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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閬看著沈辭轉(zhuǎn)身離開,望著他的背影,逐漸收斂了笑意。 還好沈辭來的慢了點,若是再早個一刻鐘,便能看見他在房間里處理顧清加密送來的奏折了。 沈辭是又對他起了疑心嗎? 或者說,之前不過是暫時放下疑慮,如今精神恢復(fù),又再度懷疑起他來了? 沈辭出了客房,便見白笙坐在回廊里,望著院子呆呆出神。 沈辭走到他旁邊坐下:“怎么了?” 白笙轉(zhuǎn)頭看向沈辭:“沈先生,聽莫棋和棠梨說你心情不好,你怎么了?” 沈辭疑惑:“我何時心情不好了?” “棠梨說你一下馬車神情冰冷,直接去了楚公子的房間,可是出了什么事?病又復(fù)發(fā)了?” 白笙如此關(guān)切,沈辭淡淡笑了笑:“我沒事,棠梨那小丫頭就是喜歡亂猜,咋咋呼呼的?!?/br> 白笙也終于開心了:“那就好,先生今夜想吃什么,白笙去做,今夜總能吃點有味道的東西了吧?” 沈辭點頭:“那就…陽春面吧?” “也行!” 一個時辰后,沈辭坐在院子里,皺著眉看著面前的一碗藥。 那是楚郎花了一個時辰,用莫棋抓來的藥材熬成的,較之之前的藥,似乎更加苦了。 沈辭聞著這苦澀的藥味,臉色發(fā)白。 楚郎又拿出了一盤糕點,這糕點竟都做成了小兔子的模樣,格外可愛。 沈辭問:“白笙做的?” 楚郎笑意微頓:“我做的,甜的?!?/br> 沈辭眨了眨眼:“你還會做這個?” “嗯,喝藥?!?/br> 沈辭假裝沒聽見那兩個字:“白笙就不太會做這些糕點,你教教他吧?!?/br> 楚郎挑眉:“我可以教你,你為何不學(xué)?” 沈辭搖了搖頭:“我對甜的,譬如糕點,其實并沒有那么感興趣?!?/br> “哦,”楚郎似乎剛剛才知道,“看你不喜歡喝藥,還以為你更喜歡吃甜的?!?/br> 沈辭笑笑,并未說話。 楚閬目光落在沈辭緊抿的唇上:“別拖延時間,快喝,等會兒涼了,喝了藥就吃糕點,可以去苦味。” 沈辭無奈地嘆息一聲,終究是躲不過的,他舉起碗一飲而盡。 喝的中途又在想,這世上難道就沒有不苦的藥嗎? ——“先生,這是枇杷露,不苦的,你嘗嘗看?!?/br> 沈辭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來這句話。 那是他被困在宮里,小皇帝特地找來止咳的一種名為枇杷露的藥方,清涼不苦,甚至還能加點糖。 沈辭蹙眉。 怎么突然想起這個來了? 他將喝完藥的碗放下,實在受不了嘴中肆虐的苦澀,伸手去拿兔子糕點。 糕點十分松軟,入口即化,也沒有特別甜,剛好能蓋住嘴里的苦澀,又有點清涼的味道,十分獨特。 沈辭看了楚郎一眼,問:“你晚上想吃什么?” 楚郎頓了頓,隨后才道:“陽春面吧。” 他既沒有選擇已經(jīng)愛吃的食物,也沒有選擇自己厭惡的食物,反而選了一道既不反感也沒有特別鐘愛,但沈辭喜歡的東西。 沈辭倒是沒什么表情,仿佛剛才就只是隨口問他一句想吃什么罷了。 殘陽如血燒紅了半邊天際,霞光映照大地,為大地鋪上一層橘紅的柔紗。 院子里五人正坐著吃著一碗陽春面。 莫棋夸道:“白笙的手藝真是不錯,半年了我還是吃不膩啊。” 白笙看了他一眼,摸摸拆臺:“你還會吃膩飯嗎?” 莫棋:“嗐,我這是夸你會做的菜式多啊,你想啊,若是天天只吃同一道菜,不出五天,我一定吐!” 棠梨笑。 “咻!” 五人正沉浸于用膳,一道利箭卻突然從院門外射了進來,貼著沈辭的面容,釘在了旁邊的柱子上。 沈辭方才是被楚郎拉了一把,才躲開了那支箭。 這箭分明是沖著他來的! 楚郎面色不悅,他壓低了眉,銳利的目光朝院子外面望去,起身走到沈辭前面,將人護在身后。 莫棋本是背對著院門,這下直接站了起來往后撤。 “這怎么回事?咱們也沒得罪人?。俊?/br> 第45章 寬衣解帶 楚郎神情嚴(yán)肅道:“應(yīng)該是沖著我來的?!?/br> 他這么一說, 眾人想起當(dāng)時救他的時候,確實是一身血色,似乎是被仇人追殺? 如今仇人再度尋上門來了? 沈辭抿唇, 雖說他方才和楚郎并肩坐著,那支箭也確實是往楚郎的方向射過來的。 可他總覺得,這來人真正要殺的人,是他沈辭。 沈辭望著那一支接一支的利箭從黑暗中射進來,他們看不清敵人的方位, 可偏偏楚郎卻能夠精準(zhǔn)地將接住的箭扔回去,每次都能聽到對面的慘叫。 莫棋他們不會武功,只能找了一些遮擋的東西, 擋住那些射過來的亂箭。 沈辭總覺得,這手法極其熟悉。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白笙一直在京都,后來又跟著林禹, 他應(yīng)該聽說過一點。 沈辭問他:“白笙,你可還記得,林丞相的老家是哪里?” 楚閬聽沈辭突然提起林丞相, 本有些詫異, 隨即便是了然。 這漫天的箭雨像極了那日游湖遇到刺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