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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帝成了我外室在線閱讀 - 皇帝成了我外室 第58節(jié)

皇帝成了我外室 第58節(jié)

    紀雨寧笑了笑,“您雖然是好心,可也太強人所難了些?!?/br>
    楚珩察言觀色,眉間不由得帶上些怒火,“莫非他們竟敢遷怒與你不成?”

    皇帝是念著親戚情分才給他們面子,若這樣不聽人話,真是白抬舉了。

    紀雨寧忙嗔道:“他們才多大呀,你就要求他們事事妥帖、毫無錯漏,怕是世子都未必能有這般圓融?!?/br>
    紀雨寧看他們,總有一種長嫂看待弟弟meimei的心理,縱使這回事出有因,可在外人眼中,石景蘭就好像被她趕出去的一般。雖宮闈斗爭輸贏乃常事,可石景蘭畢竟是二人長姐,于情于理,對紀雨寧都會有點隔膜。

    楚珩小心翼翼坐到床頭去,拉起她的手,“朕只是擔心你受委屈。”

    紀雨寧把他耷拉著的嘴角往上扯了扯,莞爾道:“我當然不委屈?!?/br>
    她只是有點惆悵,原來這世上的感情大多數(shù)都是有期限的,友情是,愛情或許也是。

    但此時此刻,她卻有種不切實際的妄想,希望眼前的這個人能愛自己久一點,再久一點,頂好能是一輩子。

    楚珩被她盯得臉上發(fā)熱,亦且多了許多帶顏色的想頭,可太醫(yī)交代過,哪怕做完月子,還得再休養(yǎng)十天半個月的,免得落下病根,因此他萬萬不敢造次。

    只設法轉(zhuǎn)移了話題,“朕聽說德妃走前來見過你,她跟你說些什么?”

    不曉得皇帝在她宮里布置了多少眼線,這種私密之事都能知道……論理紀雨寧是該感到不快的,可看到皇帝緊張的神情,忽然間那點不悅就煙消云散。

    若非太在意一個人,何至于這樣寸步不離地盯著?他也是為她好。

    紀雨寧想逗逗他,故意賣關子,“陛下覺得她會說什么?”

    這樣虛虛實實,更讓皇帝提起心肝,女人說謊的本事一流,何況石景蘭飽讀詩書,素來又以貞靜端方著稱,她若是故意捏造些謠言,恐怕殺傷力不小。

    楚珩不由得坐得更近些,氣息都噴在紀雨寧臉上,“無論她說些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她。”

    紀雨寧笑道:“可是德妃讓我好好伺候陛下,與您雙宿雙棲,白頭偕老,難道這也不聽?”

    楚珩啞然,他不覺得石景蘭會如此好心,可看紀雨寧神情不似作偽,難道真是他狗咬呂洞賓?

    楚珩便悶悶地垂頭,“這句還是該聽一聽的?!?/br>
    紀雨寧就覺得這人實在太有意思了,正因皇帝在她面前向來坦率不加掩飾,所以她一點都不懷疑他的說話——他說與石景蘭只有兄妹之情,就斷不會有錯。石景蘭想從這上頭做文章,實屬不智。

    至于她為何確信石景蘭仍為完璧,則因為經(jīng)驗之談,一個女人有沒有經(jīng)歷過那種事,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何況石景蘭每每與皇帝見面都生分得不得了,別說兄妹了,簡直比遠房親戚還不如,石景蘭瘋了才會扯這種謊。

    當然她之所以在這方面做文章,也是吃準了兩人正在柔情蜜意之時,無法不介意。

    紀雨寧確實是介意的,她甚至懷疑皇帝也介懷她跟李肅那段過往,紀雨寧本想過告訴他自己與李肅并無肌膚之親,可每每聊及此事時,皇帝都顧左右而言他——固然他是照顧她顏面,紀雨寧反倒更不好開口了,皇帝表現(xiàn)得如此大度,難道她還要主動承認自己守了六年的活寡么?

    一來太過羞人,二來,倒好像她疑他似的,只好擱置不提。

    所幸如今“嬌嬌兒”出世,這點誤會也無足掛齒了。

    紀雨寧一邊撩起前襟,讓孩子躺在衣裳里喂奶,一邊問道:“聽說國公爺主動要做郡王殿下的老師?”

