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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第一次見的時候,就是這樣?!?/br> “您一句話,就堵住了我的嘴。” 師隱只是看著他。 韓宗言自言自語地說了這片刻,終于停住了聲,放下手,轉(zhuǎn)了轉(zhuǎn)小指上的指環(huán),并不看師隱,只盯著他落在棋盤中的那枚白子,笑笑,意義不明,道:“我輸了?!?/br> “多謝大師的茶,酒醒了,我也該回去了?!?/br> “大師留步,韓某告辭?!?/br> 師隱始終沒有說話,更沒有動作,由著韓宗言撂下話走了人,沒留他,只是看著棋盤上的局。 他贏了嗎? 師隱端坐著,滑下戴珠,持在手中,闔目撥動。 歸云和歸雨侯在外面,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來這里,都很好奇。 韓宗言出來,看見了歸云歸雨,很是和善地摸了摸他們的腦袋,笑著道:“我走了,今天辛苦你們跑來通傳,改日再見。” 說著就揮了揮手,出了精舍院門。 歸云和歸雨兩人相視一眼,具是疑惑不解。 等人走不見了,歸云才偏偏頭,望著韓宗言離去的方向,堵了嘟嘴,念道:“這個人……當真是奇怪……” 歸雨瞥見師隱出來,趕忙拽了下歸云。 歸云回過頭,正好看見師隱拎著茶爐步出正堂,另一手上還有一只茶盞,更好奇了,問道:“師隱師兄,這……是怎么了呀?” 師隱神情淡淡的,說:“無事。杯子臟了,我拿去沖洗一下?!?/br> 歸雨立刻接上道:“師隱師兄,這個就交給我們吧,我們幫你去……” 師隱拒絕了,甚至沒等歸雨說完:“不必?!?/br> 歸云就跟歸雨對著看了一眼,不敢再多加過問,只看著師隱一人往后院去了,兩個人剛要說話,忽地聽見一聲脆極裂響,后脊皆是一驚。 歸云拽著歸雨的手,有些不安:“歸雨……” 歸雨看向后院,猶豫了下,還是拉著歸云出了精舍,往寺里前面去了。 大年初一的大興寺也是熱鬧的,趕著來燒香供奉的人不在少數(shù),更有人相信這一日來拜佛最是靈驗的。 只有師隱的精舍里,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著。 除了晌午時來訪的韓宗言,便再沒有第二個人來了。 師隱想見阿鸞,但也知道今天這樣的日子,阿鸞大概是躲不開的,更別提會有什么閑空到他這里來坐一會兒了。 于是,師隱便沒有等。 但是沒想到,晚間臨睡時,阿鸞竟然來了。 且來的很急。 師隱披著外衣去開了門,看見門口的人,十分意外:“阿鸞?你怎么來了?” 阿鸞仍裹著那件棗紅色的大氅,臉上掛著笑,只是眼瞳卻是沉沉的,那帶著淺淡薄紅的唇是一個天生就向上翹的弧度,不笑也是笑。 仰起頭,阿鸞看著師隱,問:“怎么啦,我不能來嗎?” “自然不是……”許是因為天太暗了,師隱沒能看清楚更多,只想著見到了阿鸞,心里也是高興的,向后退了一步,道:“你……快進來吧?!?/br> 師隱側(cè)過身要轉(zhuǎn)過去給阿鸞讓路,但還未及動,就先被阿鸞抓住了胳膊。 師隱回頭去看他:“怎么了?” 阿鸞瞇著眼睛,藏起眼底的沉沉,掛著慣常的笑意,一派天真道:“師隱,我想喝你泡的茶。” “喝茶?”師隱蹙眉:“現(xiàn)在么?” 阿鸞點頭,沒有猶豫:“嗯,就現(xiàn)在?!?/br> 師隱轉(zhuǎn)回來站好,看了看天色,眉心淺淺蹙著,道:“但……天已經(jīng)很晚了,你若喝了茶,只怕今天夜里,是要睡不著的。” 阿鸞笑的純?nèi)?,眨了下眼睛,反問道:“那我要是睡不著,你陪不陪我呀??/br> 師隱覺得阿鸞這話之下應(yīng)當還有一層意思,但是他暫時弄不明白,便只說:“你若在這里,我自然……是會陪著你的?!?/br> 阿鸞就說:“既然有你陪著我,那今夜不睡又有何妨呢?你就給我泡吧,好嗎?” 師隱只能頷首應(yīng)下:“好?!?/br> 他拒絕不了阿鸞。 至少阿鸞這樣看著他時,與他這樣請求時,他開不了口去拒絕阿鸞。 茶室里。 熱氣氤氳,茶香飄逸,滿室馨和。 阿鸞解了大氅放在一旁,手上捧著茶杯,看向師隱,似有意似無意地問道:“師隱,這茶泡的真好,你常給別人泡嗎?” 師隱手邊也有一杯茶,是他自己的。 一不小心手背碰了過去,他便立刻感覺到了那有些燙的熱意刺刺的,看了眼那杯茶,杯中茶水微晃,泛起些微漣漪,很快就又平復(fù)了回去。 “甚少……只是從前在津州時,跟師父學過一些?!?/br> “是這樣啊……” 阿鸞點點頭,沒再繼續(xù)往下問,只是端起茶杯,喝了半盞茶。 喝完之后,阿鸞放下茶盞,指指旁邊擺著的那棋盤,笑瞇瞇地說:“師隱,我們手談一局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解鎖工具人一號:【韓宗言】 —————— 師隱:你們心真臟。 韓宗言:…… 阿鸞:就是,你們臟死了。 韓宗言:…… 第13章 春隨斗柄回 師隱聽見這句話,有一瞬的恍惚。 他抬眸看向?qū)γ娴陌Ⅺ[,阿鸞正支著下巴迎著他的視線,沒有一分一毫的閃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