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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冬和寧鷲都個高腿長,坐上電動車后,兩人身體幾乎緊緊貼在一起,沒有多余的空間。 寧鷲對此并無不滿,也沒嫌棄電動車太過寒酸。出發(fā)時,順手還攬住了魏冬的腰,姿勢要多親昵有多親昵。 魏冬被他貼著摟著,整個身體都是僵的,尤其寧鷲頭發(fā)還被風吹得總往他脖子里鉆,弄得他又癢又難受。 路上靜悄悄的,氣氛恬靜。 約莫半小時后,電動車沿著道路往上,停在了小黎村后山山頂。 寧鷲環(huán)顧四周,問:“怎么停這?” 魏冬看著前方寬闊平坦的山頂,不動聲色道:“我下午來這時,不小心把你送我的簪子弄掉了,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正好你也在,順便看看能不能找著?!?/br> 這解釋有些牽強,寧鷲瞥了眼魏冬,卻什么都沒說,兀自跟著往前走。 魏冬走在前邊,心情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沒在附近發(fā)現(xiàn)周岐的身影,卻知道對方一定悄然藏在某個地方,只等著寧鷲步入陷阱收網(wǎng)。 “這地方挺大的,我也不知道掉哪了,不如我們分開找吧?”魏冬提議:“我找這邊,你找那邊,行嗎?” 寧鷲站在山頂,衣角被風吹起,玄衣在藍色鬼火的映襯下,孤傲而神秘。 “好啊。”他莞爾道。 話落,寧鷲當即邁步往右邊走,邊走邊低頭打量著腳下,仿佛真的在認真找發(fā)簪。 他走的并不快,卻還是一步步接近發(fā)簪所在處,也是布陣的位置。 魏冬看似在找發(fā)簪,實則注意力都在寧鷲那邊。眼見對方逐漸逼近法陣,馬上就要走進去,他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否自由,皆在此一舉。 寧鷲此時也看到了發(fā)簪,他繼續(xù)往前走,下一步就要邁入陣法時,忽地停下腳步。 在他身后,魏冬呼吸都停止了,整個人神經緊繃,唯恐寧鷲這時候發(fā)覺什么不對勁。 寧鷲看著那發(fā)簪,低頭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隨后抬起腳,邁步踏了進去。 他腳一落地,陣法剎那啟動,埋于地下的二十八枚古銅錢齊齊亮起金光,一枚連著一枚,猶如鎖鏈般,形成密不透風的罩子,將寧鷲牢牢禁錮其中。被銅錢禁錮,寧鷲竟也絲毫不慌。 他慢條斯理走到發(fā)簪旁,彎腰將其撿起,這才轉頭看向魏冬。 魏冬莫名心虛,避開他視線,底氣不足道:“你別怪我,我這也是沒辦法。你是鬼,我是人,人鬼殊途,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當然,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壞,所以我會給你做水陸道場,讓你早日投胎的?!?/br> “投胎?”寧鷲意味不明咀嚼著這兩個字,笑了笑,滿是狂妄、不屑問:“你以為這小小的陣法,就能夠困住我?” 魏冬聞言一慌,心里也沒底,連忙轉頭看向周岐。今晚要是制不住寧鷲,他們可就慘了。 周岐極為鎮(zhèn)定,自信道:“放心吧,他出不來的?!?/br> 這鎖鬼陣是專門用來禁錮惡鬼的,銅錢屬陽,將二十八枚古銅錢埋于地下,形成新的二十八宿,哪怕再兇的厲鬼,也無法踏出銅錢之外。 寧鷲似笑非笑看著周岐,眼底深處一片寒意。 少頃,他抬起腳,邁步往前走。 周岐毫不慌亂,捏著符箓,準備念咒先將寧鷲收起來,等回青云觀時再給他做水陸道場超度。 瞥見寧鷲的動作,他還好心奉勸道:“不用白費功夫,你是走不出這鎖鬼陣……” 他話音還沒落,忽聽到很清脆的一聲響。 在他面前,寧鷲已走到法陣邊緣,并輕描淡寫地,一腳將枚古銅錢直接踩碎。 隨著那枚古銅錢的碎裂,整個鎖鬼陣剎那坍塌。 第13章 周岐臉色一變,沒料到寧鷲竟能破了法陣。 他頃刻換了張符箓,準備咬破指尖以血液驅動。 偏偏就在這時,他發(fā)現(xiàn)寧鷲身后,炙熱的烈焰鋪天蓋地涌來,guntang的焰火燒焦了大地,目之所及,已是一片地獄般的荒涼可怖。 周岐想動卻動不了,只能瞪大眼,眼看烈焰中伸出無數(shù)枯骨,撕扯著他,一同被烈焰裹住。 他被火焰燒灼著,皮膚寸寸脫落,被白骨撕咬著,手腳斷裂、滿身猩紅。 他能感覺到的,除了痛苦還是痛苦,表情只剩無邊無際的恐懼和絕望。 魏冬卻看不見這些,于他而言,周岐不過是在與寧鷲的對峙過程中,忽然走起神來。 他心慌的不行,又急又亂:“周岐?周岐你沒事吧?” 這聲呼喚猶如甘霖,澆滅了那炙熱的烈焰。 周岐回過神,大腦仍被死亡的恐懼籠罩著,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實在太真實,他看寧鷲的眼神如看惡魔。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低頭發(fā)現(xiàn)手腳都還完好,不禁長松了口氣。 很顯然,他剛剛經歷的都是寧鷲所為。要不是他手下留情,自己早被烈焰吞噬,連具全尸都沒有。 想到這,周岐后怕地咽了咽口水,一連退了好幾步,這才開口道:“魏冬,對不起?!?/br> 魏冬聽到這話心弦一緊,不好的預感瞬間涌上心頭。 “你的事,我實在是愛莫能助。你……你最好也別反抗了,要不然,后果會很可怕的?!?/br> 他說這話時,由于心虛都沒敢正眼看寧鷲,一邊說一邊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溜的比兔子還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