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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聞言,好看的狐眼微微瞇起,只是他竟然覺得楚閬未曾在說笑,若是他再不說點什么,小皇帝可能當(dāng)真就一道圣旨傳下去了。 他輕咳一聲:“陛下,臣覺得,林晚霜林小姐,確是皇后的佳選。” “哦?”楚閬道,“朕在同先生剖白,先生卻讓朕另立林晚霜為后?” 沈辭眼見著楚閬斂了笑意,微微揚起嘴角,好似夜里那如鉤的月,明亮卻溫柔:“于澤欽可以諫言,臣又為何不可?” 楚閬冷著臉,將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陛下…” 屏風(fēng)旁邊一道清亮的女聲打破了僵局,沈辭轉(zhuǎn)頭望去,林晚霜就站在那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沈辭掙扎了兩下,手被楚閬按得死死的,難以動彈。 楚閬蹙著眉問:“趙殷,有人來怎么也不知道通報一聲?” 匆匆趕來的趙殷小心翼翼地看了沈辭一眼,道:“陛下恕罪,是奴才沒攔住?!?/br> 其實是沈辭早就打過招呼,只是這種情況總不能說出來。 楚閬揮退了趙殷,慢條斯理地從沈辭身上起來,問林晚霜:“林小姐有事?” 林晚霜行了禮:“陛下圣安,臣女想找國師大人?!?/br> “哦?”楚閬挑眉,看向揉著自己手腕的沈辭,“林小姐與先生很熟嗎?” 林晚霜:“只是有些問題想要請教國師大人?!?/br> 楚閬一邊將沈辭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揉搓,不過是稍微用了點力,這白玉的手腕上便多了一道紅痕,他一邊問林晚霜:“什么問題說來聽聽,說不定朕也能為你解答?!?/br> 林晚霜不似前兩日那般領(lǐng)情,反而拒絕了他:“臣女問的,不過是些女兒家的問題,恐怕污了陛下的耳朵。” 楚閬輕笑:“既是女兒家的私事,先生又怎么會清楚呢?” 沈辭瞥了他一眼:“陛下還不是照樣問臣關(guān)于侍寢的事嗎?” 楚閬一噎,他的目光落在沈辭身上,很顯然,兩人是想說些他不能聽的話。 楚閬意猶未盡地將沈辭的手放回去,離開了御書房,朝孤鶩宮而去。 林晚霜聽著“侍寢”二字,臉色不由得又白了幾分,待楚閬徹底離開后,她快步上前,問沈辭:“沈大人當(dāng)真要做大楚的皇后?那臣女呢?沈大人明明答應(yīng)臣女和父親,會助臣女登上后位,如今這又算什么意思?” 沈辭看著她,尚未來得及出口。 林晚霜又問:“莫非沈大人是利用臣女與父親,沈大人志不在國師之位,而在顛覆大楚?” 沈辭:“……” 沈辭被林晚霜的想法問得無奈,只能坐起身子解釋:“沈某并不想做皇后,也無意顛覆大楚,更未曾想利用丞相與林小姐?!?/br> 林晚霜卻是不信:“宮里都已經(jīng)傳遍了,陛下在早朝剖白于沈大人,下旨要立沈大人為后?!?/br> 沈辭挑眉:“圣旨可下了?” 林晚霜一愣:“尚未。” 沈辭點頭:“既然圣旨未下,林小姐何故聽風(fēng)便是雨?” 林晚霜咬了咬唇:“臣女原是不信,方才見您與陛下…那般模樣,不得不信?!?/br> 沈辭緩緩起身下了床,披上了手邊的外套:“方才是…意外?!?/br> 林晚霜胸口微微起伏:“好,臣女暫且相信沈大人,不過此事,臣女也會一五一十告訴父親,請沈大人自行斟酌?!?/br> 沈辭看著林晚霜拂袖而去的背影,微微蹙眉。 他雖有求于林丞相與林晚霜,雙方卻是合作的關(guān)系,林晚霜如此高昂的態(tài)度,倒叫他有些惱怒。 不過,宮中將楚閬對他表白的事情傳了個遍… 小皇帝若是想要封鎖消息,此事定然一個字也傳不出去,可如今卻鬧得宮中人盡皆知,恐怕是楚閬自己授意。 沈辭想到楚閬方才走的干脆利落,想必其目的便是瓦解他與林丞相的合作。 沈辭無奈地嘆了口氣,御書房的院子里,那棵大樹已然快落完葉子了。 再等等,快了… . 楚閬離開御書房后,當(dāng)即讓趙殷召了林禹進宮。 林禹行了禮,卻是率先開口問:“陛下,臣一路走來,聽聞陛下要立國師大人為后,可是確有其事?” 楚閬卻是不置可否:“怎么?” 林禹見他沒有否認,心中一沉:“陛下,且不說沈辭是個男子,又是您的先生,他如今位居國師,便已權(quán)勢滔天,他自小將您囚禁,如今又將您當(dāng)做傀儡,您為何要娶他為后?” 第18章 先生穿紅衣定然好看…… 楚閬沒有說話。 林禹看著小皇帝似乎在出神,皺著眉頭:“陛下,沈辭狼子野心,您難道不想收回金印,不想殺了他嗎?” 楚閬眸光微動。 林禹接著道:“陛下,祭天大典便是最好的機會,此事交給于澤欽,臣更有把握,不過若是交給了沈辭,臣也會很樂意同他較量一二,不過決勝的關(guān)鍵還在于陛下您,陛下切不可在此時多生是非啊?!?/br> 楚閬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書案上輕輕敲擊著,良久,他道:“若是朕不想殺沈辭了呢?” 殺了沈辭,豈非是給你林禹開路? 林禹聞言眸光一凝,他有些難以置信:“陛下的意思,是想看著大楚眼睜睜落入沈辭手中,您要將這大楚天下拱手讓于沈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