第 159 章
第159章生病 不過熟悉蕭珩如顧穗兒者, 依然能感覺到他眼眸中的不悅。 顧穗兒趴在他胸口, 眨眨眼睛, 懶懶地道:“我和那些自小生在侯門公府的貴女不同, 那些宮規(guī)禮儀, 我雖然也知道, 但到底做得不夠好, 如今當了這皇后,一時半刻,總是有許多不到之處, 所以我想著,還是應該學下的,今日去了西風園, 跟著禮儀嬤嬤學習宮中禮儀規(guī)矩。” 蕭珩聽得這話, 挑眉,淡淡地問:“是你自己想去的?怎么好好地自己想起來這個?也沒人說你哪里做得不好?!?/br> 顧穗兒搖頭:“不是啊, 是太后提起來的, 她這么一說, 我自己也覺得有道理呢?!?/br> 蕭珩低頭, 審視著她, 看她眉眼間的疲憊。 抬起手指,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是不是很累?” 顧穗兒:“也沒有很累, 只是我自己不爭氣罷了,有些疲憊, 或許是第一天的緣故, 等熬過這兩天就好了?!?/br> 蕭珩溫聲道:“如果累,那就不要去了。好好的皇后不做,為什么要去學這個?” 沉吟片刻,他道:“至于太后的話,你如果不想聽,就可以不聽?!?/br> 這話顯然是大逆不道的,先皇駕崩,留了一位皇太后,那皇太后就是蕭珩的母后,蕭珩按理應該是倍加恭敬孝順不能有任何不敬的。 如今他卻對自己的皇后說出這樣的話。 顧穗兒抬起頭看了看,幸好這里沒外人的,忍不住睨了他一眼,低聲埋怨道:“這話可不好亂說,讓人聽到了怎么辦?” 蕭珩挑眉。 顧穗兒嘆道:“確實是皇太后讓我去學的,但是我想想,她說得也有道理,我知道你心疼我,怕我吃虧受委屈,可是我本來出身就不好,學一學總沒壞處,作為皇后,以后每年的朝拜大典,還有其他重要禮節(jié),我都要主持的,總不能讓人挑出來什么毛病。” 蕭珩沉默了片刻,輕輕摩挲了下她的唇角:“既是你自己也覺得想學,那就學吧,只是一點,不必太過勞累自己。” 顧穗兒聽著蕭珩松口,連聲點頭道:“好好好!” 蕭珩看她那乖巧聽話的樣子,就連說話都是軟軟的,不免心中泛暖,那連日的忙碌疲憊也被那暖意熨帖,仿佛要消融了去。 不過他還是道:“你如今看著學乖了,其實越來越有主意,總是對我陰奉陽違?!?/br> 顧穗兒忙道:“哪有啊!我不是什么都聽你的嘛?” 蕭珩抿唇,眸中泛起些許笑意,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臉頰:“那就好?!?/br> ************************************ 顧穗兒唯恐蕭珩不讓自己去學那宮規(guī),是以和皇太后請安的時候提起來,能否縮短每日去學的時間,免得萬一皇上回去了見不到人,又要問起,反而圖生麻煩。 皇太后看顧穗兒對自己的安排倒是聽從,且并無半點不喜,當下也是略有些滿意,也就準了。 從此后顧穗兒每日早起,伺候蕭珩上早朝,等蕭珩走了,先匆忙趕去西風園學習宮規(guī),晌午時候回來陪著阿宛用午膳玩耍,等阿宛睡了午覺,再過去西風園學宮規(guī),臨到傍晚,還要時刻看著,萬一蕭珩回去萬怡宮,自己好趕在蕭珩之前回去,免得他不悅。 如此一來,她每日自是辛苦不已,到了晚間都是疲憊不堪,幾乎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有時候蕭珩興致來了,她還要侍寢,更覺日子艱難。 這魚水之事,平時悠閑自在時自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事,可是待到每日辛苦勞累時,便是得些愉悅,也只是更添疲憊罷了。 奈何,她還不敢在蕭珩面前露出半點端倪,免得他又不讓自己學了。 