    楚珩努力克制眼神不往那鼓膨嘭的衣裳亂瞟,正色道:“他執(zhí)意如此,朕也沒奈何?!?/br>
    舅父這人毛病不少,可文采真真沒話說,昔年也是從狀元考上來的,說起學富五車,不比江南那些大儒差。他又當了幾十年的棟梁,論起治國之能,也比紙上談兵的腐儒更合適。

    得他教導,或許對楚沛的成長更有利。

    紀雨寧點頭,“倒也是,只這么一來,方先生不就失業(yè)了?”

    巴巴地從揚州趕來,如今卻空手而回,總有些倒霉。

    楚珩道:“不如咱們多賞他些金銀,或是留他在京城多住幾年,等嬌嬌兒長成,再請他教導也是一樣?!?/br>
    紀雨寧望了眼胸脯邊上的小團子,等他長成還早著呢,紀雨寧也不希望孩子過早開蒙,耽誤童年之樂。

    她遂突發(fā)奇想,“不如仍舊請他教導郡主如何?忻兒一向醉心詩書,總不能讓她成天悶在屋里繡花,那也太難為人些?!?/br>
    楚珩笑道:“你覺得妥便妥罷,只是方先生未必肯答應?!?/br>
    世道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方大儒雖不見得如此迂腐,可耳濡目染,總會有些成見。

    楚珩想了想,“也罷,朕來聘他,想必他多少得賞點薄面?!?/br>
    紀雨寧登時歡喜鼓舞,“那我就先替忻兒謝過陛下?!?/br>
    又殷勤望著對面,“不知陛下想要什么謝禮?”

    楚珩偷偷望了眼還在吱吱吃奶的小崽子,心里忽然有點不合時宜的念頭,可又怕紀雨寧埋怨他搶孩兒的口糧,只能遺憾打消,要了一個金累絲香囊完事。

    他哪曉得,紀雨寧最近正嫌奶水漲得慌,每日還得悄悄擠了扔掉,根本用不著節(jié)省哩。

    有皇帝出馬,方大儒很快就同意了,雖然遺憾少了個郡王當關門弟子,可楚忻悟性之高,著實出乎大儒意料。方先生也是惜才之人,縱使女子能力有限,可若他傾囊相授,未必不能使名聲響徹閨中,也算是另一條成名的捷徑。

    于是楚忻只陪了小弟弟兩三天,就被迫去書房聽課,回到案牘勞形的日子。方大儒講究因材施教,因見她心思敏捷,情致婉轉(zhuǎn),便先揀了五經(jīng)里的詩三百講給她聽,于是紀雨寧在屋內(nèi)坐月子,每每聽到窗外傳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或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等等,弄得別人還以為承乾宮的宮女齊齊懷春。

    楚珩只得又找了一回方大儒,請他顛倒一下講課的順利,七八歲的小姑娘再怎么思無邪,也不用教她如何寤寐思服輾轉(zhuǎn)反側(cè)吧?

    于是紀雨寧窗外的聲音變成了“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固然主題上嚴肅了不少,可也更令她昏昏欲睡了——如今坐月子整天躺著,夜間反而不容易睡著,紀雨寧索性叫來小姑娘背論語,聽她念誦個兩三篇,就能順利沉入夢鄉(xiāng)。

    可見皇帝的主意不錯,論語才是最實用的。

    如今周太醫(yī)還是如常為她請平安脈,雖然照皇帝的意思該將他驅(qū)逐出去,可紀雨寧念在宮中人才不易,要培植個把親信更難,若辭了他,一時也尋不著合適的接掌,便干脆留下,只罰了他三年月俸完事。

    周太醫(yī)自是感恩戴德,又道是愿肝腦涂地為淑妃娘娘盡忠。他這人本事是有的,無奈膽子實在太小,但經(jīng)歷石家那出,周太醫(yī)自然再不敢犯——他也是看著石家和德妃娘娘是怎么倒在紀雨寧手上的,自該引以為戒。

