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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怡不耐煩,又戳了他一下,“吃嗎?” 薛錦不動彈:“你的?” “廢話,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薛錦閉上眼:“吃?!?/br> 他等了一會兒,耳邊閃過一絲風,卻沒有了濕潤的觸感。他等了半天,睜眼看到廚房的簾子飄搖著,里邊原本熄滅的燈火又亮了起來。 林子怡起了灶,掐著腰想,早上剛買的水汪汪的豆腐哪去了? 外邊的薛錦仰著躺在席子上,拿袖子蓋住了眼睛,惱怒又委屈地罵了句臟話。 第23章 咸蛋黃豆腐 天剛蒙蒙亮,外邊雞鳴陣陣,林子怡掀開被子起來,眼底下落拓著淡青。 她現在十分后悔昨日做的孽。 小荊和大滿幾乎跑了一個晚上的茅房。 也不知是芨芨草沒有洗干凈,還是這段時間吃得太好,葷菜多了,突然吃素菜就容易攪腸子。 薛錦倒是睡了一夜安穩(wěn)覺,雷打不動。 林子怡看見他就來氣,說是餓了,沒想到她剛把豆腐找出來切好,出來就滿屋漆黑,還有均勻的鼾聲。 薛錦給她熄了油燈,還自顧自睡著了。 林子怡撓撓亂蓬蓬的頭發(fā),伸出腳踹了踹蠶蛹:“你肚子沒事嗎?” 薛錦好像還睡意朦朧的,翻了個身,發(fā)出聲綿長又慵懶的,“嗯?!?/br> 林子怡摸不清頭腦,以前挺勤勞的人嘛,怎么越來越懶散了,是不是讓她養(yǎng)的惰怠了。 想到這里,她就有負罪感,堂堂一個將軍,不能這樣繼續(xù)下去了。 然而早飯還是要做的,林子怡哼了聲,再讓你多睡會兒。 晚飯沒吃好,早飯總得讓兩個小的吃好。 林子怡拿出昨天切好的嫩豆腐,邊緣已經有些泛黃了,好在立刻做菜應該也沒問題。 她蒸了些帶著香芋餡料的茨實糕。另一邊開始收拾豆腐,將原本的豆腐片切成豆腐丁,放在煮開的水里去除豆腥味。 薛錦瞇著眼睛,也是困意綿綿,腦子卻很是清醒,還記得昨夜被耍了,打定主意不起,又睡下了。他偷偷注意著廚房的動靜,風吹過簾子,只能見得偶爾翻飛的褐色袖子。 林子怡蹙著眉,很小心地用勺子將腌好的咸蛋黃從咸鴨蛋里挖出來,混合著豌豆子碾碎。 待到豆腐過了一遍水,撈出來放在旁邊的盆里備用,將豌豆咸蛋黃碎放到油鍋里翻炒,直到咕嘟咕嘟冒出細小的金色泡泡。 再把豆腐一股腦倒在鍋里翻炒,火候差不多,在混合胡椒粉和少許咸鹽提味兒。 她聽到有動靜,一回頭,大滿和小荊兩個腦袋一上一下,眼睛亮晶晶的,正盯著鍋里的豆腐。 林子怡一邊顛著鍋,揮手驅趕:“別在廚房呆著,嗆!” “香!”大滿撒嬌似地擠進來,非要喂給他一塊才行。林子怡無法,只能拿鍋鏟鏟了些豆腐丁,吹一吹遞給他,“小心燙?!?/br> 大滿吸溜一下就全都吃進去了。 小荊著急地拉扯林子怡的圍裙,“阿姐我也要!” 如法炮制地喂完小荊,林子怡總算趕走兩個小的。擦擦汗,透過簾子看到那位依舊睡得安穩(wěn),原本對他的同情也快消磨地一干二凈。 待加入清水煮開,蛋清勾芡,撒上蔥末姜末,咸蛋黃豆腐湯就做好了。 大滿和小荊跑著幫忙收拾桌子,薛錦也不好再躺著了,微微坐了起來。 林子怡將湯盅和碗勺擺到桌子上,走過來拿腳踢了踢蠶蛹,“還好意思睡覺,快穿衣服吃飯!,這幾日我在方府幫忙,你是不是日日偷懶?” 薛錦的眼光冷了一瞬,唇瓣微啟,說了一句話。 大滿和小荊倒是沒聽到,林子怡聽了八九,輕拍他肩膀,“誰說要養(yǎng)你了,干活兒才養(yǎng)你,明白嗎?” 對方不說話,睡眼低垂,眼梢是燕背般自然的弧度,睫毛柔順舒展。 林子怡又推了一下。 薛錦竟然由著她的手勁兒,差點后仰過去,林子怡怕他頭磕到地上,又拽住了,催促道:“行了,快起來吃飯,還真當你睡美男呢,一會兒隨我去楚家鋪子拿東西?!?/br> 薛錦疑惑地聽她說著自己不懂的字眼,慢吞吞穿衣服,收拾好后拿著盆去外邊洗漱了。 林子怡聽著門口的水聲,還有桌子上的碗筷碰撞聲,習慣性布好四人的菜。她動作頓了頓,什么時候撿著這人來著? 沒有血緣的弟弟meimei,還有個撿來的將軍,他們四人以這種怪異又和諧的關系已經生活許久了。 咸蛋黃豆腐湯口味醇厚,油香里帶著咸蛋黃本身的咸鮮。勾兌的湯汁粘稠爽滑,在唇舌間粘連著。 再說蛋黃本身對腸胃也有好處,對治療跑肚這種頑疾有奇效。 大滿和小荊喝完以后果然舒服了很多。 * 說好帶著薛錦取蚊帳,林子怡卻先拐去了方府。 時辰還早,她怕楚家縫衣鋪沒開門,正好去看看方府治蟲治得怎樣了。 誰知薛錦立馬不走了,“你去方府做什么,要見方宏嗎?” 林子怡想了想,“算是吧。” 薛錦蹙眉,有種她不解釋清楚就不動彈的倔強,“早上不是說要去楚家鋪子嗎? ” 林子怡拽他胳膊拽不動,煩了,怎么就跟拉不動的大型犬一樣。 她瞪他:“我前些日子從方府菜圃拿了幾苗菜,喏,就是進了你肚子的涼拌葵菜。人家菜地生了蟲子,我過去看看不應該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