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妾如她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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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提醒,俞厲也反應了過來。 他琢磨著,“除非,他們得了確切消息,說要抓的人身上有痣,不然為何行此一招?” 但這古怪消息,是誰給出來的呢? 俞厲和衛(wèi)澤言一時間都猜不出來。 他們都猜測會不會是俞姝。但她一個盲女,自己能照顧自己都已十分艱難,怎么能做得了這些? 不管怎樣,不是俞姝就令人放心了。 衛(wèi)澤言道,“阿姝自小聰慧,應該不會有事。咱們卻不能多等待了。京城不可能一直封禁,只要開了城門就立即混出去。之后再想辦法尋阿姝!” 俞厲默默攥了攥手。 那詹五爺一手掌控下的京城,實在不好多待,也只能如此了。 也不知道他的阿姝,眼下如何? 第6章 定國公府。 冷武閣火光正盛。 今日周嬤嬤派人過來,說俞姝不用去深水軒了。 俞姝早已料到,今夜安排押送“囚犯”,那五爺自然不得閑。 她直到后半夜才睡下,之前一直在默默聽著隔岸冷武閣的聲音。 整整一晚,都風平浪靜。 也就是說,詹司柏沒能誘敵上鉤。 俞姝放下心來,安穩(wěn)睡了一覺。 翌日,天晴了一時。 天高云遠,秋風送爽。 俞姝雖然瞧不見這秋景,但也在涼爽的秋風里,心下舒暢。 那五爺昨晚沒有回內院,今日一上晌也不在。 俞姝樂得自在,但下晌他一回來,周嬤嬤便讓人來提醒俞姝,今晚不要忘了去深水軒服侍。 俞姝面無表情地應了,卻聽到苗萍輕快起來的腳步聲。 接著周嬤嬤一走,苗萍人就不見影了,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半晌才回來。 俞姝對她的行徑不作任何表態(tài),但她叫了姜蒲,“晚上你陪我過去?!?/br> 姜蒲從前只是宴夫人院里的三等丫鬟,做些灑掃的活計,自然是比不上苗萍體面。 俞姝這么一說,姜蒲愣了一下。 苗萍卻吃了一驚,脫口問道,“姨娘說什么?” 俞姝卻沒有給她重復的意思。 起身回了內室。 姨娘是主她是仆,這決定由不得她疑問。 可苗萍看著俞姝的身影,忍不住擰緊了帕子。 深水軒那日晚上,她娘特特教她,反正這韓姨娘對府里一切不知,又是個眼盲的,她可以借韓姨娘的身份辦事。 下晌五爺回來了,韓姨娘要過去服侍。 所以她方才去了廚上,借韓姨娘的名義,讓廚上做了金絲酥來。 等到晚上,她也能借這點心,跟五爺說句話。 但眼下韓姨娘不讓她去了,這美差豈不是便宜了韓姨娘自己? 苗萍敢急不敢言,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盯著俞姝的內室看了半天,將帕子攥了又攥。 俞姝并不關心苗萍作何感想,叫了姜蒲到一旁問話。 “你們平日里若是傷風感冒,如何看病?” 姜蒲回答說是有醫(yī)婆,“這醫(yī)婆專門給國公府的丫鬟婆子看病,姨娘有什么事嗎?” 俞姝直接道,“我這眼疾,也想尋那醫(yī)婆瞧一瞧。” “這怎么行?”姜蒲擺手,“姨娘是主子,怎能尋醫(yī)婆看?。俊?/br> 俞姝猶豫了一下,“那尋誰瞧?去外面請郎中嗎?” 姜蒲好生想了想,“咱們府里只有三位主子,但凡生病都是請了太醫(yī)來看。楊太醫(yī)擅眼疾,姨娘可以回稟了五爺和夫人,請楊太醫(yī)來看。” 這話可就讓俞姝不免有些不安了。 要是楊太醫(yī)真的來了,會不會能瞧出來,她就是那日上車威脅看病的人? 