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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殺了慶德皇帝,軟禁他,甚至妄圖cao/控他,這些不都是他這個好先生對他做的嗎? 他是天子,怎能心軟? 楚閬閉了閉眼,掩下心中萬千思緒。 . 沈辭終是邁出了皇宮的宮門,他在門口長出一口氣。 終于,他終于離開了皇宮,離開了楚閬身邊。 冬日里的寒風(fēng)刺骨,可他一點也不覺得冷,柔風(fēng)輕拂,與霜雪同飛,那是自由的氣息。 沈辭寬袍在風(fēng)中獵獵,他終于在重生了半月之后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明媚如燦燦日光。 棠梨并不知道他何時能夠回府,并沒有特地備馬車,他只能自己租了一輛,畢竟徒步走回去,他的腳可能不要了。 馬車碾過地面發(fā)出轱轆的聲音,沈辭竟不知道,這聲音竟然如此動聽,他聽了一路,不知不覺便到了國師府門口。 沈辭掀起簾子,還未出馬車,便看到有一人站在國師府門口。 國師府大門緊閉,那人顯然吃了個閉門羹,只是他并不氣餒,依舊等在這里,衣上風(fēng)霜輕輕結(jié)了一層,證明他在這里站了許久了。 沈辭并不想見他,但人已攔在門口,無法視而不見,只能下車道:“琰王殿下怎么站在沈某的府門口?” 林禹笑了笑:“琰王府突然起了大火,本王現(xiàn)下無家可歸,在街上晃悠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里,不知道國師府可否借本王坐坐呢?” 沈辭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地扯謊,垂了垂眸:“既然如此,琰王請?!?/br> 沈辭率先進(jìn)了國師府,林禹看著他挺拔的背影,覺得沈辭今日心情大好。 除了林軒,對沈辭而言是件喜事嗎? 棠梨在院中打掃看見沈辭回來微微睜大了眼睛,再看后面跟著林禹,又癟了癟嘴。 待沈辭走近,她還在朝門口張望。 沈辭好笑地看著她:“看什么呢?” 棠梨問:“陛下這次沒有來嗎?” 沈辭笑道:“陛下是天子,哪有三天兩頭往臣子府里跑的?” 棠梨緩緩點頭:“也是,琰王殿下安好,奴婢去備茶水來?!?/br> 沈辭看了一眼后面的林禹,示意他坐下,問:“琰王此來,不只是來坐坐這么簡單吧?” 沈辭抬手去整理院中一直放著的那副棋盤,抬手間露出了腕上的長命鎖鏈,他的手突然被林禹一把抓住。 “這是什么?!”林禹緊鎖著眉,看著那串小巧卻十分精致的銀飾手鏈。 沈辭抽了抽,沒抽回來,他不悅地蹙眉,怎么林禹和楚閬都有個毛病,喜歡動手動腳的? “一條手鏈罷了,有何不妥嗎?”沈辭耐著性子,好脾氣地反問。 林禹似乎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失態(tài),松開沈辭的手,道:“國師大人,不知祭天宴晚上本王的提議,沈大人考慮的如何了?” 沈辭收回手,一邊去整理棋子,一邊道:“沈某深受皇恩,斷不會做出危害陛下之事?!?/br> 林禹笑了笑:“沈大人這話說得不心虛嗎?您可是大楚百姓口中的大佞臣,扶持傀儡皇帝,只想做大楚的主人,你確實不會害陛下,可這和害他,有什么不同呢?不過是入了青樓還要立個牌坊罷了。” 沈辭的臉頓時冷了下來,縱使他知道外界對他的評價,卻也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當(dāng)面說這樣的話。 “琰王既然覺得沈某臭名昭著,何必屈身而來?” 琰王見他話語雖然依舊淡漠,卻帶著疏離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要逐客了,他知曉是自己說重了話,但為了讓沈辭答應(yīng)和自己合作,他別無他法。 琰王看了一眼沈辭手腕上的鏈子,意有所指:“陛下軟禁了沈大人半月之久,如今又用此物羞辱沈大人,沈大人當(dāng)真忍得下去?養(yǎng)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想要搖身一變成為雄鷹飛向天際,妄圖脫離主人的掌控,甚至反過來成為主人的掌控者…” “沈大人,你真的甘心嗎?” 沈辭抬起帶著銀鏈的手腕,輕輕晃了晃,那清脆的鈴鐺聲輕輕響起,十分悅耳,他淺淺笑道:“既然要合作,那么琰王殿下的誠意,在哪里呢?” 林禹似乎料到沈辭會問這個,他十分淡定道:“林丞相,便當(dāng)做是本王送你的大禮吧?!?/br> 沈辭:“?” 林禹解釋道:“林丞相意圖刺殺陛下,此事事發(fā)才有了后來的逐出京都?!?/br> 哦,這是將功勞全都?xì)w功于他查出了林軒便是刺客的主使。 沈辭笑了笑,并不拆穿他,畢竟… 合作是假,他要做的,可是別的。 · 是夜,御書房中點了滿屋的燭火,將楚閬的身影映得斑駁。 他才處理完政事,擱下手中批閱奏折的筆,一旁趙殷上前道:“陛下累了一天了,傳膳吧?” 楚閬有些疲憊地點了點頭,他習(xí)慣性地望向屏風(fēng)后面:“先生,用…” 剛喊了一聲他便止了話頭。 沈辭早早便出宮了,御書房燒了地龍,將燭火點得如同白晝,滅了龍涎香,只為了一個人,而今那人,卻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趙殷見楚閬望著屏風(fēng)出神,問:“陛下可是想國師大人了?明日早朝也就能見到了。” 楚閬搖頭:“派去國師府的人都到了嗎?” 趙殷點頭:“都分布在國師府周圍暗中盯著了,國師大人一有動靜,第一時間就會來回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