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
韓宗言停住手上的動作,頓了一瞬,干干咳道:“……是端王殿下?!?/br> 阿鸞好像也并不意外這個答案,只是笑了笑,挑眉問道:“你近來倒與三哥這樣要好了嗎?” 韓宗言只好正色道:“畢竟事關(guān)許帥,叫太多不相干的人知道,總是不好的?!?/br> “至于臣與端王殿下,實(shí)乃是君子之交罷了?!?/br> 阿鸞又看了眼韓宗言,對他這話并不置一詞,重新去將簾子撩起一些,看著外頭,有些嘆息地道:“玄光為何不親自告訴朕呢?!?/br> “他若親自告訴朕,倒也省了你們麻煩了?!?/br> 韓宗言聽著這話,只想暗自擦汗。 這些事,怎么好擺到臺面上來,更遑論親口對皇帝說。 不過,韓宗言還是想不太明白一件事…… 他見阿鸞并沒有什么不高興的意思,就試探著問道:“陛下,今年春天的時(shí)候,太夫人為丞相大人定下的那樁親事……怎么會又|黃|了呢?” 又|黃|了。 這已經(jīng)不是一回兩回的事兒了。 京里傳的滿城風(fēng)雨的,說是丞相大人怕不是被什么妨住了。 親事是怎么談怎么都定不下來。 急的太夫人不知道跑了多少回大興寺,又是捐萬貫香油錢,又是求告佛祖菩薩的。 可到底還是沒能保下來這一樁大好的婚事。 正巧,他剛問完,外頭駕車的人就喊了一聲:“到了。” 阿鸞就將簾子放下來,卻也沒回答韓宗言的問題,只是笑著道:“你猜猜。” 說罷,就站起身先下車去了。 韓宗言見狀,嘆了口氣,又展開扇子搖了搖,跟著也下車去了。 他就不該問出來的。 津州,清泉寺。 方丈蓮室里。 阿鸞坐在帷幔后面,并不開口說話。 韓宗言則在方丈對面的蒲團(tuán)上落座。 方丈看向韓宗言,手中仍不快不慢地轉(zhuǎn)動著佛珠:“二位施主,遠(yuǎn)道前來清泉寺,不知所為何事?” 韓宗言搖扇笑道:“我們是替一位大人,為了給貴寺的一位高僧下邀帖而來?!?/br> 方丈撥動佛珠的動作停住,直直地向韓宗言看過去,眼神深深的:“敢問二位施主,是替何人而來嗎?” 韓宗言笑意不變,只緩緩地說出了一個字:“魏?!?/br> 方丈聽見,便垂下眼,沉默了許久。 就當(dāng)韓宗言以為他這是要拒絕的時(shí)候,方丈才很慢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老衲明白了?!?/br> 說罷,就召了一個小沙彌進(jìn)來,吩咐道:“去叫你的師隱師兄過來?!?/br> 小沙彌便應(yīng)下去了。 這是阿鸞第一回 聽見師隱的名字。 一個算不得名字的名字。 師隱。 作者有話要說: 吱吱!沒想到吧我又來啦!驚不驚喜! 算是阿鸞視角的番外,也算是補(bǔ)齊一些細(xì)節(jié) 愛你們!啾啾啾! 第95章 影落野人家【阿鸞】 阿鸞悄然離京之事,還是叫魏曠知道了。 不過并非經(jīng)過他人之口。 而是阿鸞自己告訴的魏曠。 這日,他們正在書房里。 魏曠還是帝師,除卻朝務(wù)外,還兼著給阿鸞講課的差事。 阿鸞托腮聽得無聊,眼睛卻一直盯在魏曠的身上。 目光灼灼。 魏曠應(yīng)該感受到了。 卻還能坦然無視,淡定自若地繼續(xù)講著他的課。 阿鸞便覺得有些無聊了。 于是,等魏曠講完,阿鸞就隨口道:“玄光,我出去見了一個人,長的倒是和你像極了?!?/br> 魏曠不以為意:“哦?是嗎?!?/br> 阿鸞眨了眨眼睛,問道:“玄光,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在哪里見的那個人嗎?” 魏曠仍是毫無探究之意,只是淺淺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到哪里去,都是陛下的自由?!?/br> “只不過陛下再要出宮,得多帶些人手,以防萬一?!?/br> 阿鸞微微瞇著眼睛,審視著魏曠。 過了許久,才終于像是忍不住一般地大笑了起來。 魏曠就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 阿鸞揩了揩眼角笑出來的一點(diǎn)眼淚,說:“好了,好了。玄光,今天就先講到這里吧,朕累了,你也早點(diǎn)回去歇著吧?!?/br> 魏曠也不反對,只去將書收了起來,便告退走了。 阿鸞就坐在那里,目送著魏曠走出去書房里。 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落在書案上。 阿鸞想,是時(shí)候去看看他從津州帶回來的那個師隱了。 他把他叫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安安心心在大興寺里頭念佛誦經(jīng)的。 有人想利用師隱作文章,那他就順勢而為,隨著這文章,再寫些別的有意思的故事在上頭。 否則孤單演一出獨(dú)角戲,豈不寂寞尷尬。 這日下著大雪。 其實(shí)雪是從昨天半夜里就開始下起來的。 阿鸞披著氅衣,悄然走進(jìn)那間精舍的院子里面,懷中護(hù)著一枝梅花,躲藏在那棵海棠樹后。 他聽見師隱走了出來,叫著兩個名字。 “歸云,歸雨?!?/br> 師隱喊了好幾遍,始終沒有聽見答復(fù)。 阿鸞又想笑,人早已被他全安排支的遠(yuǎn)遠(yuǎn)的了,這會兒無論叫誰,也就只有他能聽得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