一直到這一日,也是天氣轉(zhuǎn)冷,或許是來去西風園時吹了一些風,她只覺得腦袋里亂糟糟地疼,做什么都無精打采的。偷偷地瞞著蕭珩請了太醫(yī)看過,卻也沒有什么,只是太過cao勞,又適逢天氣轉(zhuǎn)寒,邪涼入侵,這才使得鳳體微恙,開了幾副藥煎服,又囑咐好生歇息。 按理說是應該好生歇息,可是她哪里歇得住啊,每日去西風園學規(guī)矩學禮儀那是必要去的,要不然那嬤嬤會越發(fā)嚴厲,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嘲諷話語。回到自己的萬怡宮,她還惦記著伺候下朝回來的蕭珩。 除此之外,又有兩件事是必要cao心的,一樁就是過年時候的宮內(nèi)設宴和大典要開始準備了。這大典和宴席諸般瑣碎,自然有禮部和尚宮來cao辦,可是作為皇后,這些事她還是要過目的,大大小小的都會拿到她面前來,她蓋了鳳印,底下人才能去支銀子辦事。 但是涉及到銀錢的事,哪能隨便說蓋就蓋,好歹她也知道這是做什么的。 如此一來,自是麻煩不少,每日她要抽出時間來看看禮部官員和尚宮們遞上來的折子。 偏偏這個時候,阿宸那邊也需要開始cao心了。 阿宸眼看就要六歲了,開始啟蒙了,身為太子,他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要知道他雖天賦異常絕頂聰明,但卻是個自由散漫的性子,不愛受人管束,如今日日都要坐在那里讀書,哪里受得了,不幾下就惱脾氣不干了。 這事兒先傳到顧穗兒耳中,她都沒敢對蕭珩說。 怕蕭珩罰了阿宸,也怕蕭珩為此cao心。 蕭珩已經(jīng)夠忙了,她不想讓蕭珩再多一道煩惱。 沒奈何,她只好先把阿宸叫過來,好生教誨一番。 誰知道她說得口中發(fā)干,阿宸卻來了一句:“學哪個有什么用?治國□□的道理可不是在書本之中!” 顧穗兒一聽,簡直是不知道說什么了。 她是從小沒讀過書的,后來跟了蕭珩,好不容易學會識字,多少也能讀書了,她自是慶幸,總覺得讀書好。 書中自有黃金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結(jié)果阿宸這孩子,竟然看不起讀書,認為讀書沒用? “阿宸,你如果再這么頑皮,我就要把這事兒告訴你父皇,到時候讓你父皇來管教你?!?/br> “……那我就學唄!”小阿宸噘著嘴,很是不情愿地道。 顧穗兒看他這么說,暗暗松了口氣,不過還是勸道:“你現(xiàn)在不是尋常人了,你是太子,是儲君,以后是要當皇帝的,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不懂事了。” “行,我知道了?!毙“㈠窡o奈地這么道。 顧穗兒看他雖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好歹愿意繼續(xù)學,這才勉強放心了。 她這日子過得焦頭爛額忙忙碌碌的,每天都沒個歇息時候,有時候晚間躺在榻上,都覺得自己仿佛有許多事沒做完,仔細回想一番,分明都做完了的,這才歇一口氣。 如此一來,本來只是疲憊cao勞過度導致的風寒,竟是一日重似一日,到了這一日,她越發(fā)頭重腳輕,簡直是起來都覺艱難。 偏生想起今日王尚宮送過來的宮內(nèi)月錢賬目開支,當時王尚宮本來要向她一項一項稟報交待的,只是她不得空。如今好不容易歇下來,她想著得先看看。 當下讓桂枝把那冊子拿來,她硬撐著起來,靠在榻上,翻著看看。 “娘娘,這只是一個月的賬,就已經(jīng)這么厚了,你要一頁頁地看,看到什么時候?。 ?/br> 別說其他人,就是桂枝都替她頭疼。 這宮里頭的賬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和侯府里的不同。 