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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隱想了想,還是決定去了。 擱下筆,將已經(jīng)寫好的經(jīng)文放去一旁,用鎮(zhèn)紙壓好了。 打開門,師隱走出去。 那僧人看見師隱,便向他行了一禮,叫道:“師隱師兄?!?/br> 師隱應了:“嗯,走吧?!?/br> 那僧人便答道:“是?!?/br> 到方丈的丈室院前,并沒有看見上一回的那些禁衛(wèi)軍。 師隱便確定了今日來的人并不是阿鸞。 丈室的門是開著的。 那僧人走到門前,又向他行了一禮,說:“師隱師兄,請進吧,方丈正在里面等你?!?/br> 師隱便頷首,回了他一句,說:“多謝?!?/br> 進到丈室之內(nèi),師隱才察覺到這里比之上次來時不同了。 丈室正中的地方,不知何時豎起了一塊素白潑墨的屏風。 而那屏風之后,現(xiàn)在正坐著一個。 光影綽約,瞧不清切。 只看出來大概是位婦人。 方丈原先坐在一旁,見師隱來了,就說:“師隱,你來了?坐下吧?!?/br> 師隱也不推辭:“是?!?/br> 等師隱坐定了,方丈又說道:“這位是白太夫人,聽說你佛法有成,今日特地趕過來,想見一見你?!?/br> 師隱便看向屏風后。 坐在屏風之后的那婦人開口問道:“你便是近來京中頗有盛名的師隱大師了嗎?” 師隱淡淡道:“貧僧就是師隱,可算不得有什么名聲。” 畢竟他身上還有一則妖僧的流言。 即便有什么聲名,也絕不會是好聽的。 那婦人便說:“方丈大師,有勞你?!?/br> 方丈回道:“太夫人客氣了?!?/br> 師隱聽得糊涂,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啞迷。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方丈竟拿出來一塊紅玉遞給了師隱。 那婦人問道:“師隱大師,你可認得這個東西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吱吱! 第56章 意恐遲遲歸 那婦人竟然問他認不認得這東西。 師隱看向方丈手上的那塊紅玉。 他想,等了這么久,沒想到竟然到了現(xiàn)在才找上門來。 方丈要將紅玉遞給師隱。 但師隱并不接。 他看著那塊紅玉,正是右半邊凸出來一塊的,與先前住持給他的那塊紅玉,恰好可拼成一個整的。 只不過,他的那一塊,已經(jīng)送了阿鸞。 上面還有他親手雕刻的一朵蓮花。 而這塊紅玉什么都沒有。 師隱朝那面屏風望過去,問道:“認得如何,不認得又如何?” 屏風后的婦人動了一下,像是想要過來,但很快又坐了回去,那婦人沒有回答,而是又問了別的:“師隱……你入京之前,是在何處修行?” “可是離京城遠的很嗎?” “并不遠,”師隱回了她:“就在津州。津州,清泉寺?!?/br> “津州???!” 即便隔著一面屏風,師隱也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波瀾。 好似很激動。 那位白太夫人不可置信地道:“竟然是在津州……” “就離京城這樣近……” 說著話,白太夫人便哭了起來。 師隱明明看不到,卻聽出了痛心之意。 可痛心什么呢? 難道當年,要將他藏起來的人,就沒有她一個嗎? 師隱淡淡道:“別哭,不要哭了?!?/br> 白太夫人搖搖頭,哭的更是難過痛苦:“我怎么能不哭?” “他們告訴我說,你死了……” “我一直以為是真的,我以為你真的死了……可你還活著,你明明就還活著!甚至就在津州,就離我這樣近!” 方丈將手收回去。 也將紅玉收了回去。 他閉上眼睛,手上轉著一串佛珠,口中默默頌念經(jīng)文。 師隱看向屏風,直接問道:“你是誰?” 他不想猜了。 他要答案。 答案就屏風之后。 他要看清楚到底是誰。 躲在屏風后的白太夫人立時慌亂起來,道:“別問,你不要問……” 師隱就站起來,要向那屏風走過去。 白太夫人哭聲喝道:“別過來!” 師隱立在那里,但絕不再退讓,他繼續(xù)問道:“你到底是誰?是我的什么人嗎?” “你是不是看到了另一塊紅玉?” “在誰那里看到的?又或者,是在誰那里聽說的?” 屏風后的人站了起來:“別問……” “不要再問了……” 師隱更上前一步:“告訴我?!?/br> 從前的時候,他想,真相如何,他已經(jīng)不在意了。 可如今,真相離他僅一步之遙。 他不能不在意。 且心中莫名就要生出來一股憤怒。 屏風后的白太夫人搖著頭,不再說話,又從那后面?zhèn)鞒鰜硪魂図憚樱袷鞘裁礀|西被帶倒了。 師隱意識到了。 但等他再快步上前,走到屏風后時,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 只有一扇門開在那里。 冷風就從那灌進來,將丈室的熱意全都沖散了。 師隱回頭去看方丈。 方丈仍舊閉著眼睛坐在那里,只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