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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棋強顏歡笑著被白笙挽著進了城。 沈辭和棠梨對視一眼,眼中含笑。 四人進了城,沈辭便想將這一身女裝換掉,莫棋阻止他:“就憑你的容貌,現(xiàn)在換掉一準(zhǔn)被認(rèn)出來?!?/br> 沈辭蹙眉:“莫非之后我都要這副模樣示人?” 莫棋:“可是斗笠太過扎眼,豈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沈辭知道莫棋說的有理,但始終覺得不舒服。 反觀女扮男裝的棠梨和同樣男扮女裝的白笙就要自然的多。 前者是因為新奇,而后者,沈辭從他淡然的眼眸中看出,應(yīng)該是習(xí)慣了。 襄陵離京都已有數(shù)十公里之遠,想必楚閬沒有那么輕易追上來,何況馬上就要過年,按照他們?nèi)缃竦穆烦?,想必是無法在過年之前抵達祈川了。 白笙走在路上,問沈辭:“沈先生為何想去祈川?” 沈辭淡淡道:“見見不同的景色罷了,你離開了京都,恢復(fù)了自由,難道不想看看天地浩大,不想飽覽世間美景,不想…為自己活一次嗎?” 白笙望著沈辭,沒能說出話來。 他知道,沈辭這一路都在防著他,否則沈辭何須如此麻煩躲開楚閬的追兵,因為沈辭不僅要躲追兵,更要防止他給楚閬通風(fēng)報信。 可其實他根本沒有報信,因為他很羨慕沈辭。 他羨慕沈辭逃離京都能放下一切成為一個自由自在的人,他也想拋棄一切,重新回到以前,很久以前那個白笙。 沒過半個時辰,沈辭便發(fā)現(xiàn)不少百姓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朝他們投來。 “哎哎,這就是城門口議論的那個國色天香的小娘子?” “門口傳的熱火朝天的,說是比他們手里畫像上的人還要好看?!?/br> “這蒙著面紗看不清啊?!?/br> “你看那雙眼睛,含情脈脈的,絕對是個美人!” 沈辭不過是瞥了他一眼,絕無含情脈脈。 莫棋在旁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道:“阿辭啊,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含情脈脈,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br> 白笙在旁邊也笑了笑。 又聽莫棋調(diào)侃:“這四個字送給白笙還差不多?!?/br> 沈辭默默地看了莫棋一眼。 莫棋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不合時宜的話,連忙捂住了嘴。 白笙淺笑道:“無妨,我知你只是開玩笑,我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 莫棋這才點了點頭,把手放下。 沈辭一邊走一邊在想,既然楚閬不會打草驚蛇,襄陵為何偏偏大張旗鼓不聽圣令? 莫非… 沈辭盯了一會兒城門的方向,突然抓住莫棋的手,嚴(yán)肅道:“快離開?!?/br> 莫棋不解:“怎么了?” 沈辭拉著他快步走:“陛下追來了,別問那么多了,快走?!?/br> 四人上了馬車,匆匆忙忙從南城門離開。 莫棋一把拉起白笙:“是你向楚閬通風(fēng)報信?!” 白笙連忙擺手:“不是,我沒有…” 可是他也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只能毫無底氣地辯解著。 莫棋哪里會信他,一旁的棠梨也是瞪著杏眼看著他。 “不是你,我們逃得好好的,主子還特地避開官兵的搜索,我們這里只有你會通風(fēng)報信!” “楚閬來的這么快,不是你還能是誰?” 白笙委屈地看向沈辭。 沈辭握住莫棋的手,令他擋開白笙,道:“不是他,他確實沒有報信?!?/br> “?”莫棋帶著惑色看向沈辭。 沈辭抬起窗簾看了看馬車后面,并沒有人追上來。 沈辭道:“是我的問題,我故技重施引開陛下的追兵,只是我忘了,陛下終究是我的學(xué)生,他了解我,他已經(jīng)猜出了我引開他,分散他兵力的想法,故而這一次他先算我一步,看透了我故意引他去了其他城鎮(zhèn),唯有襄陵,我沒有做任何安排,他便猜到了?!?/br> 莫棋努了努嘴:“這小皇帝還挺聰明?!?/br> 沈辭看了一眼低著頭坐在自己旁邊的白笙,對莫棋和棠梨使了個眼色。 莫棋是個沒什么架子的人,乞丐都當(dāng)過,哪里有什么面子的問題,錯怪了道個歉就是了。 于是他抬手要去摸白笙。 白笙嚇得一躲,躲到了沈辭身后。 莫棋只能訕訕收回手,摸了摸腦袋:“你別生氣嘛,剛才是我錯怪你了,等下了馬車,我給你買酒喝,請你喝最好的酒!” 白笙自從流落青樓之后,便沒有人將他當(dāng)普通百姓了,他是下等的奴,伺候人的下/賤之人,活該被人拳打腳踢,使盡手段。 如今聽到這樣正兒八經(jīng)的道歉,鼻子不由得一酸。 棠梨是沈辭的侍女,也是個沒架子的人,莫棋都道歉了,沈辭又替白笙解釋了,她自然也是抱歉道:“白公子,棠梨錯怪你了?!?/br> 白笙從沈辭身后探出頭來,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用這樣的?!?/br> 沈辭看著他道:“你也無需如此,這里無人將你看做下等人?!?/br> 白笙抿了抿唇,露出個笑來:“謝謝沈大…沈先生?!?/br> . 襄陵城城門口,有馬蹄聲重重踏在塵土上,匆匆行至城門前,那人騎著高頭大馬,逆著光身姿挺拔,他一拉馬韁,馬兒長吁一聲,雙蹄高高抬起又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