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第106章顧寶峰之崛起 顧穗兒聽著竟然有龍騎衛(wèi)的人來搜查刺客, 她倒是沒有如大皇子妃般那么不喜, 她只一心惦記著蕭珩。 蕭珩是龍騎衛(wèi)的總統(tǒng)領, 龍騎衛(wèi)過來搜查刺客, 那蕭珩呢?作為總統(tǒng)領, 他是不是也在抓刺客? 刺客這個事兒, 顧穗兒以前不知道, 后來偶爾一次聽蕭珩和寶兒說話,提起過刺客。 她就記起來了,之前有一次江錚受傷, 就是因為皇上好像遇到了什么刺客,江錚為了保護皇上,受了傷。 難道這一次也是皇上遇到刺客了? 她想著這事兒, 不知怎么就記起來那天蕭珩所說的關于打仗的, 一時心里便覺得有些不安。 打仗那個事兒,后來蕭珩再也沒提, 她也就不去想了??墒腔噬先绻龅酱炭? 這大概是說如今政局不穩(wěn)吧, 政局不穩(wěn), 北狄人又虎視眈眈的, 豈不是說更容易打仗了? 顧穗兒在那里暗暗琢磨著這個事兒,便想著等到晚上得再問問蕭珩, 看看他怎么說,好歹心里有個底兒。 這么想著的時候, 龍騎衛(wèi)已經進來搜查了。 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 一隊人馬整齊地進來,無聲快速而有序地對各處進行搜查。至于皇子妃以及底下的丫鬟,他們自然是不敢多看一眼。 少頃這些人搜查過了,便恭敬地拜了拜,出去了。 本來這事兒過去也就過去了,幾個皇子妃繼續(xù)在那里說起嫁妝的事,顧穗兒不知怎么卻覺得心里不安,只是不好對人說而已。 一直到了晌午過后,外面?zhèn)鱽硐?,說是胡鐵過來求見。 顧穗兒心一下子漏跳一拍。 好好的,胡鐵怎么過來求見自己,難道是蕭珩出了什么事? 她連忙出去見了胡鐵。 那胡鐵一見她,卻是拜道:“啟稟媵妃娘娘,顧少爺今日護駕,受了傷,殿下說是給你說聲,讓你趕緊回府里去?!?/br> “受傷?” 顧穗兒一聽,險些站不穩(wěn)。 “寶兒現(xiàn)在哪里?傷得怎么樣?可要緊?到底怎么傷的?” 顧穗兒一兜的問題,胡鐵為難地撓撓頭:“反正挺重的,不過也死不了人,現(xiàn)在殿下吩咐了,把他送到了府上,有太醫(yī)幫著診治,具體什么情況,還是得媵妃娘娘回去看看再說?!?/br> 顧穗兒咬咬唇,勉強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好,我這就回去?!?/br> 當下進去把這事兒給幾位皇子妃一說,大家都替她擔心人,也都說讓她趕緊回去。 顧穗兒當即離開,匆匆忙忙趕回府中去。 回去的時候,太醫(yī)已經走了,幾個丫鬟在那里熬藥,還有兩個龍騎衛(wèi)在那里幫著一起照料。 他們見顧穗兒來了,連忙見禮。 顧穗兒撲過去看顧寶峰,卻見顧寶峰面色蒼白如紙,頭發(fā)和衣襟上隱約染了血,更加擔心,趕緊問起那兩個龍騎衛(wèi)。 “傷在胸口,中了一箭,不過太醫(yī)說了,好生休養(yǎng),并無性命之憂?!蹦驱堯T衛(wèi)這么回道。 顧穗兒稍微松了口氣。 “勞煩兩位幫著照料寶兒,不過兩位想必還忙著,就先回去吧,這里由我照料就是?!?/br> 那兩位龍騎衛(wèi)拱手稱是。 他們雖然沒見過顧穗兒,但也知道這是五殿下的媵妃娘娘,五殿下是他們的總統(tǒng)領,所以這位媵妃娘娘就是他們總上司的夫人,是以他們態(tài)度格外地恭敬。 送走了兩位龍騎衛(wèi),顧穗兒坐在床邊看自己弟弟。 十四五歲的少年,濃眉大眼的,平時虎虎生風的好男兒,如今唇上連個血色都沒有,虛弱地躺在那里,便是在睡夢中,眉頭也微微皺出一絲痛苦。 