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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可能守丹人谷啊!”余禮白扶著額頭,覺得幸好他一直不知道顧十三活著,也一直沒怎么和他打交道,就是剛剛這么一小會兒,他都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 “哦,”顧十三點點頭,“那淵海呢?” “……如果不讓本君見到季鐮,本君絕對不會去淵海的!”余禮白站起,怒氣沖沖指著顧十三。 在水神對面的顧十三卻卻看著余禮白開始思考。 這樣啊,對于這位而言,已經(jīng)有了比少爺更珍貴的人嗎? 少爺若能按照計劃醒來,知道此事后一定會將一部分注意從余白河身上收回來吧。 嗯,這是好事。 而且,他本身就要以能進谷為條件讓余白河答應幫忙,現(xiàn)在他自己提出反而更好。 這樣想著,顧十三好似隨意地點頭。 “那就這樣吧,走?!?/br> *** 丹人谷在密林深處。 谷中巨木參天,交織的粗壯樹枝上搭建著精巧的亭臺樓閣,無一不在斑駁日光下蒙上已成光圈,余禮白走進側(cè)殿的時候,那幾個被他充滿怨念念叨的名字的主人們都在里面。 紫衣道人別開眼哼了一聲,裴吉眼前一亮,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里的樓清瀧面無表情地發(fā)呆。 自前幾天聽聞小情人那個詞的紫衣道人臉色就沒有好過。 但是他現(xiàn)在又不好說什么,因為說到底,雖然劍門和丹人谷上上下下對于白河水君無比嫌棄,但是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卻又比較親近……至少比和他要親近。 紫衣道人從前就沒有和丹人谷打過交道。 季鐮能得到丹人谷的醫(yī)治,功勞要算在白河水君身上。 問題是罪魁禍首也是他。 這幾日紫衣道人過得萬分糾結(jié),現(xiàn)在一見到白河水君便氣不打一處。 好在有一個人制止了他。 丹人谷年輕的谷主丹頤挑起帷幕走出來,沒看應該不能出現(xiàn)在谷中的某水神,而是對著紫衣道人一笑。 “老爺子年紀大了,”她說,“還是勿大動肝火為好。” 這幾日見到丹頤如何折騰季鐮的紫衣道人默默地打了一個寒顫,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到一邊,還把兩個小家伙帶上了。 然后丹頤才對余禮白行禮。 “白河水君是稀客啊?!?/br> 余禮白:“……” 他沒覺得這個谷的人把他當客人了。 沒有管余禮白咬牙切齒的表情,挑起帷幕的丹頤示意他跟著進去。 層層半透明的帷幕疊在一起極為厚重,籠罩住紗帳中繚繞不散的煙氣,余禮白所熟悉的青年躺在長羽織做的軟毯上,暈迷不醒。 丹頤也沒有和余禮白客套,開門見山說道:“季少俠的情況不樂觀。” “他一開始只是神魂受損,但是他身體中有您的法力……”丹頤頓了頓思考措辭,“倒不是說水君的法力是害人的東西,若沒有水靈之力養(yǎng)生季少俠大概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他到底是人不是神,積年累月下來沒有修煉果的凡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您的力量,從前這樣的隱患一直都被他的意志力壓下了?!?/br> 說道這里她又瞥了一眼余禮白。 “但是水君您前日附身,他的意志力瞬間被降到最低點,您一直附身還好,如今脫離就整個爆發(fā)了?!?/br> “……” 特么又是他的錯嗎嚶。 “治好他的把握有七成,想來人交給我全權(quán)處理您是同意了的,我也不多說什么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您可以留在這里?!?/br> 干凈利落說完,丹頤對他點點頭,徑直走了。 待丹人谷谷主走出好遠,余禮白才磨磨蹭蹭在軟毯邊坐下。 “……季鐮,一定要好起來啊?!?/br> “等你好了,本君就……就……答應你的表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啦?!?/br> 余禮白自言自語。 青年依然沒有醒來。 余禮白沒話說了。 他猶豫地左右看看,確定周圍沒有人,滿臉通紅的俯下身。 那是輕輕地一個吻。 在雙唇相觸的瞬間,那個只能稱為粗糙半成品的契約被水神調(diào)動起來,修補增添。 現(xiàn)在它是一道真正的同生共死的婚契了。 第76章 分離(三) 他有多久沒有站在這條道路上了。 余禮白有些恍惚地想。 想當年,擔憂平安偷偷來到山城的自己就是在這個路口和逃家的平安撞到的,現(xiàn)在回憶起來,真的已經(jīng)過去好多年了啊。 淵山的山腳不復多年前的繁華。 那時淵山山城是中華國西方最鼎盛的一個城市,甚至在名氣和重要地位上甚至能夠和京都相當,此地雖然瀕臨國界,卻是密密麻麻滿山的人比山上的雪花還要多,他那個時候最喜歡拐著平安瞞著師叔偷偷出府,沿著山道來回跑。 后面總會跟著顧十三。 說起來,顧十三人呢? 他過來都沒有人迎接一下的嗎? 余禮白到淵山來,并沒有跟著顧十三走一路,門主事務繁忙,明面上的淵山劍門以及暗地里的一些余禮白完全不想了解的事情都需要他處理,所以早走一步。 余禮白并不是想要埋怨什么的……但是他到了原淵山山城遺址現(xiàn)劍門駐扎地后看著漫天大雪中一個個光著膀子的精壯劍修,卻沒有一個人上來搭理他,只感覺這個門派上下對他的嫌惡之情簡直執(zhí)著到了骨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