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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又說道:“不過這東西不能吃太多,雖然養(yǎng)生,卻有微毒?!?/br> 蘇默言拿著一個白果研究著,皺著眉,仿佛在研究鶴頂紅。 莫如深把那顆白果拿過來,剝開,吃掉了。 蘇默言緊張的不得了:“有毒?。e吃!” 莫如深給他逗樂了:“微毒,而且是炒熟的,就沒關系。不是說養(yǎng)生嗎?別擔心。” 蘇默言就是這樣,任何隱患都不想讓它存在于搖籃中。 不過莫如深是那種可以扼殺隱患的,這兩人倒是挺般配。 阿桑指著不遠處正在采摘白果的一個人道:“就是他,上次給我們提供線索的?!?/br> 身形佝僂的老漢正從銀杏樹上下來,籃子里裝著半筐的白果。 阿桑上前問道:“老伯,這白果今年行情怎么樣?” 老漢擺了擺手,大著嗓門道:“不太行,收的三塊錢一斤,有時候兩塊五?!?/br> 阿桑問道:“那您一天能摘多少?” 老漢比了個五,阿桑說道:“五十斤?” 老漢點頭:“多的時候百十斤,不過現(xiàn)在不行了,快過季啦!” 八到十月份是最好的季節(jié),這都快十二月了,葉子都落光了,白果也快掉沒了。 阿桑問道:“這些銀杏樹都是自家種的嗎?” 老漢搖頭:“哪兒能吶,都是山上銀杏庵里的老尼姑們一代一代種下的。造福祉吶!” 現(xiàn)在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沒有人采摘白果了。 從前有不少人,就靠著這些白果過活。 采摘一秋,賺個幾百上千,夠一冬的碳火。 阿桑和老漢寒暄了片刻,才終于開口問道:“上次有個年輕人來找您打聽過事兒,您還記得嗎?” 那老漢當然是記得的,便點了點頭:“我一猜你們就是一波的,我們這村子沒多少人來,偶爾來幾個旅游的。還有采什么……采風的,住一段時間我們都稀罕的不得了?!?/br> 阿桑和莫如深互看了一眼,便一起上前來到了老漢身邊。 莫如深問道:“上次向您打聽的那個叫張淑玲的姑娘,您還記得嗎?” 老漢點了點頭,嘆氣道:“記得,記得。不過還記得她的人也不多了,畢竟她們娘倆兒一直住在山上。誰叫我當年出來打豬草,剛好碰到了小姑娘被大水沖出來的尸體呢。” 第134章 (VIP98) 阿桑和莫如深互看了一眼,蘇默言也豎起了耳朵。 莫如深問道:“哦?您怎么確定當年那個小女孩的尸體就是張淑玲?” 老漢點了個煙袋,表情陷入了回憶中:“別人確實跟她不熟,因為他們娘倆不在村子里住。說起來也挺可憐的,淑玲的mama智力有缺陷,她爸外出做生意一直沒回來過,都說他遭遇了不測。這幾十年過去了,也沒個音訊,可能人真沒了。淑玲mama雖然智力有缺陷,但真疼女兒??恐烧坠鸵恍┥截涍^活,日子倒也過得去。因為她也摘白果,我也摘白果,就經(jīng)常搭個伴兒啥的。有時候她拿不動,我還幫她拎一下。小丫頭挺伶俐的,上樹可快了。才六七歲,猴精的。我記得那段時間,一連好幾天,小丫頭沒出現(xiàn)。我去山上他們家里看了一眼,才知道她們娘倆好久沒回去了?!?/br> “她們倆在這邊沒什么親戚的,淑玲奶奶是個老寡婦,早就死了。再加上她們也一直不在村子里,也沒人關注。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女人,帶個孩子,誰管???我也就偶爾留意一下,但十幾天過去了,人沒等到,一場大雨過后,沖出了小淑玲的尸體。看那樣子,死了得有十來天了。唉,怪可憐見的,我就買了張草席,把她給埋了?!?/br> 蘇默言皺眉問道:“為什么不報警???難道,您就不懷疑這里面是謀殺案?” 老漢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可能不是很了解我們這個地方,別說三四十年前了,就頭幾年水庫里還經(jīng)常沖出不孩的尸體?;蛘呤遣簧鞯暨M去的,或者是游泳淹死的。是后來政府加蓋了護欄,情況才好一點兒。四十年前這里偏僻的很,撈到小孩尸體也就隨地掩埋了。有父母的通知父母,沒有父母親戚的,碰到好心的才給收個尸?!?/br> 蘇默言覺得自己在和平年代大都市里生活的久了,差點忘了還有生活在窮山惡水的人們。 老漢抽了一口煙袋,說道:“我可以帶你們去她的墳前看看,偶爾我還去給她摘幾朵野花,除除雜草。” 蘇默言又覺得不對,幾步追上老漢問道:“那張淑玲的mama呢?您不是說,她和mama生活在一起嗎?” 老漢搖了搖頭:“沒找著,我留意了那么長時間,一直沒找著。八成也是死了吧!” 人活著,就有跡象,除非是死了,否則不可能幾十年一點音訊都沒有。 蘇默言問老漢:“您老沒有親人嗎?” 老漢仍是搖頭:“要是有親人,我會記掛一個瘋女人和她的孩子嗎?” 可能正是因為這老漢和張淑玲母女一樣,都是這世界上無牽無掛的人,才想著給彼此一點溫暖。 很快,老漢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小墳包的前面。 看得出,老漢已經(jīng)很仔細的給小朋友做墳墓了。 墳頭上還有個枯萎的花環(huán),墳前擺了一盤炒好的白果。 老漢看不出情緒,只說道:“我偶爾過來和她說說話,不過也是一兩個月也才過來一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