顧穗兒無奈地嘆了口氣,疼惜地摸了摸他的眉毛,嘆道:“也不知道讓你留在燕京城是好是壞,在家里便是窮,至少能得一世安穩(wěn),在這燕京城,為了個功名利祿,這命說不得都不能保住?!?/br> 正想著,顧寶峰的唇動了動,喉嚨里發(fā)出了聲音,沙沙啞啞,艱難得很。 顧穗兒見了,忙讓丫鬟取來了水,她用小勺子喂給他喝。 喝了幾口水后,顧寶峰慢慢地睜開眼,看到了顧穗兒。 “……姐。”顧寶峰見到他姐,艱難地扯出一個笑來:“我,我沒事……” 一看他這樣子,顧穗兒眼淚頓時落下來了。 “好好的,怎么傷成這樣?這是到底怎么了?” 顧寶峰閉上眼歇了口氣,這才慢慢地道:“也沒什么,當時有刺客,我看到刺客了,我在護著皇上……” 顧穗兒聽這話,知道果然是和皇上有關系的。 有人要殺皇上。 怎么會有人膽大包天要殺皇上呢,這可見是有些壞人存著壞心思,說不得和打仗有關系。 “要不然你就回家吧,我這里積攢了一些銀子,你拿著銀子,回去做個買賣,日子也能過好,別當什么龍騎衛(wèi)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向爹娘交待!”顧穗兒攥著弟弟的手,哭著這么道。 顧寶峰望著他jiejie,苦笑了聲。 “姐,你別擔心……我沒事的?!彼m然年紀并不大,以前也沒什么見識,但是如今在龍騎衛(wèi)時候長了,也受了蕭珩的教導,慢慢地就懂事了,有了自己的主見。 “姐,我也不小了,總不能一輩子就混在鄉(xiāng)下,人活在世上,總是得干點事。殿下對你好,連帶著也提拔我,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我怎么會因為怕事就躲回去。我只要好好干,但凡能做到別人的八分,就能得十分的提拔?!?/br> 說到這里,他虛弱的眼眸中突然迸發(fā)出一點光彩:“姐,這次我雖然受了傷,可是護駕有功,說不得能提拔呢。” 顧穗兒見他這樣,越發(fā)心酸了。 想著好好的弟弟,如今為了這提拔,竟是連命都不想要了。 “我卻不指望你升官,只想著你能平安就好,真出個什么事,我一輩子都不心安呢。” “不會……我這不是好好的。” 說著,顧寶峰竟然撐著身子試圖起來:“我能起來——” 然而起到一半,整個人就跌回去了。 他胸口受的箭傷,雖然已經處理過了,但是受傷的皮rou都是要慢慢長才行,如今一動,撕裂一下,疼得根本受不住。 顧穗兒見此,更為心疼,連忙扶著他躺好,又為他擦汗的。后來又親手喂他吃了點熬好的稀粥,看著他睡去,這才離開。 臨走前,吩咐幾個丫鬟陪在這里,小心地伺候。 回到了聽竹苑,蕭珩已經在家了,正在榻前,好像在換衣裳。 “今日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寶兒傷得不輕。”顧穗兒見了蕭珩,忍不住問道。 “皇上去御花園,不曾想竟然有刺客假冒為宮女,意圖就近行刺皇上?!笔掔裢氏峦馀?,換上了里衣:“這件事,你既知道,我也不瞞你,但是且記不可外傳,事關重大?!?/br> 一時說起來,他問道:“寶峰怎么樣了?我聽著之前太醫(yī)意思是,都是皮rou傷,幸虧沒傷到關鍵。” “還好。”提起弟弟,顧穗兒心里擔憂,不過還是道:“瞧著精神倒是不差,就是得在床上養(yǎng)一陣子了?!?/br> “那就好。”蕭珩披上了外面的袍子:“我陪你一起,再過去看看他。” “嗯?!?/br> 當下兩個人再過去顧寶峰處,只見顧寶峰醒了,正由丫鬟伺候著喝藥呢,見他們過來,就要起身,自然是起不來的,少不得疼得哎呦哎呦的。 顧穗兒忙上前,噓寒問暖,好生叮囑一番,又叫來丫鬟,問起熬藥的事,讓丫鬟如何如何仔細,事無巨細的,全都叮囑一遍。 當著蕭珩的面,顧寶峰還是有些不自在,聽他jiejie一個勁地囑咐,簡直是像把他當小孩兒一般,倒是頗為不好意思,只能不吭聲,努力點頭。 