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96;z#9405;īще.o 健兒之二
升高二的那年暑假,有一天我跟著我爸來到了學校專屬的棒球場找教練,那天我是穿著T恤跟牛仔褲,這是我第一次沒有穿棒球服到球場。 一年級快結束的那個月,我左邊肩膀的痠痛一直都好不好,暑假一開始我就去醫(yī)院做了檢查,檢查的結果讓我的心情整個down到谷底,我那想打金龍旗、打職棒的夢想整個被打碎了。 醫(yī)生說我的肌腱發(fā)炎的很嚴重,甚至于還鈣化了,我一定要休息才會有機會好,時間則不一定。 當時我的肩膀很明顯的一邊高一邊低,我沒辦法用力的投球超過十球,我可是一個左投手??!現(xiàn)在想轉成野手,跟學校的高手搶位子也太晚了,這樣的我根本就沒辦法在棒球班生存,因為我們全校一共有叁百五十個棒球隊的學生,從一軍分到五軍,學校是不可能等我肩膀好,所以我爸跟我討論了很久,為了我的將來來,決定退出棒球隊轉科。 我永遠記得教練拍我肩膀勉勵我的樣子,離開棒球場時看著熟悉的練習景象、聽著大家的吆喝聲,我的鼻子不由的酸了起來,從小到大理所當然的事,從今天開始就不一樣了…… 我還記得我是噙著眼淚坐上我爸的車子的,左邊的肩膀傳來的痠痛告訴我現(xiàn)實的殘酷,當時我不管怎么想克制不讓眼淚奪框而出都做不到,我無法阻止不停從眼睛里流出的眼淚,即使不停的用手擦掉斗大的淚珠,卻無法擦乾臉上的溫熱液體。 我一直以為我爸會大吼:「查埔子靠啥小!(男子漢哭什么)?!箍墒撬裁丛挾紱]有說,只是靜靜的開車帶著哭泣的我回家。 以前及手可得的東西,現(xiàn)在卻不管如何都碰觸不到,我想當時我明白我已經(jīng)失去我的夢想了。 一直到今天我還是會在某些時候想,如果我現(xiàn)在還在打棒球,或許我會在日職或是在美國打拼,?ō??ìτy.?ō?(po18city.) 想著想著自己的肩膀傳來的痠痛又會把自己拉回現(xiàn)實…… 我恨透了這種空虛難過又無力的感覺! 躺在自己的床上,我盯著天花板看!最近我老是會想到以前的事情…… 嘆了一口氣后,我翻了個身子起身去浴室洗澡。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月了,各大學的推薦考試也開始如火如荼的展開,正浩很忙碌,即使放暑假了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算一算真的沒有超過十次。 當然的球隊他也暫?;顒?,新妻先生在我故意無心的提起正浩時,總會很老實的跟我報告正浩的行程。 每次聽到新妻先生驕傲的談論著正浩,我就越覺得五味雜陳,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很賤,很愛問,聽到不好的又很堵爛! 我跟正浩漸漸的疏遠,跟健兒卻一天比一天近,健兒是個非常好的人,跟他發(fā)生關係后,我其實罪惡感滿大的,健兒就像看透我心思似的,剛開始就只打了一通電話給我,他要我別擔心他會做出什么事,他不想破壞我跟正浩,他說他對我有感覺就只是這樣而已,他絕對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如果寂寞或是無聊的話我再打電話給他就好,他不會再主動打擾我了。 被他這樣一說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傻傻的跟他哈啦幾句后就掛掉電話了…… 之后又平靜的過了一個月,這天我外送到他店里,我跟他四目相接時,他對我露出以往的笑容,我只能尷尬的陪笑。 「HOU桑也是趕末班電車嗎?」健兒靠了過來小聲的問我。 「嗯!我下班十二點十分,我趕十二點半的車子?!?/br> 「那結束后一起喝一杯吧!」 他的表情和語氣就像約好朋友一樣,所以我只思考了一下,便點頭答應。 這天我們就像一般的朋友,喝著生啤酒吃著燒烤,哈拉一些無關緊要的屁事,淡是大部分都是我在講話,健兒只是靜靜的聽而已,我們就這樣談天到店家要打洋,打個招呼后便各自回家了…… 之后,健兒又約了我兩次,我們就只是很單純的聊天跟吃宵夜,后來不知道怎么開始的,我們只要晚上沒事就會邀約一起下班,也就這樣熟了起來。 這樣的情形很快的演變成一種很曖昧的情況,我開始在健兒家出入頻繁,甚至常在他那邊過夜…… 健兒知道正浩跟我的一切事情,他也說他不想破壞我們兩個,有時候正浩打電話給我,他會比我還緊張,只要正皓來找我或是跟我約時間,他還會幫我打點一些瑣事,甚至還會開導我感情方面的問題,我當時認為他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 漸漸的我很習慣健兒的豪華公寓,我們兩個會坐躺在軟軟的高級沙發(fā)上看著DVD,或是躺在他的大床上講話,我們沒有再發(fā)生關係。 可是說實話,我很喜歡跟健兒在一起的這種踏實感覺,這是跟正浩在一起沒辦法有的。 跟正浩在一起我們得要小心的不被任何人起疑,因為我們都認識的人太多了,不希望破壞在別人眼里建立的形象,不管是球隊的人,還是正浩的長輩,甚至是我跟他的同學。 所以不管是出去還是在我家,我們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或許剛開始這種偷情的感覺很刺激,但是久了你會覺得很可悲,我甚至有幾次會問自己為什么要在一起的那么累…… 然后在某個下雨的夜晚,我跟健兒在吃宵夜的時候,接到了正浩的電話…… 『hou桑你還沒回家嗎?』 「嗯!我今天打工。」我邊吃著雞rou邊說話。 『我知道!可是你也應該到家了吧?!?/br> 「我跟朋友在吃宵夜!」 『我知道了?!?