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的語氣，陶小嶼覺得母親的心情似乎還不錯?！班福矝]有什么事，就是上次你回鷺島，返回新加坡之后，不知道那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

    “自然是錢到災消，現(xiàn)在你林叔叔已經(jīng)回家了！今晚，他mama家請客，人很多，特別熱鬧。我很開心，過節(jié)就應該這樣，唉，以前我們過的那是什么日子啊，一年四季都冷冷清清的，家里就沒有過歡聲笑語——”

    陶小嶼開始走神，好像，母親真的不會在意自己的感受。

    所以，以后就可以放心地保持距離了。她想。

    “小嶼，你有在聽么？今天端午節(jié)，你是怎么過的？”

    “mama，你們的事情解決好，我就放心了?！?/br>
    “是啊，現(xiàn)在我心里的石頭算是落下了，多虧了唐漫雯，有錢真是好，兩百萬說給就給，眼睛都不眨一下——”

    “mama，再見。”

    “唉，你這孩子——”

    陶小嶼將電話掛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不要聯(lián)系比較好。

    就算有血緣之親，但是她覺得她們的情感并不相通。

    無可避免地，我們之間的緣分只會越來越淺薄。陶小嶼幾乎可以肯定，只要母親的人生順遂，這幾年之內(nèi)，她們都不會再見面了。

    也好，互不打擾就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狀態(tài)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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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上海了?！?/br>
    陶小嶼洗好澡，護膚完畢，躺到床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唐漫雯發(fā)來的消息。

    “今晚住在酒店么？”她問。她記得她的航班是隔天中午。

    “想讓我及時回復消息，你卻沒做到?！?/br>
    陶小嶼啞然失笑，現(xiàn)在的漫雯姐果然是無事一身輕了么？居然會跟自己扯這些小細節(jié)。

    “喔，我剛剛洗澡去了啊，不好意思，我并不是那種連到浴室里也放不下手機的類型呢?！?/br>
    對方在輸入中，可是，好半天消息都沒發(fā)過來。

    陶小嶼不禁猜測著她此時的心情。

    這樣等了好一會兒，唐漫雯的消息還是沒有發(fā)過來。

    想起今天在機場發(fā)生的種種，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漾出淺笑。

    “漫雯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br>
    “啰嗦。這邊有房，當然是住家里。”

    “你火氣不要那么大好不好，下次我洗澡的時候也會帶上手機的?！?/br>
    “？？”

    “唉，怎么辦好呢？我已經(jīng)開始在算下一次見面的時間了?！?/br>
    “確定歸期，我告訴你?！?/br>
    她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雖然隔得很遠，卻又像近在咫尺。

    大約吧，陶小嶼想，只要人心相向，距離那種缺憾就會被壓縮得失去傷害性。

    臨睡前，陶小嶼清唱了一小段《下雨的日子》發(fā)過去。她聽唐漫椿說過，唐漫雯喜歡莫文蔚的歌，因此，莫文蔚的每一張專輯，陶小嶼全都聽過。

    “這首歌，比你年紀要大。”

    “我唱得好聽么？”輸入這個問題，陶小嶼想起那天在小學的校園里，啊，原來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已經(jīng)有了這么多的溫馨回憶。

    “還不是因為，歌好?！?/br>
    “漫雯姐，夸我一下你會少rou喔？”

    “要是這樣，我會狠狠夸你。”

    “不行，漫雯姐已經(jīng)不能再瘦了?！?/br>
    “到底要是不要？”

    “好為難啊，想要，又不想漫雯姐更瘦?！?/br>
    “我要睡了?！?/br>
    “那一起睡呀?！?/br>
    “像那晚一樣？”

    “哪一晚？”

    陶小嶼選擇失憶到底，她本想調(diào)戲一下唐漫雯，結(jié)果卻被她輕易倒打一耙。

    “那晚你也是這么說的?！?/br>
    “漫雯姐，你有證據(jù)么？”

    沉寂了一會兒，一張照片發(fā)過來，是那個草莓印。

    天鵝！漫雯姐她到底是多有心機？正常人的話，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會自拍呢？！

    陶小嶼真的被她打敗了。

    “夠么？”

    言意之下，她還有更多的證據(jù)么？陶小嶼想起唐漫椿發(fā)給自己的那個跳舞的視頻，臉上頓時一陣火辣。

    跟心機這么深的人在一起，陶小嶼你必須再長幾個心眼才行的。她自我警告著。

    “漫雯姐，你不是要睡了么？晚安喔。”她只好假裝沒看到她的逼問。

    “沒意思，那么輕易就退縮。那一晚你可不是這樣的！”

    “漫雯姐，過去的事情讓它過去不好么？”

    “不好。”

    相同的對話再次發(fā)生，醉酒出糗一次，真的可以提一輩子么？陶小嶼想。

    兩個人睡意全無，那對話框里，是淡淡的曖昧。

    “漫雯姐，你不能這樣呀！有一句話說，放過別人就是放過自己?！?/br>
    “我沒聽說過。”

    “可是，我已經(jīng)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呢？明天還要早起。”

    “明天是假期的第二天?！?/br>
    陶小嶼就像被逼到角落，她覺得自己在實力演繹不作不死。

    “所以——”

    “漫雯姐說了這么多，就是要一起睡咩？”

    她連發(fā)兩條。

    唐漫雯發(fā)來一個壞笑的表情包，“下次?！?/br>
    陶小嶼發(fā)給她一個愉快地達成一致的表情包。

    聊天的末尾充滿余味。

    在這樣曖昧不明的時刻，令人悸動的話語和舉動是如此猝不及防，又令人如此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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