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也不打電話了，垂頭捏著手機，打算改發(fā)微信。

    “我覺得，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宋可薇見她終于愿意搭理自己了，有點兒囁嚅，“我和阿決沒什么……”

    莫默：“……”

    “我和祁甯老師，啊，就是阿決的mama認識得比較早，她是我的恩師，音樂上的東西也都是她教的……但沒想到祁老師不幸離世，我十分痛心?！?/br>
    “祁老師生命的最后幾個月，我一直陪著她，知道她和阿決有些約定，而老師已經(jīng)無力此事，只讓我替她完成，我是一定要幫她的?！?/br>
    “祁老師已經(jīng)去世了，阿決卻為了這種理由不愿意接受無處可去的繼母和meimei……祁老師一直很喜歡我，說阿決性格要強，很多事兒擰不過彎，讓我以后多看著他點，我知道你們在一起，多少會偏向他的，可是他這樣，確實讓很多人為他傷心難過?！?/br>
    態(tài)度誠懇，句句真切。

    莫默笑了。

    宋可薇一怔。

    莫默的眼型偏圓，眼尾微翹，乍一看是那種不太有攻擊力的類型。

    但眼神疏冷淡漠，落在人身上，仿佛能看透一切，讓人無處遁形。

    沉默中，她緩緩開口：“我對你那些，卑劣的過往，沒有興趣?！?/br>
    要是以前，她不管對方說多少，自己都不會有任何回應。

    但是想到黎決，想到他因為這個人做的那些事，他應該是會自責的，并且也在努力地解決它。

    而這個人還在這兒，打著小算盤，說著些避重就輕的話，為了那點利益，自得地覺得全世界都要圍著她轉(zhuǎn)。

    她受不了，第一次覺得心里頭有火在燒。

    “這些話，你可以在祁老師的墳前說?！?/br>
    “不過，你還敢去見她嗎?！?/br>
    說完，她懶得再廢話，扭頭，踩著地面離開了這條走廊。

    宋可薇看著人離開的方向，笑容一點點松下來。

    指尖扣在手心里，跟著一點點攥緊。

    …

    莫默出了電視臺，看了眼黎決的回復。

    [男朋友：剛看到，準備出門]

    [男朋友：餓了就先吃，地址給我]

    莫默正想回，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只有一個字——“蘇”。

    她一怔，緩了片刻才接了起來：“喂?！?/br>
    蒼老的聲音，底下帶著沉淀幾十年般的威嚴：“過來吃頓飯?！?/br>
    莫默沉默了兩秒，那邊又說：“我聽你姐說，你現(xiàn)在有時間。”

    “……”

    “在哪。”

    *

    莫默以前在家的時候，就聽說過蘇老爺子愛聽戲，講排場，雖說有段時間被迫重新管事，但這兩年閑下來后，這個愛好倒是更一發(fā)不可收拾。

    因此跟著地址到了云野京澤，看到裴慶忠在一個院子里頭搭起了戲臺子的時候，莫默的內(nèi)心真的毫無波瀾。

    莫默打了個招呼，上了二樓。

    閣樓有些年代，卻仍是精致，她到了門口，繞過外間的屏風。

    就看到蘇老爺子跟裴慶忠相對著坐，像是說到了什么笑話，都笑起來。

    不過蘇老爺子要內(nèi)斂很多，他這人大權(quán)在握慣了，五官也松不開，就繃著。

    莫默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發(fā)現(xiàn)白亦琛也在。

    十一期播出以后，白亦琛還轉(zhuǎn)發(fā)過微博，后來大家知道那個MV是他導的，還上過熱搜。

    白亦琛坐在位子上，握著一只白瓷杯盞，低頭抿了口茶，感覺到落在身上的視線，微微抬起下巴，朝點了點頭。

    莫默過去坐下。

    跟著又來了幾個人，蘇羿和蘇清染都在。

    不過總的而言人不多，幾個人安靜吃著飯，蘇老爺子和裴慶忠借著臺子去聽戲，說兩句。

    這種場合年輕人們話不多，尤其莫默幾個是真的不愛說。

    她實在沒什么吃飯的心情，到了后來干脆在桌子底下掏出手機跟黎決吐槽。

    [莫默：我服了，幾個月前說腿腳不好，讓我來拜訪人，現(xiàn)在自己來了是個什么事兒]

    [莫默：本人現(xiàn)在就是想罵人]

    莫默吐槽了兩句，也沒去看黎決的回復，隨手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正好聽到裴慶忠開口：“阿琛一大把年紀了，不也是連個老婆都討不到。“

    莫默：“……”

    側(cè)目看了一眼白亦琛，發(fā)現(xiàn)后者非常淡定，顯然是已經(jīng)被念叨習慣了。

    “別說，這三個，也都找不到，說什么都是忙?！碧K老爺子指了指在座三人，淡道。

    “爺爺別這么說啊，”蘇清染笑了，“莫默和我們可不一樣啊?！?/br>
    莫默：“……”

    蘇老爺子抬眸看了她一眼，裴慶忠則是非常驚訝：“喲，我上次還說著呢，怎么這才多久？”

    “裴老師說不定認識呢……”蘇清染又是笑。

    “蘇清染?！蹦_口，說了迄今為止的第一句話，“你話還挺多?！?/br>
    蘇清染卻沒多大反應：“我話不是一直挺多的么，裴老師今天還夸我呢。”

    “別人不問你也就不說，”蘇老爺子開了口，淡聲，“你自己在外面的時候多，平時也沒人cao心你，這不是小事，好歹讓家里知道?！?/br>
    蘇清染才把話說完：“黎決，裴老師認識嗎?！?/br>
    “嚯，他小子？”裴慶忠嘟囔，“上次黎碩還跟我抱怨他，說他問孫子什么打算，他給回了句什么……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這是什么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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