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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越則快步走近,被陶季安抓住手臂,“怎么樣了?搞定了嗎?累不累?快來快來,有飯吃!” 說完扯著人回屋,端起他自己那碗湯就朝鳳越則嘴邊遞。 一旁的官差們也都站起身來看著他倆。 師爺笑呵呵道:“二位仙師感情真好,快坐快坐?!?/br> “城中四面皆設(shè)有礜石篝火,火不可滅,連燒七日,城中鼠可盡滅。”鳳越則坐下后簡短地交代了一下。 “歸來之時,我已將治鼠疫方分發(fā)給城中藥鋪,各個藥鋪于明早便會開始施藥,你們今夜通知城中百姓即可?!?/br> 府衙眾人無不感激,就差下跪磕頭了。 鳳越則抬手止住眾人的感恩之詞,“我與師弟奉師傅之命,要往西尋紫竹真人,刻不容緩,今夜便要出發(fā),鼠疫后事你們前往玄鳳門紫霄峰找白長老即可?!?/br> 府衙眾人根本不知道,九州哪有‘紫竹真人’這號人物?只記住了兩位小仙師要往西去。 而鳳越則交代完,便領(lǐng)著陶季安離開了府衙。 陶季安背著一個小布包,里面都是面餅、rou干之類的干糧,被鳳越則抱上馬背,馬是府衙贈的。 夜里在城中飛馳,陶季安嗅到一點臭臭的味道,尋味望去,江都城望火塔下白煙縹緲,一塊鐵鍋般大小的白石被旺火焚燒。 陶季安發(fā)散思維,由這一幕想到了曾經(jīng)讀過的《西山經(jīng)》,喃喃自語,“西南三百八十里,有白石焉,其名曰礜,可以毒鼠。” 鳳越則聽見后垂眸看了懷中人頭頂一眼,“你竟讀過書?!?/br> 陶季安側(cè)著腦袋抬頭,拿眼白看人,“我本科畢業(yè)的好不好,只是我這學(xué)歷在你們這兒不被承認罷了?!?/br> 其實是因為他開飯店,為了保持飯店干凈衛(wèi)生,自然對于防鼠防蟑螂等有所研究,也就讀到過《西山經(jīng)》里滅鼠的信息。 只是他一時沒將鼠疫和《西山經(jīng)》聯(lián)想到一起,他一直以為《山海經(jīng)》里記錄的是民間傳說,直到親眼見鳳越則所為,他才將之與現(xiàn)實掛鉤。 “那你是怎么會治鼠疫的?” 鳳越則只給了個提示,“我在寒潭洞待了十二年,你來之前,我都在第三層?!?/br> 陶季安佩服,“那你豈不是行走的百科全書!” 策馬出城之后,鳳越則才拐道向北。 治鼠疫耽誤了一天的時間,俞元光肯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倆失蹤了,定已派人下山尋他們蹤跡了。 鳳越則不敢停下休息,只是扯韁繩,使馬兒速度慢下來,環(huán)著陶季安,額頭抵著陶季安的肩頭,閉眼歇息。 陶季安也松松握著韁繩,放松身體,讓鳳越則靠著他睡覺。 兩人一馬,在夜里慢慢悠悠地一路向北,寒風露宿,幸好兩人互相依偎取暖,黑夜才不那么難熬。 *** 馬兒緩步走了兩個時辰,便不再抬蹄兒了。 陶季安輕輕揮動韁繩,想叫馬兒動起來,馬兒卻直接前蹄跪地,將鳳越則弄醒了。 鳳越則翻身下馬,活動了下筋骨。 陶季安縮了縮肩膀,好冷,他小聲不安地問:“鳳越則,怎么辦呀?好黑……” 鳳越則不耐訓(xùn)斥,“嬌氣?!?/br> 雖嘴上這樣嫌棄,但還是在活動完身子后第一時間去將陶季安抱下馬背。 他掏出白日準備的火折子,吹起火苗叫陶季安拿著,背著人在路邊尋了個枯枝當火把。 周圍亮起,二人才知道,這馬兒為了尋找食物,竟然將他們帶到了別人家的田地里。 趕忙將馬兒從田地里拉出來,尋了田邊不知名的果樹綁著,馬兒也不挑,就地啃青草。 鳳越則背著人敲了一間農(nóng)家小院兒,鳳越則使了一粒碎銀,成功被收留。 等坐在主人家給騰出來的屋子里,屋里只有彼此二人,陶季安去搶鳳越則手中的錢袋子,“哪來的?府衙的人給你時,我見你推拒了啊?!?/br> 鳳越則翻身躺床上,兩手交叉枕著腦袋,“焚礜石的時候,江都城的玉商要了一塊在府中焚燒。” 陶季安抿嘴笑,發(fā)財了。 笑完他去看鳳越則,見人面上俱是疲憊,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個累贅,得懂點事做點什么吧。 陶季安挪了挪屁股,拍了拍鳳越則的手臂,指揮道:“翻過去,我給你捶捶背?!?/br> 鳳越則睜眼看他,并沒有動作。 陶季安莫名覺得他總能看懂鳳越則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堅持道:“我正午一直睡到晚飯時分,現(xiàn)在,睡不著……明日我若困了,在馬上睡便是,你要不要我給你捶背嘛……” 鳳越則明白,這小爐鼎在討好自己。 他其實并沒有將小爐鼎也加入到自己的復(fù)仇計劃之中,只是他母親身死道消的時候他才六歲,那時候他以為舅舅是他唯一的親人,是唯一待他好的人,誰能想到,短短兩年,俞元光就將八歲的他關(guān)進了寒潭洞。 朱雀生鳳凰,葬于寒潭洞。 最初那幾年,俞元光隔三差五的要他的血,不記得要了幾年,俞元光始終無法練成神功增進修為,所以在他年滿十八之后,送了陶季安進來。 可笑,沒有覺醒鳳凰神識,他的血與普通人無異。 只是寒潭洞十二年,他真的太孤獨了…… 陶季安見鳳越則翻身背對自己了,喜滋滋將錢袋揣自己懷里,一屁股坐上鳳越則的腰,開始敲敲打打,捏捏揉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