    紀雨寧在宮中無形樹立了權威,雖然她其實什么也沒做,一定要說的,便只有運氣太好罷。

    阮眉先前給的兩張方子,雖然也請宮外的郎中瞧過,可為了穩(wěn)妥起見,紀雨寧還是讓玉珠兒拿給周太醫(yī)過目。

    周太醫(yī)自不敢馬虎,認認真真查驗完,又添減了其中一兩味,以最大限度保衛(wèi)娘娘的玉體,這才恭恭敬敬地還回去。

    但回頭想了想,淑妃娘娘此舉或許并非無的放矢,而是讓他給皇帝提個醒兒,好讓陛下做足準備,遂又準備了幾劑壯陽的丸藥,蝎蝎螫螫往勤政殿送去,以備房中助興之用。

    結(jié)果自然是被郭勝給打了回來,沒見過這般沒眼色的,瞧不起人不是?陛下年輕力壯,哪用得著這個。

    他自己倒是可以補一補。郭勝扔了一枚放進嘴里,嚼吧兩下,酸酸甜甜倒不難吃,遂欣然笑納。

    第67章 .  晉封   如題

    沒生之前總盼著快生, 生完了才發(fā)現(xiàn)也有生完的壞處,至少坐月子就是個大麻煩。

    紀雨寧從前看著隔壁阿嬤家的小媳婦,成日做牛做馬為夫家cao勞, 生了孩子才能喘口氣, 那小媳婦還怨得跟什么似的。

    當時紀雨寧只覺得這人真是個勞碌命, 等她親身經(jīng)歷,才曉得這月子有多難熬。飲食就不消說了, 產(chǎn)后辛辣刺激的東西都不許吃,說是不利于創(chuàng)口愈合, 且因著她堅持給孩子喂奶,小廚房里恨不得丁點鹽都不加, 生怕把奶水給收回去了——其實紀雨寧這幾天漲得根本吃不完。

    但就是這樣糟心的食物,她還得被迫咽下,營養(yǎng)固然是營養(yǎng),會不會補得太過了點?她看著整碗的火腿燉肘子就害怕,明明腰圍還沒減下來,這么胡吃海塞, 又得粗上兩圈了。

    再就是洗澡的問題, 老人們都說月子里不能見風,但凡受點涼氣都能釀成天大的事故, 承乾宮也都以此為圭臬,但凡紀雨寧透露出一丁點想要沐浴的意向,眼前便烏泱泱跪了一地, 個個恨不得以死相諫。

    為了她們的項上人頭著想,紀雨寧只能做一個虛心聽勸的好主上,只讓玉珠兒每天睡前拿熱毛巾給她擦一擦身完事。

    無奈天氣漸漸變熱,紀雨寧覺得自己都快餿了, 還好阮眉送的兩張方子是及時雨。那張香身方,玉珠兒已請人照方抓藥,再送去太醫(yī)院研磨成膏脂——這本是他們的職能——每日涂在肌膚上即可。

    紀雨寧起先還有點顧慮,據(jù)她經(jīng)驗,越是身上有味,再弄些香香粉粉的,味道只會更加熏人,且黏糊糊的不太舒服。但阮眉送的這方子卻有奇效,沾膚即溶,且味道十分清淡,并不似熏香濃烈。

    她擔心是自己躺久了嗅覺失靈的緣故,又請玉珠兒仔細聞了聞,“可有異樣?”

    玉珠兒正要動作,就見皇帝進來,忙屈身下拜。

    楚珩早瞥見這主仆倆鬼鬼祟祟的,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他知曉北苑那些久曠的太妃娘娘會跟宮女鬧些假鳳虛凰的張致,但紀雨寧不應如此。

    可除此之外,又能為什么呢?

    紀雨寧一眼看出這人又多想了,當皇帝的疑心病重是正常,可楚珩在此之外還多了股醋勁——連女人的醋都吃,沒見過這樣小心眼的!

