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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濟蹲著,歪頭見師兄從灌木叢里爬出,白薔薇枝條上都是刺呢。 “師兄,你怎會將玉佩遺失在這花叢之中?” “我變蝴蝶來采蜜的時候掉的。呵呵……” 出師未捷,越挫越勇。此后懷安愈發(fā)突襲師弟,無論懷濟是在研讀醫(yī)術(shù)、采藥、制藥,甚至洗澡,懷安都如影隨形。當然懷濟洗澡的時候懷安被女朋友揪出去了。 這天懷濟正在舞劍,身后突然有人從天而降。懷濟一個漂亮的翻身,劍尖直抵咽喉。懷安輕輕拂開濟辭劍,懷濟不饒。倒是年輕,不敵修煉了三百多年的師兄,幾招內(nèi)就挨了揍。兩人相對而立,懷濟問道:“師兄何故這般頻繁來找我?” “傻小子,師兄幫你練反偵察呢?!?/br> 懷安驚覺,小師弟已經(jīng)長得跟他一般高了,才十八歲,還能再長長,趕上師父。剛上終南山時,師父不知在忙些什么,帶他時親力親為的事兒,輪到懷濟了都是他這個當師兄的在做。倒不是師父不盡責,物質(zhì)層面上的東西從未短缺過,甚至比對他還好。小師弟選劍道,師父便將佩劍送上。雖然懷安他選醫(yī)道師父也傾囊相授,可還是覺得師父對小師弟好得不得了。 不像師尊的園子用青灰石板筑著高墻。懷濟小院子還是剛來時的竹編籬笆,環(huán)繞著四季花葳蕤的白薔薇。懷濟啟用了小小的寶庫,放入近日尋來的一些稱不上珍貴的東西,卻是懷濟的心頭好。還有一整柜的黃山毛峰。 那都是他想送給鐘離一渡的東西。 鐘離一渡也準備著,先定做了不少衣服,雖然還是素雅型的,勝在款式多顏色也多。給懷濟也做了同款同色的。陸陸續(xù)續(xù)往懷濟院子送去。 懷安看了看師弟只能和師父穿得一樣素凈,嘖嘖搖頭,還是自己的花衣服好看。 上午的門派期中考核,懷濟毫無懸念迅速拔得頭籌。已至中午,鐘離一渡還沒等來懷濟,正猶豫要不要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心心念念之人帶著一罐黃山毛峰登門。費勁藏住欣喜,鐘離一渡與懷濟對坐院中,海棠花開得正好。 “師尊。”懷濟將茶罐放在桌上,幸好他在路上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shè),才不至于紅了臉。 “有勞。”鐘離一渡動了下手指召出紙仆取走茶罐,放在寶庫最深處的鎏金博古架上。 師徒倆以一種奇怪的氣氛喝著茶,鐘離一渡偷偷看了眼小徒弟,沒有發(fā)現(xiàn)今天的茶不一樣吧。懷濟隨后偷偷看了眼心上人,得意他來的可真是時候,師尊最愛的黃山毛峰喝完啦! 鐘離一渡問起懷濟近日在做些什么。 懷濟回應(yīng)道近日忙于修煉,想順利通過期中考核,接下來的日子便能時常來蹭口茶飲。 “送去的衣服可還合身?” 懷濟站起身來,張手轉(zhuǎn)了一圈。“我很喜歡。” “師尊?!痹阽婋x一渡訝異的眼神中,懷濟伸手輕輕摘下一片粉白花瓣?!澳泐^上沾了這個?!?/br> 惠風和暢,遺憾海棠無香。 第20 章 園中兩人沒說多少話,更多的時間在相視而笑。 “我說師父,好不容易才把存貨喝完,你怎么又要黃山毛峰了,可叫我好找。你又喝不出茶有什么區(qū)別……”懷安說著話推門而入。 “誒,師弟也在?!?/br> “懷安!”鐘離一渡厲聲喝道。 “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兇,懷安不明所以。 “師兄!為何師尊喝不出茶有區(qū)別?”懷濟看著鐘離一渡,師尊似乎有什么事瞞著他。 “師弟你不知道?師父他早年試藥把味覺試沒了呀?!睉寻瞾韯帕?,又絮絮叨叨起來:“師尊就是為了多喝熱水,放幾片茶葉助助興。明明放紅棗也是一樣的……” 不詳?shù)念A(yù)感涌上心頭,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那存貨又是怎么回事?” “噢,就我和懷蘊下山游歷到徽州時,當?shù)夭柁r(nóng)喊著‘黃山毛峰滯銷,幫幫我們’,懷蘊一心軟就買了幾籮筐?!?/br> “懷安!退下!” “師兄!” 懷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師父和師弟之間明顯有事兒??! “呃……這個……”懷安只求戰(zhàn)火別燒到他身上。 震驚的情緒很快被難堪取代。“這幾年我每次見你,你都在喝黃山毛峰。我還以為是你喜歡喝?!痹瓉?,原來只是替師兄清庫存。 終南山上的黃山毛峰差不多被懷濟搜羅完了,放滿了他的小寶庫里一整個柜子。因此懷安才找不著,好不容易從掌門的倉庫里翻出來兩罐。 “那你為什么要問我你喜歡喝什么茶?” 鐘離一渡一時結(jié)舌,他不過隨口一問,可懷濟卻真的上了心,懷濟也一直注意著他喝的什么茶。 “伏誅樓妖的是金冠錦袍的鐘離一渡?!弊叱鲈嚐挊菚r才換回平日玉冠白袍的打扮。 “滿月事件里也是?!辩婋x長憶豈會只身入畫皮的畫,也由此懷濟喝的是清茶,并不會吐出墨汁。 “一直都是師尊?!睉褲鄣锥际切耐?。鐘離一渡還一次次裝作不認識他,等他上前,看他赤誠和熱烈,卻只是為了指點他修煉。 “我早該看出來了……” 懷濟的聲音很輕,每個字落在鐘離一渡心頭都擲地有聲。 趁兩人四目相對,懷安趕緊腳底抹油。逃走時帶起的風吹醒了相視的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