侯府里滿打滿算才多少人,可是宮里頭有多少?。?/br> “我先翻著隨意看看?!鳖櫵雰合胫牵趺匆驳弥酪粋€宮女多少月錢,一個尚宮多少月錢,一個太監(jiān)多少月錢吧? 這么一看,才發(fā)現(xiàn)宮里頭等級比起侯府里的丫鬟們更為繁瑣,只說那在外面灑掃的宮女就分好幾等,更不要說殿外殿內(nèi)伺候的,分門別類,每一類下面又分幾等,都分別有不同的月錢。 她翻看了一會兒那賬目,只覺得腦袋還是暈沉沉的,便迷糊地想著,這當皇后也真不容易,比當皇妃要難啊。 可眼下不想當也得當了。 正胡亂想著,卻聽得外面宮女們稟道:“皇上駕到?!?/br> 顧穗兒聽了,趕緊爬起來準備下床,她得迎駕。 這又是一個不同了。 以前蕭珩回來,她若是不忙,自然也會迎出去,會幫著他脫靴子,伺候他換衣服的,可是如果她忙著,也就不管了,隨他自己去吧。 兩個人做夫妻也有些年頭,時候長了懶散一些也是有的。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他是皇帝了,而她也明白了當人皇后的,應該怎么迎駕皇上,應該怎么伺候皇上。 當皇帝就有當皇帝的威風,當皇后就有當皇后的禮儀,她必須下床,趕緊過去拜見皇帝,然后得一句平身后,才能如往常一般。 她這里身子虛,一下地就頭重腳輕的,不過好歹由桂枝扶著,上前拜見了。 蕭珩今日是下朝后,先去了御書房批改奏折,又召見了幾位臣子問起朝中事宜來,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惦記著顧穗兒身子不好,便想著回后宮看看。 誰知道一進殿內(nèi),只見顧穗兒雙頰泛著桃花,眸底帶著疲憊,偏又硬撐著起身,過來給自己見禮,當下也是皺眉。 “你既是病了,何必非要起來,躺下歇著就是了?!?/br> 說著,自己親手扶著顧穗兒過去床上,讓她躺下,順手還摸了摸她的額頭,所幸的是并不見高熱,看來只是尋常的風寒罷了。 “皇上,你仔細些,別離我太近了,免得被我傳了?!?/br> 顧穗兒想著他如今是皇帝了,還是要處處仔細好。 總不能才當上皇帝,就病倒了不能上朝吧。 這話聽得蕭珩低聲斥道:“胡說八道,你這是疲憊cao勞過度導致,怎么會傳了我?還有,你既是病了,便好生躺著,不要亂動?!?/br> 說話間,他恰好看到旁邊的賬冊,拿過來翻了翻,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記錄,更加不悅了。 “這個東西,你想看,等身子好了再看就是,現(xiàn)在是唯恐病得不重嗎?” 顧穗兒聽蕭珩這么說,趕緊沖他笑笑:“沒什么啊,我覺得今天精神還好,便想著看看,反正躺在這里,又不累的?!?/br> 蕭珩低頭觀察了一番她的神色,卻覺得她明明透著虛弱:“不許再看了,好生躺著養(yǎng)病就是。那些東西,你早一些知道晚一些知道都沒什么,再說后宮之中,以后還會改制,不急于一時。” 顧穗兒素來是聽他的,自然是連連點頭,一時宮女送上來燕窩羹來,蕭珩見了,親自接過來,扶著她,就要喂她。 她不要他喂。 “皇上,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皇上了,不能這樣。” 她如今學了禮儀,知道一舉一動都是有禮法可遵循的。 蕭珩神情一頓,當下停住了手中湯勺。 顧穗兒取過來湯勺,先舀了一勺,自己嘗了口:“皇上,臣妾先試試這銀耳羹,看有沒有什么不妥?!?/br> 蕭珩微微擰眉,她現(xiàn)在都是自稱臣妾,一口一個皇上了。 顧穗兒嘗過后,覺得并沒有什么不妥,當下又舀起一少來,送到蕭珩嘴邊來喂蕭珩。 蕭珩挑眉:“這不是你要吃的嗎?你自己吃就是了?!?