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復雜的思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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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條黑影在夜幕的掩護下離開了九江軍軍營,他們連續(xù)奔出了四五里路,到達一片小樹林之后才放慢了腳步。 “李將軍,剛才我們?yōu)槭裁床欢鄽讉€九江軍的將領(lǐng),夜黑雨急,正利于我們行動?!碑斔麄冋业绞孪人ㄔ谶@里的戰(zhàn)馬后,一個身穿黑甲的軍官向領(lǐng)頭的將軍問道。 領(lǐng)頭的不是別人,正是“虎#騎衛(wèi)”的首領(lǐng)李默。 李默搖了搖頭,臉上毫無表情的說道:“侯爺只命令我們殺他們的主將,任務(wù)完成當然是即刻撤退。而且今夜雖然狂風暴雨給我們做了最好的掩護,但我們并不是只占了天時的優(yōu)勢,九江軍低落的士氣才是這次行動容易的關(guān)鍵。若他們沒有被壽春守軍消耗的疲累不堪,縱然是下著大雨,崗哨必然也不會輕易撤除?!?/br> “對啊,既然是這樣,順帶多殺幾個人,想必侯爺也不會責怪。”剛才發(fā)問的軍官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剛才的行動過于簡單,他在出來的時候還以為會與九江軍發(fā)生一場惡戰(zhàn),沒想到只是一進一出的工夫便把事給辦了。 “我們已經(jīng)不是一個殺手組織,如今的我們雖然主要還是執(zhí)行刺殺任務(wù),但更多的時候我們是大蔡的軍人,軍人就要服從,必須時刻把服從作為天職,執(zhí)行任務(wù)不取巧,也不要做多余的事。要知道,我們‘虎#騎衛(wèi)’的每一個兄弟,性命都要比敵人值錢的多!”李默對這軍官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繼續(xù)說下去,接著說道:“大家回下蔡!” 一眾黑衣人跨上馬背,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虎#騎衛(wèi)”在九江軍中一閃而逝并沒有引起九江軍的太多注意,那些看見黑影的人也只是心中疑惑了一下,卻沒再繼續(xù)追究下去,畢竟表面上軍營還是平安無事,根本沒有遭受什么看得見的損傷。 若真的是敵人,來的太快,去的也太快,他們想不出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會有人能在軍營里做出什么事來,他們唯一會想到的就是那些一閃而逝的黑影即便是蔡軍探子,也不過是來軍營里探探虛實。 劉木陽的大帳很安靜,如同往日進入夜間一般安靜,負責大帳守衛(wèi)的兩名近衛(wèi)在黑影出現(xiàn)之后冒著大雨站在帳外一夜沒敢合眼。 天漸漸亮了,大雨也早已停了,雨后的天空如同水洗過一般的純凈,一輪火紅的太陽從地平線的盡頭冉冉升起,金黃色的陽光照在九江軍軍營中,給所有的營帳都鑲上了一圈淡淡的金邊。 “將軍有沒有起床?”當陽光投射進營帳后,近衛(wèi)頭領(lǐng)一骨碌爬了起來,走到劉木陽的帳外,向兩名整夜都守在帳外的近衛(wèi)詢問劉木陽的情況。 兩名近衛(wèi)搖了搖頭,其中一人說道:“沒有,將軍可能太累了,到現(xiàn)在還沒聽到帳內(nèi)有任何動靜?!?/br> “哦!”近衛(wèi)頭領(lǐng)點了點頭,對兩名近衛(wèi)說道:“你二人先回去休息吧,等將軍起身之后我們還要繼續(xù)行軍,熬一夜也確實夠受的?!?/br> 兩名近衛(wèi)滿心感激的對近衛(wèi)頭領(lǐng)抱拳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回營帳睡覺去了,他們能睡覺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等到劉木陽起身之后,他們必須要強忍著疲憊跟隨大軍一同向六安進發(fā)。 “你倆守在這里,等將軍起身之后向我報告!”近衛(wèi)頭領(lǐng)對身后另兩名近衛(wèi)吩咐道。 那兩名近衛(wèi)應(yīng)了一聲,手按佩劍站在帳外。 近衛(wèi)頭領(lǐng)離開后不久,十多名九江偏將向劉木陽的大帳走來,他們一個個滿臉焦躁,像是有非常急的事似的。 “各位將軍請留步!”這十多個偏將剛走近大帳,一個近衛(wèi)士兵向前一步攔在他們面前:“將軍還在休息,請各位將軍稍后再來?!?/br> “屁!”一個面色微黑,長相兇惡的偏將朝攔在他們面前的近衛(wèi)士兵一瞪眼,有些兇狠的說道:“我等過來,是有重要軍務(wù)需向?qū)④娬埵?,你這廝竟敢攔在門外,是不是嫌項上人頭長的太堅固了,想要讓爺給你取下來玩玩?” “小人不敢!”攔在偏將們面前的近衛(wèi)士兵十分謙恭的給那個面色微黑的偏將行了個禮,卻沒向后退上半步,不卑不亢的說道:“只是將軍依然沒有起身,將軍們?nèi)羰钦娴挠兄匾妱?wù),且容小人進入帳內(nèi)稟報再說?!?/br> “快去,快去!”十多個偏將不耐煩的朝那近衛(wèi)士兵擺了擺手。 