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星球主人的權(quán)利。

    戚家大門沒有驗證系統(tǒng)，車接近門口時，系統(tǒng)感應(yīng)到車子靠近自動開門放行。

    這樣的行事作風(fēng)，在荊存看來有點不可思議。

    貴族竟然會這樣敞著大門，毫無防備心。

    而看程玖的神情，很顯然，早在很久前，戚家便是這樣的行事。

    他們進入主宅，戚明希下車，還未進門先叫道：“爺爺，你的寶貝外孫子給您送來了?！?/br>
    或許是錯覺，荊存覺得戚明希念到“孫子”這兩個字眼時，仿佛在罵人。

    程玖大步進門。

    他對這里很熟悉。

    也很陌生。

    與外界以為的，他被流放至邊緣星球后無人問津的情況不同，他每一年總有一段時間，會被悄悄帶進這個地方，生活、學(xué)習(xí)，短暫的停留后，再度被送回流放星球。

    程家與戚家協(xié)議，這個由兩家聯(lián)姻，同時具有兩家血脈的孩子，誰也不許再管，流放之后，生死由命。

    程家對他這個所謂的家主長子毫無感情，戚家卻始終放不下，冒著風(fēng)險養(yǎng)護他，讓他在流放星盡量活的不要那么艱難。

    程玖這么多年，從不在外對戚家表露親近的情緒。

    戚家的裝修很質(zhì)樸，寬敞明亮，但不會讓人覺得奢華。

    一名穿著墨藍(lán)色軍裝，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拄著拐杖站在樓梯口，望著程玖自門外走進來。

    他素來嚴(yán)苛的臉上露出笑容，拄著拐杖一步步下樓。程玖動作迅速，飛快走到樓梯跟前，抬手去扶他：“外祖?！?/br>
    戚外祖答應(yīng)：“哎?！甭曇纛澏叮壑泻c水光，拍撫程玖的手背：“好幾年沒能見到面，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br>
    程玖流露出柔和的神情，無奈道：“外祖，半年前我們通過視訊。”

    戚外祖擺手：“那算哪門子的見面，虛擬出來的擬態(tài)，摸不著，碰不到，現(xiàn)在這樣才算真的見面?！?/br>
    戚明希落后幾步，慢悠悠的帶著荊存從門外進來，瞧見祖孫兩人已經(jīng)攙扶著聊起來，掀起唇角：“唉，爺爺真是一見著表弟，眼里就沒用其他孫子了，我真是可憐?！?/br>
    戚外祖聽見他在后邊放屁，拄著拐杖笑罵：“你個小混賬，天天待在我眼皮子底下，恨不得能杵進我眼里，還好意思說這話。”

    戚明?？恐嘲l(fā)，一根手指虛虛撐住下巴：“那看來我還是得少在家里待，距離產(chǎn)生美，免得您嫌棄我。”

    戚外祖不跟他皮，擺擺手牽著程玖去書房。

    第九軍團中的事在戚家人眼中不是秘密，戚外祖更關(guān)心一件事：“我聽說，你與第四軍團里那個林少校有些關(guān)系？”

    程玖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大致情況，您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就是您想的那樣。”

    戚外祖張著嘴，即便早有預(yù)料，還是好半天沒能出聲。

    他在原地踱步，搖頭問：“你如今的情形，不合適談這個。你也不想讓那個孩子攪和進這些爛事里，對吧？”

    程玖失笑：“外祖，您想多了?！?/br>
    他忍不住去摩挲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隔著手套觸感模糊，僅能感受到一圈凸起，在手指上戴的久了，連涼意都是溫柔的。

    他喉結(jié)滾動一下，無奈說：“他不喜歡，至少目前還不喜歡。您外孫只是個可憐的單戀。”

    戚外祖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

    放眼整個帝國，竟然還會有不想嫁給程玖的向?qū)В?/br>
    尤其是注意到他手上的動作：“你把你姑姑留給你的儲物器送出去了？”

    程玖：“嗯……那是之前，欠了他一條命，還給他惹了點麻煩。他不要補償，就將那枚戒指送他?！?/br>
    戚外祖又是無語半晌。

    程玖那個性格，怎么可能會是隨手把自己姑姑的東西送出去的人？

    還說什么是之前？

    分明是人家小孩救他一命，他就已經(jīng)將人惦記上。

    兩人的感情問題暫且不提，現(xiàn)下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你這些天被第九軍的事忙昏了腦子，連林少校在星網(wǎng)上鬧出那么大動靜都不知道，想必第四軍如今的情況，你也不清楚吧？”

    程玖頷首：“來的途中讓荊存查了不少情報，我大致看過。第四軍最近確實情況格外異常，星網(wǎng)上那些流露出的視頻均是內(nèi)部拍攝，沒有第四軍上層允許，不會流露出來?！?/br>
    淺色的眼瞳里滿是沉思：“第四軍內(nèi)部松散，沒有統(tǒng)帥的事眾所周知，是以兵源一年比一年劣質(zhì)，能夠管理的星域面積不斷縮小，五年前剛劃分出一塊區(qū)域，交由第九軍幫助防守，因此引起議會不少議論……已經(jīng)在被肢解的邊緣。若說是對外宣傳，擴招兵源，解釋的通。”

    “之前便有消息流出，議會已經(jīng)懂了加速第四軍肢解的心思，第四軍要得到這份信息并不難，采取反抗措施很正常?！?/br>
    戚外祖安靜的聽著他分析。

    在程玖還很小的時候，也是這樣在他面前，將信息一條條羅列，分析自己的判斷。

    那時候的他還會因為閱歷不夠忽略很多東西，產(chǎn)生錯漏。

    可現(xiàn)在的他不會了。

    他說：“一切都很正常，可一個喪失統(tǒng)帥，即將肢解的混亂軍團，是誰來下達(dá)這樣的命令，讓全員執(zhí)行？”

    以及程玖最關(guān)心的一點，也是他來這里的目的：“議會消失的那只隊伍是去追擊第四軍的迎新軍艦，他們這么做的原因只是為了上面的艾伯特·哈維嗎？還是，林縛也是他們耗費這么大力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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