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得出神，未曾察覺到身后有人靠近，那人將他困在書架前，身上被熏香熏透的味道籠罩著沈辭。

    沈辭轉(zhuǎn)過身，有些驚訝：“陛下，您怎么來了？”

    楚閬含笑著攏住了沈辭：“林晚霜讓朕來向先生請教一個問題?！?/br>
    沈辭有些別扭：“什么問題？”

    楚閬想了想，問：“身為皇后，應(yīng)當(dāng)端莊得體，若是要侍奉朕，是該矜持一些，還是以朕舒服為主呢？”

    沈辭愣了兩秒，霎時間面上騰起紅暈，一直暈到了耳尖：“林…林小姐怎么可能問這種問題？”

    楚閬一臉認(rèn)真：“先生只管答便是。”

    沈辭移開目光：“臣…答不出來。”

    楚閬笑著調(diào)侃他：“先生身為老師，理當(dāng)為學(xué)生傳道授業(yè)解惑，怎么這么簡單的問題都答不上來？”

    沈辭知道楚閬是故意的，有些惱怒道：“既然陛下知道答案，又何必問臣?！?/br>
    楚閬愈發(fā)靠近沈辭，幾乎要將沈辭圈在懷里，沈辭只覺得后腰被人捏住，他推了推楚閬，聽見楚閬道：“朕覺得，理當(dāng)以朕舒服為主，您說呢，先生？”

    沈辭還未說話，只覺得眼前的景物猛地一轉(zhuǎn)，他整個人被楚閬摟著腰抱離了原本的位置，而一冊竹簡從書架高處落下，正好砸在了沈辭原本站著的位置。

    楚閬有些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先生可要小心?！?/br>
    沈辭退開一步，離開楚閬：“多謝陛下?！?/br>
    沈辭抬步要走，楚閬連忙將人攔?。骸跋壬薏皇娣??！?/br>
    沈辭離開的腳步生生頓住，他轉(zhuǎn)身看著楚閬紅潤的臉色，問：“陛下哪里不適？”

    楚閬微笑：“朕哪里都不舒服，先生為人臣子，是否該服侍服侍朕，直到朕滿意呢？”

    沈辭眉心一蹙：“陛下？！”

    楚閬抬手取出書架上的一本《秋賦》，氣定神閑道：“先生想到哪里去了？朕只是想讓先生給朕讀讀書。”

    沈辭松了眉頭，心中微微放松：“是?！?/br>
    沈辭接過楚閬遞過來的書，翻開看了一眼，隨即合上，他咬牙切齒：“陛下！”

    楚閬瞥了一眼沈辭手里的書，竟是和上次他從沈辭手中搶過來的那本禁書一模一樣，他笑道：“抱歉，是朕拿錯了?！?/br>
    言罷，他抽回來沈辭手中的書，又將方才書架上取下來的《秋賦》遞給了沈辭。

    沈辭這才同楚閬坐在一旁的書案邊，細(xì)細(xì)解讀起來。

    楚閬望著逆著光，周身暈染了一層霞光的沈辭，不禁想起幼時，他亦時常與沈辭待在藏書閣，沈辭便是同他坐在這里，念著手里的書，替他答疑解惑。

    也是這般逆著光的場景，藏書閣里有些昏暗，這書案上確實擺了滿滿一桌的書冊，堆成了一座小山。

    年幼的太子看著那一堆枯燥乏味的書冊，扁著嘴看著捧著書的沈辭，沈辭要求他三日之內(nèi)都得學(xué)完，他真是一點出去練箭的時間都沒了。

    偏生沈辭似乎半點也沒看出來他不悅，翻開書冊便逼著他學(xué)。

    就這樣小和尚念經(jīng)般讀了一下午的書，楚閬終于忍不住將書一把甩在了地上，氣呼呼地看著沈辭。

    沈辭垂了眸，看不清情緒，但楚閬知道，他亦生氣了。

    沈辭問他：“陛下這是做甚？”

    楚閬冷著臉問：“先生覺得，做好東宮太子，只需要念好這些書就夠了嗎？先生自己文學(xué)甚高，卻也不過是個國師，以為自己能夠□□定國了嗎？！”

    第15章 抱去睡覺

    沈辭張了張嘴，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楚閬沒看他的臉色，依舊在一旁發(fā)泄著：“先生如今聲名在外，可人人道您是個佞臣，朕聽先生的金玉良言，恐怕日后成就的，是個暴君吧？”

    沈辭收回了目光沒再看楚閬，只是手中捏著的書已然被他捏折了一角。

    .

    楚閬回過神，望向認(rèn)真念書的沈辭，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了對方那截纖細(xì)的手腕。

    沈辭讀書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他目光略帶疑惑：“陛下？”

    小皇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拉著他的手不肯放，沈辭也沒有說他，兩人保持著這個動作許久。

    楚閬才緩緩開口：“先生，幼時是朕不好，不該那般責(zé)備先生。”

    沈辭愣了愣，而后才想起來楚閬在說什么，他微微低垂了眼眸：“不，其實陛下說的對，只讀書未必能夠□□定國，文武兼?zhèn)洌侥苷莆涨??！?/br>
    楚閬聽得沈辭承認(rèn)他說的話，只是笑了笑。

    二人沒多久便回了御書房，院中落葉飄飄，樹下的人依舊等在原地。

    沈辭看了一眼驚喜的林晚霜，倒是沒想到她還在。

    林晚霜走上前來朝二人行了禮：“陛下圣安，國師大人安好?！?/br>
    楚閬看了她一眼：“你怎么還在這兒？”

    林晚霜笑了笑：“陛下還沒有為臣女解惑呢。”

    沈辭了然：“既然林小姐有事要請教陛下，臣便先退下了。”

    沈辭要走，楚閬連忙拉住他：“先生都在這里了，有什么問題，直接請教先生不就行了？”

    林晚霜還沒說話，沈辭先將楚閬推到石桌邊坐下：“陛下，您問的問題，臣已經(jīng)盡數(shù)教給您了，也該輪到您教導(dǎo)旁人了?！?/br>
    沈辭對林晚霜招了招手，示意她在對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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