近衛(wèi)士兵轉(zhuǎn)身進了大帳,他剛一進帳,帳外眾人便聽到帳內(nèi)傳出一聲慘叫:“不好啦!將軍被殺了!” 帳外眾人聽他這么一喊,連忙沖進帳內(nèi),當他們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劉木陽時,一個個愕然的愣在了那里。 只見劉木陽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臉上的皮膚泛著鉛黑色的光澤,一看就知道是中了劇毒,早已停止了呼吸,看起來可能在夜里就已經(jīng)死了。 “你這廝!”面皮微黑的偏將是個火爆脾氣,見劉木陽死了,他一把揪起先前阻攔他們的近衛(wèi)士兵,瞪眼罵道:“怪不得不讓我們進來,原來你們把劉將軍給謀害了!” “將軍,夜間不是我們在站崗??!”那近衛(wèi)士兵被黑臉偏將揪著領(lǐng)口,早已嚇傻了,連忙辯解道:“夜間站崗的是另外倆人,我們也只是剛剛接崗!” 這邊劉木陽的軍營正鬧的沸沸揚揚,亂成一鍋粥,在下蔡,穆晨聽了李默的匯報后卻是異常開心,他對身旁的高歌和莊嘉說道:“這一次英布手下連折大將,以后恐怕再也不敢輕易對我們蔡國動武了!” 高歌和莊嘉點了點頭,高歌對穆晨說道:“如今我軍兩路大軍已經(jīng)圍住了六安,只要發(fā)起進攻,半月之內(nèi),必然能一舉將六安城拿下,只是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侯爺還是做好迎接項王使節(jié)的準備吧?!?/br> 穆晨郁悶的搖了搖頭,正要說話,突然一個“武鋒衛(wèi)”士兵跑了進來,半跪在他面前呈上一卷書簡,說道:“稟報侯爺,項王命人送來書信一封。” 高歌與莊嘉相視一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穆晨。 穆晨接過書簡瀏覽了一遍之后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二位丞相果然猜的不差,我大哥如今已經(jīng)擊退進犯楚境的彭越軍,不日將會親自前來下蔡,為我和英布調(diào)停。” “項**中沒有說其他的什么?”高歌面帶微笑看著穆晨,說道:“這一戰(zhàn)為侯爺帶來的應(yīng)該不只是震懾英布那么簡單。” 穆晨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對高歌說道:“我大哥只是在書信中說我不再適合做侯,這一次他將重新對我進行冊封!” 高歌和莊嘉聽了穆晨的話后,連忙起身跪伏在他面前,高聲喊道:“恭賀侯爺即將封王!” 穆晨有些不解的看著莊嘉和高歌,問道:“你二位總說亞父對我有所忌憚,為何不認為這次我與英布之間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他不會借機建議我大哥將我的兵權(quán)削除?” 高歌與莊嘉坐回原位,這次是莊嘉對穆晨說道:“侯爺有所不知,英布雖為項王舊將,但此人信義不強,做事太過自我利益為重,范增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他,相比于英布,他對你的信任或許還要多些。戲亭分封時,之所以將英布封為九江王,而將你封為蔡侯,為的就是終有一天挑起你二人的爭端,要你們相互制衡,以此達到淮水流域的穩(wěn)定?!?/br> 穆晨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但他還是鬧不明白這些在常人看來都應(yīng)該是各打五十大板了事的事情為何在這些古人的面前處理起來就這么復雜。 “既然蔡國與英布已經(jīng)翻臉,如果再不進行調(diào)劑,將來事態(tài)可能會鬧到不可收拾,蔡與九江之仇已結(jié),若是在這時候?qū)⒑顮敺馔?,不僅能賣英布一個及時調(diào)停拯救九江的人情,還能讓侯爺?shù)昧撕锰?,罷兵也無話可說,這正是范增所擅長的?!鼻f嘉見穆晨雖然點頭,但臉上還是一片茫然,接著解釋道。 莊嘉這么一說,穆晨才有所頓悟的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封我為王之后,我們蔡國必然會在土地上有所拓展,而英布為了報今日之仇,也會大肆發(fā)展九江,將來若是我和英布之間有任何一人起了二心,只要大哥一聲令下,另一人必將樂于出兵將對方剪滅,然后西楚再把攻占的土地收歸西楚所有,是這樣嗎?” 莊嘉和高歌同時點了點頭,欣慰的笑了笑。 在穆晨從漢中回來之后,一直守在蘇涼身旁,直到英布向蔡國動兵,他才公開在蔡國民眾面前露面。 這一次回來之后,蘇涼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每當穆晨在她這里留宿超過三天或是她身上不方便的時候總會把他往劉茹那里推。 穆晨不知道蘇涼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還以為她是因為自己擅自帶回了劉茹而不高興。 蘇涼卻很清楚她自己在做什么,每次將穆晨推向劉茹那邊的時候,她的心都如同刀絞般的疼痛,但她卻不得不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