    紀雨寧暗暗腹誹,將玉珠兒支使出去倒茶,這才招手讓男人上前,跟他說了搽那香粉的事。

    楚珩從善如流的道:“朕幫你測試。”

    說罷脫靴上榻,大狗一般在她身上拱來拱去,末了方抬起頭來,“很好啊,跟從前一樣,有股天然幽香?!?/br>
    紀雨寧嗔他說謊不打草稿,皇帝索性用她袖子蒙住臉,用力吸了兩口,一副如入桃源的沉醉模樣。

    紀雨寧被他逗得啼笑皆非,正色甩開衣袖,“行了,起來罷,被太后娘娘瞧見,又該說咱們胡鬧了?!?/br>
    自從石景蘭離開,石家沉寂,太后也多了許多的不痛快,每日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因紀雨寧尚在坐月子,并不十分好難為,且但凡說上兩句,皇帝就有長篇大論反駁,太后賭氣便不來了,只讓乳母每日將孩子抱去慈安宮瞅瞅——這項差事自然由皇帝擔當。

    楚珩不愿見母親跟媳婦整天僵持,便想從中說和,然而石太后根本不想聽到承乾宮的任何消息,每每見了面便讓倒茶送客。

    結(jié)果弄得楚珩兩邊不是人。

    紀雨寧很能體會皇帝的難處,不過她覺得無須cao之過急,太后因為石家之事遷怒于她,這是無可避免的。此時若忙于解釋,等于火上添油,不若等石太后慢慢先冷靜些,等出完月子紀雨寧再設法溝通,那時便容易多了。

    她只擔心一件事,“你沒告訴母后我在自己喂奶罷?”

    宮里規(guī)矩是不許嬪妃親自哺乳的,起源于太宗朝時主少母壯、女禍干政之時,且尋常嬪妃為了盡快復寵,也不愿浪費時間在養(yǎng)孩子上,紀雨寧可舍不得。她認為孩子只有吃親娘的奶水才能長得強壯結(jié)實,至于那幾個乳母,平時負責照看就好,太貼身的活計紀雨寧是不讓她們插手的。

    楚珩很贊同她的看法,固然嬌嬌兒的出生是件大喜事,可也礙了不知多少藩主的眼,宮中防范得再嚴,難免有照顧不周之處,凡事捏在自己手里是最好的。

    因此他倒幫紀雨寧瞞住石太后那邊,只說孩子怯生的緣故,每晚必定挨著娘睡,石太后也沒多疑。

    紀雨寧這才放心,哪家的婆媳都免不了在育兒問題上發(fā)生分歧,往后興許還有一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役要打,若這時候就露餡了,還有什么勝算?

    楚珩揉了揉她仍有些浮腫的手背,說道:“朕想,還是得晉一晉你的位分?!?/br>
    雖說以紀雨寧進宮的資歷來說未免太快了些,可宮里總要有個主事的人,楚珩也不愿委屈她們母子,若非貿(mào)然立后難度太大,他都想令尚衣局趕緊縫制鳳袍算了。

    如今,還是先封為皇貴妃再說。剩下的,可徐徐圖之。

    紀雨寧擔心太后不會輕易答應,石景蘭剛走她就晉位,這不明擺著占石家便宜?石太后不可能看著它發(fā)生。

    楚珩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放心,朕自有主張?!?/br>
    仍舊低頭擺弄紀雨寧那幾根晶亮的指甲,因月子里懶怠修剪,又無心妝飾,只讓玉珠兒染了些鳳仙花汁上去,淺淺的一層粉,像映著朝霞。

    本是自娛自樂的把戲,皇帝卻認真端詳,紀雨寧不免有些害臊,咬著唇道:“您別看,腫還沒消,跟豬蹄一般哩?!?/br>
    楚珩隨口接道:“那也是朵楚楚動人的白玉蹄花兒?!?/br>
    紀雨寧:……她該高興嗎?聽起來倒像菜名。

    干脆收回手去,“過會子該喂奶了,您先請回吧?!?/br>
    楚珩眼疾手快,早瞥見枕邊撂著的一摞字紙,“那是什么?”

    紀雨寧哪好意思承認,只道:“不過是隨手亂畫的玩意兒,仔細污了尊目。”

    這個倒是實話,雖然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用來鍛煉的一套cao,那姿勢可比五禽戲不雅多了——難怪阮眉千叮嚀萬囑咐要躲在床上練。

    眼看皇帝仍有些懷疑,紀雨寧只好道:“總之不是壞事,等出月之后您再過來,我會好好解釋給您聽的?!?/br>
    楚珩驀地想起周太醫(yī)那日言語,說什么淑妃娘娘準備了驚喜之類,看來竟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