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瞳瞳松了口氣，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房間亂七八糟可能是有好處的。

    不過就算這么想著，在走過去把顧盞喬抱上床的同時，她還是忍不住順手疊起了衣服。

    然后她開口道：“你怎么了？做噩夢么？”

    顧盞喬揉著頭頂，齜牙咧嘴：“怎么可能，我早醒了，剛才是想去刷牙洗臉。”

    莫瞳瞳看著顧盞喬的表情，想著對方到底有沒有知道薛珍珍的事。

    顧盞喬沒有提薛珍珍，卻突然問：“對了，昨天手機是你幫我拿進來的么？大概幾點拿進來的？”

    “大概十點?！?/br>
    顧盞喬露出了恍然大悟又痛徹心扉的表情——這么復雜的表情令她的面孔十分扭曲：“我就知道，果然是之前放在外面，所以才沒有聽見手機響，你知道么，曹姐給我打了三個電話！”

    莫瞳瞳想：那么她就是不知道這件事。

    她又想：我應該說么？

    她覺得自己或許應該說曹佳軒把她認命為助理的事，又莫名覺得不好意思，因此開不了口。

    她思索片刻，開口道：“你要打回去問問么?！?/br>
    顧盞喬握著手機，神色緊張：“我真準備打回去，但是覺得自己不清醒，準備去洗漱一下清醒清醒，結果起來沒站穩(wěn)，就摔下去了?！?/br>
    莫瞳瞳：“……”她想起了進門的時候顧盞喬詭異的姿勢，沒想到里面還有那么復雜的內情。

    她嘆了口氣，把顧盞喬扶到了衛(wèi)生間。

    她從沒想過，自己的人生中還有圍觀別人刷牙洗臉的一天。

    但是衛(wèi)生間這個地方對如今的顧盞喬來說太危險了，莫瞳瞳覺得自己確實需要陪在她身邊。

    等顧盞喬洗漱完，莫瞳瞳把她扶到客廳的沙發(fā)上，讓她看著電視等自己。

    顧盞喬坐上沙發(fā)，想像往常那樣盤起腿，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放棄，把腿伸直坐在了沙發(fā)上。

    然后她撥通了曹佳軒的電話。

    莫瞳瞳邊刷鍋邊注意著顧盞喬，發(fā)現(xiàn)對方聽了兩秒就掛了電話，然后就是一臉茫然地望著手機屏幕。

    莫瞳瞳忍不住問：“怎么了？”

    顧盞喬癟著嘴：“不在服務區(qū)，完了，曹姐一定是生我氣了?！?/br>
    莫瞳瞳想，是的，曹佳軒是個小心眼。

    她看著顧盞喬的神情，卻發(fā)現(xiàn)對方此時看起來卻比先前還要輕松。

    “你不著急么?！蹦珕?。

    顧盞喬把手機放在了一邊。

    “曹姐雖然打了電話，卻沒有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告訴我，大概是因為，她認為我不需要知道吧?！?/br>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盞喬已經放松下來。

    她拿著遙控器調著頻道，時間太早，最好看的節(jié)目是早間新聞。

    她躺在沙發(fā)上，陽光照在蓬松的發(fā)絲和精致的五官之上，她看上去確實不關心曹佳軒到底要對她說什么。

    “如果姐覺得你不需要知道，你就覺得，不知道也沒關系么?！蹦珕?。

    顧盞喬點了點頭，沖她露出了燦爛的笑臉，并問：“對啦，早餐吃什么呢？”

    莫瞳瞳沒有回答，

    她沉浸在一個思緒之中。

    顧盞喬是那么信任曹佳軒。

    就算在莫瞳瞳看來，曹佳軒總是不在顧盞喬的身邊。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這件事，莫瞳瞳突然覺得內心像是被什么梗住。

    那感覺就像有什么把她身體傳輸情感的神經剪斷，令她不愉快又不安。

    她排斥顧盞喬信任曹佳軒這件事，就像是曹佳軒奪走了屬于她的珍視的東西。

    打開冰箱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

    對自身優(yōu)點的愛墮落為一種剝奪他人優(yōu)點的*。

    這是嫉妒。

    第33章 距離

    由于早間新聞沒什么感興趣的內容，顧盞喬半是無聊半是感慨地在【萬事有因也有果】里發(fā)送了這樣一句話——

    貓咪物語：昨天睡過去了，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呢。

    她感慨完畢，見沒人回復，正準備去看一集電視劇，便見私下有人向她發(fā)來了信息。

    發(fā)送信息的人是金戈鐵馬，她說——

    金戈鐵馬：貓咪啊，你上次不是說親戚是喬喬的助理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內情。

    顧盞喬：“……”

    實際上，她已經忘記這個設定了。

    但是既然是自己曾經編的瞎話，哭著也要圓上，顧盞喬回復道——

    貓咪物語：也沒那么清楚，遠方親戚啦。

    金戈鐵馬：這樣么……

    金戈鐵馬：唉，好擔心喬喬啊。

    雖然只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顧盞喬也覺得心頭微暖。

    雖然如今的境況不算太好，不知為何，大概因為更直接地感受到了別人的關心，也比以往要滿足的多。

    她想說些什么來令金戈鐵馬放寬心，但是又很擔心說多了穿幫，糾結之中，金戈鐵馬發(fā)過來句“上班去了”，然后很快下線。

    莫瞳瞳已經端著一杯熱牛奶走了過來。

    顧盞喬先聞到了牛奶的香味，眼睛還看著手機屏幕就去接，手握上杯子卻覺察出什么不對，當即抬起頭來。

    顧盞喬：“……”

    這杯子簡直是顧盞喬人生中見過最大的杯子，她一只手沒握住，差點灑了。

    幸好莫瞳瞳也沒完全松手，在玻璃杯微晃的時候連著顧盞喬的手一起把杯子再次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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