而且京中有賊人出沒,楊太醫(yī)約莫也會聯(lián)想到一起吧? 思及這個,俞姝怔了怔。 那詹五爺滿京城地搜查在逃賊人,楊太醫(yī)好似并沒有提供什么線索給他。 但凡說遇到有眼疾的人劫持馬車,詹司柏必會懷疑。 楊太醫(yī)既然沒有開口,看來是不想蹚這渾水。 那么就算楊太醫(yī)見了她,也未必會多言。 俞姝暗想,楊太醫(yī)到底是常出入宮闈的太醫(y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謹慎的很。 不過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她亦不敢冒這個險。 她道姨娘是半個奴仆,看不得太醫(yī),“若能請個郎中就好了?!?/br> 之前楊太醫(yī)已經將增減后的方子告知了她,只是太醫(yī)建議替換的那些藥物名貴,不是她這種尋常百姓能用的起的。 所以還得找個大夫替她過了明路,這樣才能盡快用起治眼的良方。 另外,便是避子湯的事情。 明面她自然拿不到,若是能同大夫往來起來,興許就有辦法。 俞姝見姜蒲并不了解,便也沒再問下去,只道尋機會同宴夫人提一提。 她眼盲,自然也沒留意苗萍聞言,朝這邊瞧了一眼。 …… “不成了娘,她防著我了?!泵缙即诡^喪氣,把俞姝的決定告訴了姚婆子。 “……我還特特求了灶上做金絲酥給五爺,全給她做了嫁衣?!?/br> 姚婆子聽了,半晌沒說話。 苗萍抿了抿嘴,“她只想自己得寵,怎么肯分我一半?這事算了吧,娘?!?/br> 她娘卻哭喪了臉。 “你若是不能得了五爺的青眼,說不定你三哥真要被派出府做事了。聽說外面又有幾伙流寇要自立為王,五爺還沒來得及派兵去剿,若是你三哥出去,出了事怎么辦?” 苗萍不知,“可女兒有什么辦法?” 姚婆子好生想了想,拉著苗萍壓低了聲音。 “那姨娘并不怎么得寵,要不然,五爺也不會不許她過夜。可見,但凡她有不規(guī)矩的地方,五爺必然要遷怒的,說不定就攆出去了?!?/br> “娘什么意思?”苗萍訝然。 姚婆子說,“反正那韓姨娘都防著你了,你跟著她也沒得什么好,倒不如想想法子,讓五爺厭棄了她。夫人自然還要找別人的,咱們不更有機會了?” 苗萍嚇得不輕。 “這……我有什么本事,能讓五爺厭棄她?” 姚婆子安慰了女兒,“別怕,你仔細跟我說說,她這兩日都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娘替你想。” 她這么說,苗萍還真就想到了一處。 …… 下晌無事,俞姝暗暗算著京城封禁了好幾日,該開城門了。 聽說那五爺一早去了宮里,會不會是解封的事? 她琢磨著五爺的事情,不想宴夫人那邊來了消息。 小丫鬟過來傳話,“姨娘,夫人讓姨娘換身衣裳,同五爺夫人一道,去看望老夫人?!?/br> 老夫人,老定國公的夫人宴氏,詹司柏的嗣母,宴夫人嫡親的姑母。 俞姝只知道這位老夫人身體并不好,一直養(yǎng)著。除了宴夫人,旁人很少見到她。 俞姝換了衣裳去了。 她剛到門前,就聽見那五爺大步流星地來了。 她停下行禮,男人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進了院子。 宴夫人提前到了,正同老夫人說話。 老夫人明顯中氣不足,聲音發(fā)虛,但她對宴夫人語氣極其柔和,問著宴夫人天涼了都備了什么衣裳,“一場秋雨一場涼,你身子弱,莫要凍著了?!?/br> 五爺和俞姝前后進到了廳里來。 五爺拱手行禮叫了母親,俞姝不能如此隨意,小丫鬟拿了蒲團過來。 俞姝正正經經給老夫人行禮叩頭。 老夫人瞧了瞧她,露了個笑,“瞧著是個規(guī)矩的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