/br> 顧穗兒卻道:“皇上,不可,凡事應先尊皇上,先敬皇上,唯有皇上嘗過用過的,臣妾才能吃?!?/br> 蕭珩更加皺眉。 “那你盡管吃用吧,我本來就不愛吃這些?!?/br> 蕭珩這么說了,顧穗兒卻依然是拜了拜蕭珩,請底下宮女上了茶水給蕭珩,這才各自吃用。 蕭珩面上不悅,不過并沒說什么。 一直到晚間上了榻,本來顧穗兒伺候蕭珩換了里衣,上了龍榻,躺下歇息,或者說說話直接睡去,或者一番親密后睡去,日常都是這樣的。 可是顧穗兒偏偏想起了白日才學的規(guī)矩。 按照規(guī)矩,她不能就這么躺下?。?/br> 她想了想,就在龍榻上半跪著,恭敬地道:“皇上,時候不早了,恭請皇上就寢?!?/br> 原本蕭珩都已經(jīng)抱住懷里的溫香軟玉躺在那里了,如今他擰眉望著她又起來跪在那里的行徑,半響不說話。 顧穗兒詫異地看過去,她以為他會說個平身什么的,那樣她就能躺下睡覺了。 可是他竟然什么都沒說。 她眨眨眼睛,心里疑惑,只好繼續(xù)等著。 龍帳里并沒有燈,只有床頭被輕紗包裹著的夜明珠發(fā)出半明半暗的光亮,朦朧隱約之中,顧穗兒就看著蕭珩,看那張俊美的臉隱在這晦暗之中。 她突然有點擔心了,想著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不說話? 殿內(nèi)十分安靜,安靜得顧穗兒能聽到自己和蕭珩的呼吸聲,一重一輕,在這不算寬敞的龍帳內(nèi)纏繞。 “皇上……怎么,怎么了?”呼吸變得艱難,她都有些結(jié)巴了。 “這就是你在西風園學到的規(guī)矩?”蕭珩突然這么問。 他的聲音,不冷不熱,不急不緩,聽著就像平時一般。 不過顧穗兒卻覺得十分不對勁。 “是?!彼桓叶嗾f,柔順地低下頭。 “好,很好?!笔掔癯谅曔@么道。 顧穗兒更加疑惑了,明白這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 他明明說很好,可是他那語氣,他那神態(tài),都仿佛暴風雨來臨的前夜,是一種壓抑著巨大風暴的平靜。 “皇上?”顧穗兒疑惑地問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先歇下吧?”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蕭珩陡然道:“你自己歇吧?!?/br> 說完這個,他竟然徑自下了龍榻,然后開始拿過來龍袍穿起來。 顧穗兒嚇壞了,趕緊跟著下榻:“皇,皇上,這是怎么了?” 蕭珩滿臉陰郁,不吭聲。 顧穗兒怎么都想不明白:“皇上是有朝政要事?” 蕭珩一邊戴上腰間玉帶,一邊道:“睡覺,你不用管。” 說完這個,他就闊步出去了。 獨留了顧穗兒在殿內(nèi),百思不解,之后反應過來,一跺腳,趕緊讓外面太監(jiān)跟著:“去看看,去看看皇上去哪兒,做什么了!” 桂枝這個時候也被驚動了,跑進來殿里。 “皇上,皇上該不會是?”桂枝有些艱澀地道:“該不會是去別處?” 桂枝的意思很明白,如今蕭珩已經(jīng)不是皇子了,而是皇帝了。 當了皇帝的,戲文里會說應該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實際上雖然根本沒這么多,但是林林總總的妃子美人總不會少的,作為一個皇上,按說是想歇去哪兒就歇去哪兒。 雖然蕭珩還沒納什么妃嬪美人的,但是他也可以隨意去臨幸一個宮女啊! 顧穗兒想到這里,突然間,心痛如絞。 之前的坦然,之前的不在意,原來都是假的! 她是打心眼里篤定了蕭珩不會臨幸別人,所以才覺得可以不去想,如今一想到他可能真得會臨幸別人,那真是心跟拿剪刀戳一樣難受! “罷了,我去看看,看看皇上去哪兒了!” 說著間,她就打算穿衣出門。 