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妾如她 第36節(jié)
可穆行州卻突然臉色僵了起來。 “夫人不要開這般玩笑。” 他說完,便扔下一句,“屬下還有事在身,失陪了”,轉(zhuǎn)身又回了冷武閣。 他這態(tài)度,讓眾人皆是一愣。 周嬤嬤上前打了圓場,說他也是羞了,這事才圓了過去。 河岸的風(fēng)大了幾分,眾人也不便多待。 宴夫人叫了詹淑慧去正院吃茶,靜默在旁站著的俞姝剛要回淺雨汀,五爺先開了口。 “韓姨娘隨我去趟深水軒?!?/br> …… 兩人一路往深水軒去。 他不說話,她便也不說。 五爺與她那隔山隔海的感覺,又重了幾分。 兩人進了房中,一上首一下首地坐了,五爺看著自己的妾,還是那般低眉順眼,甚至都不問一句,自己叫她過來作甚。 五爺嘆氣,叫了文澤,“孫大夫來了嗎?” “回五爺,已經(jīng)去請了,不時便到?!?/br> 五爺點頭,這才看到自己的妾,手下微微攥了攥。 他目光在她小腹打了個轉(zhuǎn),不由對她懷了他的孩兒,更多幾分希冀。 不過孫大夫還沒來,穆行州先來了。 他悶聲悶氣,“屬下有緊要的事,剛才忘了回稟?!?/br> 俞姝正低頭飲茶,被他這委屈巴巴的口氣險些嗆到。 五爺聞言,對他也沒什么好氣。 “緊要事也能忘,可見不緊要。說吧。” 穆行州看了眼一旁的韓姨娘,又看了看五爺,猶豫著開了口。 “五爺,襄王有動靜了,他們安排了人手準(zhǔn)備偷襲虞城,可巧,俞厲不知怎么也返回了虞城……咱們的計劃不知能不能成?!?/br> 這話一出,房中松散的氣氛隨之一緊。 五爺繃了臉沉默,而俞姝的手越發(fā)攥緊了起來。 那五爺還在盯著她哥哥?他想做什么? 她欲再聽,男人卻起了身,叫了穆行州去書房細(xì)說。 俞姝多想跟著去,可男人同她道,“孫大夫就要來了,先在這坐會兒?!?/br> 他說完,就帶著穆行州走了。 俞姝怎么能坐的心安? 她將人都支了出去,自己摸索著桌椅,一路轉(zhuǎn)到了內(nèi)室,靠近書房的一邊。 那五爺和穆行州在書房說話,聲音被門窗所掩,連俞姝都聽不清楚。 但事關(guān)哥哥,她只能鋌而走險,推開了窗子一縫。 書房那邊的聲音,終于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了過來。 她悄默聲地貼住了耳朵。 …… 書房。 穆行州把詳細(xì)的情況說了。 “……咱們的消息散布出去,襄王就打起了俞厲的主意,但眼下俞厲班師回城,不知會有什么變數(shù)?!?/br> 詹司柏指尖微蜷。 “應(yīng)該不會。襄王看重了虞城,就是看著俞厲重傷,自顧不暇。如今又有了動靜,那他是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俞厲深淺?!?/br> “可俞厲是個常勝將軍,虞城又是他的駐地,屬下可不怎么看好襄王?!?/br> 詹司柏笑了一聲,“襄王的兵馬是弱些,那咱們就派一支精兵過去,助襄王一臂之力。” “???”穆行州一愣,“若是襄王勝了俞厲,當(dāng)真搶到了火器可怎么辦?” 詹司柏斜他一眼,敲了敲桌案,甚是有耐心地告訴穆行州。 “襄王破城之前,我們的兵馬助襄王,襄王破城之后,我們難道隨便他?此時就該漁翁得利了!” 穆行州幾乎想到了那情形。 俞厲被破城,說不定性命不保,而襄王大軍破城已經(jīng)耗費許多氣力,未必能與朝廷的兵馬搶得過火器。 “五爺這辦法極好!可時機卻也緊要,差錯一點便不能成了?!?/br> 五爺笑了笑,又?jǐn)苛松裆?/br> “所以,此計必得保密,萬萬不可傳出去半分?!?/br> 他說著,目光向遠方看去。 “俞厲……襄王……不知能否兩敗俱傷……” 他叫了穆行州,“晚間,冷武閣點將。” 穆行州神色一斂,“是!” …… 正房窗下。 偷聽到密信的俞姝雙手緊握,唇下緊抿。 定國公詹五爺,還是想讓她兄長死啊…… 就在這時,庭院有了人聲,是孫大夫來了。 與此同時,書房也開了門。 詹五爺大步走了出來,不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直奔正房而來。 第23章 (修錯字) 詹司柏大步往正房去,劉大夫遠遠跟他施禮。 他腳步停了停,跟劉大夫點了頭,“有勞了?!?/br> 言罷他才進了房中,一眼就看見了他的妾。 妾還在原地坐著,正用帕子細(xì)細(xì)去擦,那茶盅潑出來的茶水。 “方才燙到了嗎?”五爺問她。 她搖搖頭,“婢妾沒事,茶水不燙了?!?/br> 男人松了口氣,“以后小心些?!?/br> 在這話下,匆忙回來、險些碰到茶桌的俞姝也默默松了口氣。 劉大夫來了,給她診了脈。 房中安靜了一時,劉大夫換著手診了,又問了俞姝上次月信的時間。 “如夫人距離上次月信不到兩月,時日尚淺,并不能瞧出來什么?!?/br> 劉大夫說了,去看房中兩位。 定國公沉吟,他的如夫人默然。 劉大夫有點緊張,不過這兩位也都沒說什么,國公爺又讓他替如夫人瞧了瞧額頭的傷。 那傷沒什么大礙,俞姝又問起了自己的眼睛。 眼睛復(fù)明不在一朝一夕,劉大夫囑咐,“還得仔細(xì)養(yǎng)著,萬不要落淚就是了?!?/br> 這便無事了,五爺讓文澤送了劉大夫回去了。 房中又歸于了安靜。 五爺瞧了瞧自己的妾,妾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他想了想,安慰她,“子嗣的事情,不必著急。” 他今歲已經(jīng)二十有五,若是急于子嗣,約莫早就有了吧。 而俞姝當(dāng)然沒有著急的意思。 沒得這位五爺要殺她哥哥,她卻上趕著給他生兒育女的道理。 她眼下只是想,怎么把得到的密信傳出去。 而且最好是,她和那密信,一起從定國公府離開。 …… 晚間,五爺冷武閣點將,俞姝自然不用來深水軒了。 她吃了治眼的藥,又由著姜蒲替她擦傷祛疤的藥膏。 俞姝多想有個避子的方子也吃上一吃,月信遲遲不來,她近來每日都會因此焦慮。 她想著這些,不知怎么,渾身都有些不適起來。 她讓薛薇扶著她,在房中走了走,薛薇卻低低地“哎呦”了一聲。 薛薇看住了俞姝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