/br> 「有事嗎?」 『沒有!你慢慢吃,先這樣了?!?/br> 掛掉電話我繼續(xù)吃著東西,建兒靠過來關心。 我把正浩的說的跟他說后,建兒跟我說:「他會不會去你家沒找到你,所以打電話?」 「不會!」我連想都沒想就說:「現(xiàn)在沒電車讓他回去,所以他不可能那么晚找我?!?/br> 「那他怎么知道你不在家?」 我想了一下聳了聳肩說:「聽到我后面很吵吧,我家滿安靜的?!?/br> 雖然健兒替我設想許多情況,不過我沒有想很多,愉快的用完宵夜才跟健兒道別離開。 帶著些微酒意我回到了我狹窄的公寓,日本的公寓和大廈,跟臺灣的有點不同,有在看日劇或是動畫的人應該知道,在進家門前外面是有一條走廊的,我注意到地上有著溼漉漉的腳步痕跡。 我家是在走廊最盡頭,那代表有人來過我家,我那時候腦子里第一個閃過的人就是正浩,可是正 浩為什么會來?而且都已經(jīng)沒電車了,他又去哪里? 我雖然覺得是正浩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又怕搞錯了,如果我打電話過去吵到他睡覺又不好,我在門口想了一下后決定去附近找看看。 好加在是在日本,不是可以夜夜笙歌的臺灣,我的目標只有我家附近的網(wǎng)咖跟24小時的餐飲店,正浩是個學生并沒有什么錢,就算他有錢旅館也不可能讓未滿二十歲的小鬼過夜,如果正浩真的來找我,在這兩個地方最容易找的到他。 我快步的花了十五分鐘走到離我家最近的網(wǎng)咖,劈頭就說要找人,得到了店家的允許,我便一個個的包廂找,日本的包廂倒不是很隱密,你坐下來看不到外面,但是身高大概超過一百七十五站著,就可以瞄到包廂里面。 順著禁煙區(qū)的包廂走,走沒幾間我就真的發(fā)現(xiàn)了要找的人,正浩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桌子上的鍵盤被丟到主機上,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字典跟參考書。 哪有人在網(wǎng)咖看書的? 我皺起眉頭拉開包廂的拉門。 「正浩君!起來?!刮遗呐乃募绨?。 正浩迷迷糊糊的抬起頭看我。 「HOU桑?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我看著他疲憊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燃起一肚子火。 「起來!回我家?!刮掖拄?shù)睦鹚?/br> 「欸?」正浩被我這樣一扯,嚇了很大一跳。 我看他清醒了便放開他往外面走:「我先去結帳!你把東西收一收?!?/br> 「?。坎挥?!我自己付就好。」正浩慌張的收拾著東西。 「這點錢我出的起!」我丟下這一句便走出包廂了。 一路上我都扳著臉沒有說話,正浩則是跟在后面,他知道我在不爽!可是他不知道我在不爽什么吧…… 我在走到離我家很近的小公園時,停下腳步問他:「你為什么會來找我?」 「我今天參加東京都的模擬考,然后又和朋友們去吃了點東西,想說很久沒來找你了,所以就繞了過來……」 「你怎么跟你爸爸講的?」 「我說在同學家過夜!」 「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在我家了吧?」 「嗯!」 「為什么不講?」 「我想你忙的話就不打擾你了,我不想打亂你的行程?!?/br> 干!我最討厭他這樣了!每次都用不想麻煩我,不想妨礙我當理由,做些委屈自己的事情,不管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從以前就是這樣! 「什么叫打擾?你就這樣在我家站好幾個小時嗎?」我的聲音不禁的大了起來:「你就不能依靠我一點嗎?我是很窮、在日本過的很辛苦,但是我有那么可憐到你不忍心對我任性嗎?」 「HOU桑!你在說什么啊?」 正浩皺起眉毛看著我:「我知道你在生氣,但是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那么生氣,你是因為我沒有等你生氣嗎?還是我讓你擔心了?我跟你道歉……」 正浩說對了,有關他的一切都讓我好生氣,正浩因為跟我在一起,拼命努力和委屈自己,他為了我的所作所為,更讓我清楚自己的無力跟沒有用。 我沒有辦法阻止正浩去外地讀書,沒有辦法叫正浩留下來,甚至我沒有辦法開口叫正浩待在自己身邊。 我現(xiàn)在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愛正浩,我對于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感到非常的憤怒,又對于遷怒于正浩的自己感到羞愧。 我試著平息激動的情緒,轉過身子繼續(xù)往我家里的方向走:「不關你的事,是我的問題,回我家洗個澡睡覺了……」 我累了…… 真的很累…… 這天晚上我跟正浩沒有再交談什么,兩個人躺在狹小的床上很快就睡著,隔天醒來正浩已經(jīng)去上學了。 事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我在想我是不是該做個了斷?不然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沒辦法放手的,要是正浩提出分手我一定沒辦法冷靜…… 我記的這天早上,我的胸口很像哽著一個東西似的,非常難受,左邊的肩膀傳了了微微的痠痛感,我坐在床上久久無法動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