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妾如她 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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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沒有回應這話,垂著眼簾站了起來。 他是紅極一時,但月滿則虧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若為了保全自身圓滿的名聲,將阿姝置于尷尬境地,他這名聲也盡是虛無。 五爺便抬腳走了。 詹淑賢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指下在茶幾上輕敲。 她出了一陣神,待回過神來,竟發(fā)現(xiàn)有人走到了她身邊。 她抬頭看去,看到了鬢發(fā)花白的人。 “娘怎么來了?” 老夫人看了看女兒,臉上沒有什么神色。 “洗三已過,你也不必在普壇寺多停留了,明日隨我一道回京?!?/br> 詹淑賢聞言一笑,“女兒聽娘的。” * 那日晚上,俞姝又聽到了念經(jīng)的聲音。 她這次沒有叫人,只是將窗子推開些許,那念經(jīng)的聲音更清晰了幾分。 小兒由著奶娘抱著在房中走了幾步,此時睡了,依偎著俞姝睡得香甜。 院外有了腳步聲,念經(jīng)的聲音散了。 俞姝聽著五爺?shù)哪_步隱隱發(fā)沉地走進了房中。 她不知前情,只是思量著問他。 “五爺是不是要回京了?能把孩子留下,等出了月子,再與我一起回去嗎?” 她是再不放心把孩子交給旁人。 她坐在床上,睜著眸光發(fā)散的眼睛看過來,看得五爺一陣心疼。 因為她是妾,在旁人眼里,是可以被落下的存在。 男人兩步走上前去,將她抱進了懷中。 “我不回去,孩子也不走,就在這陪你把月子做完?!?/br> 他摩挲著她的肩頭。 俞姝被他抱在懷里,他的懷抱很暖,相比前一日他臨時離開的不安,此時的懷抱莫名覺得安實了些。 從前她只有自己,陷入困境也不怕,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眼睛不好,她只怕護不住孩子。 她與五爺再是對立,兩人愛小兒的心總是一樣的。 俞姝在那懷抱里,聽著身旁小兒深深淺淺的呼吸,心下定了定。 但她聽著五爺?shù)囊馑肌粫r不離開?是不是也意味著,朝廷一時半會沒有要攻打哥哥的意思? 她倚在他懷中,聽到強而有力的心跳。 “皇上沒讓五爺出去打仗?” 她問,五爺笑了一聲,“阿姝是想問我,是不是要同俞厲開戰(zhàn)吧?” 俞姝被他猜中心思,也不避諱,直言,“我也同五爺一樣,甚是欣賞俞厲,不想五爺同他開戰(zhàn)。” 五爺?shù)皖^看了看懷里的小娘子,失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俞厲才是你最親近的人?!?/br> 在這話里,俞姝沒開口。 五爺笑笑便算了,他說不戰(zhàn),“照理是該與他一戰(zhàn),不然天下異姓都稱王,豈不大亂?” 他說到此處一頓,“但我確實欣賞俞厲,不可否認俞厲也確實得人心。此戰(zhàn)我主和,已上書朝廷,派人詔安。” 俞姝有預感,但聽他親口說出這話,還是稍稍有些意外。 雖然詔安也是站在朝廷的立場,但若是詔安不成,這期間卻給了哥哥在秦地站穩(wěn)腳跟的時間。 俞姝不禁想到她和哥哥剛進京的時候,那會的五爺,連想都不想,只要取哥哥性命…… 時間一晃,她竟到他身邊一年了。 小兒睡著,嘴角擠出來一個奶泡泡,啵地一聲破開了。 俞姝微微低頭,輕輕拍了拍小兒。 詔安之事,她知道哥哥不會同意,五爺也成不了。 但不管怎樣,也算能得一息安寧,不管是哥哥、五爺、兵將百姓,又或是她與小兒。 俞姝沒有再追問下去,暮哥兒醒了,睜開眼就嗚哇了一聲。 她只能將小寶貝抱了起來去,搖晃著,輕拍著。 小兒不哭了,咕嚕嚕的大眼睛轉(zhuǎn)著瞧人,一眼就瞧見了他爹,朝著他爹眨眼。 五爺心下軟的不行,從俞姝懷里接過孩子。 他沒哭,細軟的手指摸了摸五爺貼過去的臉,然后指頭一彎,撓了五爺一爪。 “哎呦!” 俞姝看不見,聽見男人低低這么一聲,還以為孩子尿了。 她要叫奶娘進來,但五爺輕輕笑著在她耳邊。 “這孩子怎么性子跟你似得,冷不丁撓人一下,還挺疼?!?/br> 俞姝被他嗆了一嗆,抬眼去瞥他,燈影下,竟隱隱看到了他臉上的笑意。 她看不清,卻聽見他細微的嘆息聲。 他從進了門,似乎就有心事一樣。 “五爺有心事?”她問。 五爺點了點頭。 他本不想說,怕阿姝多想,但說與不說,以后她都難免會受到陳年舊事的影響。 他干脆把安大老爺?shù)脑捀嬖V了她。 “……你在我眼里就是妻,可惜這話無法宣之于口。不僅如此,還可能被舊事影響了你?!?/br> 安大老爺說得對。 詹司松是朱氏最后留下的人了,若是他也有個好歹,那些盯著他的人勢必會拿妻妾之爭說事。 他不可能似安大老爺?shù)囊馑?,讓俞姝這個妾一直立在妾的位置上。 他扶正俞姝,到時候陳年舊事被翻出來,俞姝便是首當其沖。 五爺不免為此頭痛,暮哥兒呀了一聲。 他低頭看著暮哥兒清澈的眼睛,那里干凈純粹,可一想到有可能潑到他們母子身上的污水,他心中便說不出的難受。 人言可畏,身在政治權(quán)利的漩渦里更是如此。 然而俞姝默了默,問了五爺一個問題。 “五爺有沒有想過,再去查一翻當年的事情。若能查清原委,說不定能洗掉魏姨娘身上糊涂的污名?!?/br> 五爺知道她的意思。 他心里始終不相信是他姨娘害人。 然而朱氏的女兒淑悅,從樹上落下來的時候,五爺早已被魏姨娘送去了魏連凱家里,等他回來,魏姨娘和樹都沒了。 他后來也試著去查,但朱家的人掌管二房,將所有人洗了一遍,當年的人都找不到了。 而他彼時和二房已經(jīng)無關(guān),也不便插手二房之事。 五爺說難查,“此事已過去近二十年,去哪查呢?” 這也是事實。 俞姝一時無話。 夜深了。 暮哥兒瞇著眼睛打盹兒,不多時又睡著了。 五爺將暮哥兒放到了床榻最里面,讓俞姝睡了中間,他在最外面護著母子兩人。 時節(jié)已入秋,夜里清爽了許多,窗下又螢火蟲繞在草叢間。 寺廟里的和尚在山上來回走動著,敲響鑼鼓打更。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br> …… 半夜時分,外面突然喧鬧了起來。 五爺聽到第一聲吵鬧,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一動,俞姝也跟著醒了,“出什么事了么?” 五爺拍了拍她,自己下了床,披了衣裳往外面去。 文澤的聲音響在了門外。 “五爺,山下國公府的田莊走水了?!?/br> “哪個田莊?”山下有詹家好幾座莊子。 但文澤告訴他,“是二房的田莊,七爺鍛造兵械的莊子!” 他說得七爺,正是詹司松。 五爺眼皮不安地跳了一下,問了火情,因著莊子里存了不少糧食,這一燒竟然燒得頗大。 “有沒有人出事?” 文澤還不知道,“回五爺,眼下還在撲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