誰知道她這里急匆匆剛打算出門,就見剛才派出去的太監(jiān)喘著大氣回來了。 “皇上,皇上去了西風園,把西風園給,給砸了!” “砸了西風園?” 顧穗兒也大驚,她本來覺得她在西風園學了禮儀后,長進了許多,怎么現(xiàn)在竟然把西風園給砸了?那西風園可是設在皇后的慈孝宮中??!砸西風園,那就是砸皇后的臉面! “這老奴就不知道了,反正現(xiàn)在西風園給砸了!皇上還派了龍騎衛(wèi)把守在那里,拘了那些嬤嬤,不知道要做什么?!?/br> 顧穗兒聽著這話,呆呆地默了老半晌。 這意思是,他一點不喜歡她在西風園學規(guī)矩嗎? ****************************** 當晚蕭珩回來后,顧穗兒呆坐在那里,也沒上去拜見請安,更沒端茶遞水地伺候。 蕭珩看了眼顧穗兒,徑自換下了龍袍,上榻。 顧穗兒依然坐在那里,沒動靜。 蕭珩躺在那里,面朝里,睡覺。 顧穗兒咬唇,沒吭聲。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就在顧穗兒以為蕭珩已經(jīng)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那龍榻上的人說:“還不睡?” 聲音沙啞。 顧穗兒看了看龍榻上的背影,默默地換上里衣,爬上了龍榻。 她開始是平躺著的,自己睡自己的。 后來躺了一會兒,怎么也睡不著,翻來覆去也覺得沒什么意思,當下厚著臉皮湊過去:“皇上?” 蕭珩連理都沒理她。 顧穗兒無奈,咬咬唇:“皇上,是我錯了……你不喜歡我學規(guī)矩,那我就不學好了?!?/br> 蕭珩連個聲音都沒有。 顧穗兒放軟了語氣,柔聲道:“皇上……你怎么不和我說話?。俊?/br> 這么說著的時候,她還輕輕地拽了拽他背后的衣裳。 他沒躲,但是也沒應。 挺直寬闊的背脊看上去絲毫沒有任何緩和的余地。 顧穗兒眨眨眼睛,換了以前在皇子府時的稱呼:“殿下……” 蕭珩的手動了動,不過身子依然沒動,也沒有搭理顧穗兒。 顧穗兒湊過去,把自己的臉緊貼著他的背,然后環(huán)住他:“阿珩……你不要生我氣了?!?/br> 她這一招果然是奏效的,蕭珩竟然說話了。 “知道我為什么生氣嗎?”他的聲音粗啞低嘎。 “不知道。”她確實是不知道的,學下規(guī)矩,不挺好的嗎? “不知道?”那音調(diào)上揚,明顯是不高興了的。 “知……知道!”顧穗兒趕緊道。 “好,那是為什么?”蕭珩進一步問道。 為什么?顧穗兒哪里知道為什么??! 她如果不是和他處了這些年,好歹知道怎么哄他,怕是如今還一臉懵地躺在那里呢! “因為……”顧穗兒眨眨眼睛,想著他去砸了西風園,便干脆胡蒙一通;“因為你不喜歡我去學禮儀學規(guī)矩!” “那我為什么不喜歡你去?” 蕭珩語氣淡淡的,有點漫不經(jīng)心,不過顧穗兒卻知道,他是問不出來絕不罷休的。 “因為你……你不喜歡我學規(guī)矩啊……” 顧穗兒不懂,這有什么不好的呢? 之前登基大典,封后大典,她都是臨時抱佛腳,模仿一些那架勢應付應付罷了,她自己總覺得心虛,覺得自己到底是和那些貴女不同。 如今雖然西風園的禮儀嬤嬤嚴厲,確實疲累,但是這些日子學下來,她也覺得自己有了長進,不說那些規(guī)矩,就是自己的站立走路的姿勢,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對著偌大的銅鏡,她覺得自己言行舉止更優(yōu)雅更得當了。 蕭珩聽得顧穗兒這么說,盯了她半晌,最后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臉頰。 “你真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