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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隱沒有答話,轉(zhuǎn)回頭去看白太夫人。 白太夫人手上絞著帕子,眼中滿是擔(dān)心。 師隱問道:“師父……你是怎么認(rèn)識她的?” 一個是修行在津州僻靜地方的僧人,一個是優(yōu)養(yǎng)在京都高門顯戶的太夫人。 明明該是毫無交關(guān)的兩個人。 可他們在看到彼此時,竟沒有一絲驚訝。 甚至是熟悉的。 大師父看了一眼白太夫人,手上更用了力氣,咬牙道:“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別問這些沒用的,跟我走!” 沒用嗎? 師隱甩開了大師父的手,說:“師父,你說過,佛心要正,更要誠?!?/br> “如今我佛心不正,師父你更不誠?!?/br> “我要還俗。” 大師父卻毫不在意,仍要去抓師隱:“管你還不還俗,今天都得跟我走!” 師隱便往后退了一步,叫大師父抓空了。 那白太夫人好似下定了什么決心,也從馬車上下了來,叫住了還要去拽師隱的大師父。 白太夫人說:“夠了,停下吧?!?/br> 大師父顯然很聽白太夫人的。 立刻便停下了,站在一旁,卻并不大滿意。 白太夫人走到師隱面前,問道:“你真的不想走嗎?” 師隱垂眼看她,沒有答話,意思卻是顯然。 白太夫人道:“好,不走便不走,留下來,我會護(hù)著你的?!?/br> 大師父聽見這話,一時情急,說話也沒了分寸:“你護(hù)著他?你拿什么護(hù)著他?二十年前便是你沒能護(hù)住他!” 果然,是舊相識。 白太夫人臉色一僵。 大師父意識到自己失言,也不再說話了。 師隱不準(zhǔn)備與他們繼續(xù)無謂糾纏下去。 而四處搜尋的官兵也更近了。 師隱將被大師父拽的皺了的僧衣理平,說:“我該回去了?!?/br> “你們也都各自回去吧?!?/br> 說完這話,師隱便轉(zhuǎn)身走了。 留下大師父和白太夫人站在原地,也沒有再要去叫住師隱,只看著他走了。 他們都是有能耐的人,師隱全不擔(dān)心他們會走不脫。 師隱就這樣走回去了大興寺。 他沒怎么出過大興寺,但記性極好,且大師父走的并不算遠(yuǎn)。 很快的,他就回到了精舍里。 師隱也沒想到,韓宗言竟會在今日露面。 茶壺里的水煮沸了。 一瞬間撲了出來。 滾熱的水澆在炭火上,一下便激出滋滋的聲響。 韓宗言立刻回過神來,咳了一聲,裝糊涂道:“大師你說什么?” 師隱拎起茶壺,問道:“丞相的名字,是什么。” 韓宗言沒再兜圈子,直接說了:“魏曠——率彼曠野之曠,字是玄光?!?/br> 魏曠。 魏玄光。 他從阿鸞那里聽過好幾遍了。 師隱將泡好的一杯茶推給韓宗言:“你與魏曠,可熟悉嗎?” “熟悉談不上,”韓宗言接過來,說:“畢竟我并不在朝中領(lǐng)職,與他們這些做大官的人也難有什么交集?!?/br> “不過年節(jié)宮宴,總是能見上一見的?!?/br> 師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是嗎。” “自然是了,”韓宗言有些感概道:“再者說,丞相那般人物,可不是我們能去結(jié)交的?!?/br> 師隱抬眼看他,問:“何意?” 韓宗言便道:“大師可知道廢太子嗎?就是如今的寧王殿下。” 廢太子,他是聽說過的。 還是阿鸞告訴他的。 于是,師隱便點(diǎn)了下頭,說:“知道?!?/br> 韓宗言道:“想當(dāng)年,廢太子何等風(fēng)光,又得先帝那般疼愛,最后還不是被丞相弄去了乾州做了寧王……” 師隱靜默聽著,這些事他不曾參與,更無從知曉。 韓宗言忽而又說道:“明日便是丞相大婚了。” “他這個親,可結(jié)的不容易啊……” 師隱聽出了他話中意有所指。 韓宗言探了探茶溫,恰可入口,便飲盡了:“多謝大師的茶,在下告辭了?!?/br> “日后若有機(jī)會,定當(dāng)再來大師這里喝一杯茶。” 說罷,韓宗言便起身走了。 師隱沒有留他。 他將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也喝完了,就起身去了書房。 后天便是阿鸞的生辰了,他還沒有完成要送給阿鸞的生辰禮。 冬月二十四,魏相大婚。 排場比之先前潭中丞嫁女那一回更要大得多。 師隱坐在書案前,仍靜心抄寫經(jīng)文。 時過子夜。 師隱才將將寫完。 剛起身活動了一下,師隱便聽見外頭院里有什么響動。 師隱朝門口那走過去,叫道:“歸云,歸雨?!?/br> 等了片刻,門外也沒有回應(yīng)。 師隱微一皺眉,便推開門,向院子里走去。 冬夜里的風(fēng)比白天時更冷了。 院子的那棵海棠樹也像是枯了一般,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枝椏立在土里,不知還能不能等到來年春天了。 師隱看了一圈,并沒有什么異常的。 剛準(zhǔn)備要回去屋里,卻就聽見了又有人叫他。 “師隱……” 作者有話要說: 吱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