一直到回去路上,顧穗兒提起這事兒,還是心疼。 “他如果出個什么事,那我都沒臉見我爹娘了。” “不會有事?!笔掔裉?,捏住了她的:“只是皮rou傷。” “嗯……只盼著早點好吧?!鳖櫵雰阂Т?,點點頭。 說話間,回到了房中,先抱過來阿宸,一家三口用晚膳。 小阿宸如今已經能自己下地跑了,跑起來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更像小鴨子了。 他也會說幾個詞兒了,比如吃飯就說“吃rou,吃rou”,比如看到顧寶峰就喊:“小舅,小舅”,再比如看到小毛球就喊“笨狗,笨狗”。 顧穗兒把他放在椅子上坐著,然后打算自己喂他吃。 誰知道小阿宸卻扭著小身子,一個勁地想蹭到蕭珩身邊去。 他小胖手拍著桌子,用稚嫩的小嗓子喊道:“爹爹,飯飯,爹爹,飯飯!” 顧穗兒看著兒子軟糯可愛的小樣子,心里的擔憂和沉重一掃而光,當下笑著對蕭珩道:“阿宸想你了,想讓你喂飯。” 蕭珩頓了下,之后伸出胳膊,一把將小阿宸抱住,放在了自己腿上,用胳膊環(huán)著。 “阿宸想吃什么,爹爹喂你?!鼻謇涞穆曇羰请y得的溫柔。 “rourou,rourou!”愛吃rou的小娃娃不客氣地指著桌上的紅燒小肋排:“吃rourou!” 他說話還有些含糊,那個“rou”字咬得不太清楚,偏偏說話又特響亮稚嫩干脆,聽著就讓人想笑。 蕭珩抱著小阿宸,耐心地用箸子加了一塊排骨,然后去掉骨頭,將rou喂給他吃。 小阿宸現(xiàn)在已經長了八顆小牙,白生生小牙尖得很,努力地張開小嘴巴,啊的一下子把那排骨啃到嘴里,美滋滋地吃起來。 蕭珩又拿來勺子,喂給他一勺米飯。 小阿宸又張大嘴巴,一口吞下。 他才喂了一會功夫,小阿宸已經吃了四塊肋排rou,半碗粳米飯。 “他一向能吃?!鳖櫵雰好虼叫α?,就要接過來小阿宸:“我來喂他吧,你先吃?!?/br> 小阿宸正在他爹腿上吃得舒坦,突然被他娘抱走,他是不太情愿的,哼哼了幾下,一臉的抗議。 不過待到顧穗兒把他抱過去,他聞到他娘身上香噴噴的奶香,頓時服軟了,靠在他娘懷里,微微地張開小嘴巴“啊”了一聲,一臉的乖巧,等著他娘來喂他吃飯,像個等食的小鴨子一樣。 顧穗兒見此忍不住笑了,摁了下他腦門:“貪吃的小娃兒!” 小阿宸胃口很好,顧穗兒喂一口他吃一口,吃得香甜美味的,不一會兒就吃了大半碗稀飯。 吃完飯,桂枝把小阿宸抱出去,給他洗澡換衣裳的,顧穗兒這邊也準備洗漱。 “殿下,你怎么還不去洗?” 顧穗兒有些奇怪,平時這個時候,蕭珩按理應該去沐浴了。 蕭珩微怔了下,點頭:“這就去?!?/br> 待到蕭珩過去浴室,顧穗兒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仔細一想,今天回來后,雖然看上去和平時沒什么兩樣,依舊是那樣沉默,依舊是那樣動作,不過卻總是覺得怪怪的。 當下心里疑惑,不過想著白天什么刺客的事,她也就不太敢多問。 朝堂上的事,蕭珩有些并不會告訴她。 如此一直到了晚間上榻的時候,都已經躺下了,顧穗兒如往常一般,想將腦袋靠在他胳膊上。 就在挨著的時候,她感到蕭珩的身子微僵了一下。 當下越發(fā)覺得不對勁,想起受傷的寶兒,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殿下,你怎么了?” 蕭珩抿唇,搖頭:“沒事?!?/br> 可是顧穗兒覺得,并不是沒有事。 她擰眉片刻,順著自己的感覺,用手往下摸去。 卻是摸到了些許濕潤。 抬起手來一看,手上竟然是血。 “你——”顧穗兒頓時明白了:“你也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