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唐：怎么會，我明明很真心。

    第五十六章 [vip]

    莫聽云值班是四天一個輪回, 當(dāng)然，這個局面即將隨著不久之后就開始的招聘和外出學(xué)習(xí)同事的陸續(xù)回歸，有了緩解的可能。

    但目前來講，大家還是很辛苦。

    周末過后隔了一天, 莫聽云和徐秋白她們一起值班, 偏偏是周二, 既是她們組的手術(shù)日, 莫聽云又還有半天的門診。

    早上交班過后, 她把云莉留在住院部, “你先跟徐主任她們一起查房，要開的醫(yī)囑我基本都開了, 要是還有什么別的，你就看著開, 拿不定主意就問問徐主任或者楊丹。”

    “11床你注意一下她的情緒，可能有點焦慮了，查房的時候讓徐主任去看看她，留意一下她的檢查結(jié)果，她今天有個核磁要做……”

    11床就是上一個值班日莫聽云收的那個住院做人流手術(shù)的患者，術(shù)前談話時她突然昏厥, 之后安排了一系列檢查，但周末有些檢查是不做的，所以到今天都還沒做完。

    “另外，17、18、21、23和32床都是今天出院，我已經(jīng)開了醫(yī)囑, 記得打印出來, 今天還要上交病歷, 你抽空整一下……”

    林林總總, 一條條列出來的，全都是眼下需要趕緊做的事，不過好在云莉已經(jīng)熟悉了這樣的忙碌和高強度的工作，等莫聽云說完之后，她沉著的點了點頭。

    莫聽云很信任她，交代完工作就帶上龍珍妮迅速的離開了住院部，往門診走去。

    待她們走了，這個月新來她們科輪科的實習(xí)生就對云莉感慨了一句：“師姐，你好厲害啊，我剛才聽老師一口氣說了這么多，頭都大了。”

    沒錯，雖然那天大家喊瓜分學(xué)生喊得厲害，但最后還是給莫聽云留了一個實習(xí)生的。

    云莉拍拍小師妹肩膀，讓她一起去拿病歷夾，“習(xí)慣了就好，聽起來事情很多，其實大部分都是病歷文書的工作，下午要去手術(shù)，我們上午要抓緊時間?！?/br>
    另一邊莫聽云和龍珍妮走在去門診的路上，也說起了云莉，“小云下個月就要出科了，珍妮你就是老人了哇，你要趕緊的多跟小云多待一會兒，下個月你要帶新來的同學(xué)了?！?/br>
    小龍醫(yī)生內(nèi)心瑟瑟發(fā)抖，面上還要強裝鎮(zhèn)定，點點頭，“好，我知道的?！?/br>
    門診忙碌，一開門就涌進來好些個患者問什么時候到自己，直到開始叫號了，才逐漸恢復(fù)正常秩序。

    在莫聽云忙碌于門診的時候，宋唐也已經(jīng)起來了。

    太陽越來越大，他將用酒泡了兩個晚上的荔枝殼和麝皮放進鍋里蒸，直到酒被蒸干了，這才取出來，拿到有陽光直射又通風(fēng)的陽臺上去晾曬。

    這時已經(jīng)是中午了，莫聽云的門診還是忙碌，診室門外還是有病人在等著。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已經(jīng)中午一點多了，門診終于結(jié)束，她回到辦公室，總算能坐下來喝口水吃口飯，盡管下午還有幾臺手術(shù)等著她。

    聽云莉說她一上午已經(jīng)收了六個新收，莫聽云登時有點崩潰：“……不是吧，阿sir，我們才出五個啊，你收了六個，這跟沒出有什么區(qū)別？”

    云莉摸摸鼻子，微笑，“還是有區(qū)別的，我們管的床號不一樣了呢?！?/br>
    莫聽云：“？？？”

    下午有四臺手術(shù)，一直忙到天黑，八點多才從手術(shù)室回來，幸運的是，因為下午她們都手術(shù)去了，都不在辦公室，所以新來的病人被其他同事收走了。

    莫聽云喝著剛加熱過的湯，聽云莉和小師妹她們說起今天更換打印機硒鼓的事：

    “楊墨姐一說，護長就拿了一個新來的換上了，我當(dāng)時心想，哇，我們科真有錢啊?！?/br>
    “哈哈哈，這個我知道，我在兒科的時候，打印機沒墨了，跟護長說，護長會說，你再晃晃，之后只要沒墨就晃硒鼓，可能晃個一個星期，實在不行了，才會換新的?！?/br>
    “對，必須把每個硒鼓的剩余價值都壓榨干凈，我愿稱之為更換硒鼓時的護長態(tài)度觀察法，看哪個科室有錢，骨科也是第一次就換的！”

    “666，你很會取名啊這位同學(xué)。”

    莫聽云聽得有趣，想起來一件事可以佐證骨科的有錢，于是加入討論當(dāng)中去，“我前年還在總院，有一次跟主任去骨科會診，忘記帶聽診器了，就去他們護士站問有沒有，護士說有啊，我說那你借我一個，我以為是大家用的最普通的那種，團購只要二十塊一副的那種，結(jié)果好家伙，人家給我端出來一個籃子，里頭好幾個聽診器！”

    “其中居然有3m的那個littmann聽診器！我當(dāng)時就驚呆了，這不就是那個聽診器中的愛馬仕，美劇里人手一個的豪華聽診器嗎？！！”

    “我用我顫抖的雙手拿起它，然后去了病房，真的，一分錢一分貨，這么貴的聽診器，聽病人的腸鳴音啥的聽得巨清楚，我都想把那聽診器給順走算了，就是怕挨打?！?/br>
    那一刻，骨科的有錢，她真的感受到了。

    更逗的是，“后來我說我買一個嘛，就去3m的旗艦店找，那個商品評論下邊不是有個問大家嗎，我點進去看到有個問題，問買這么貴的聽診器放科室會不會被偷，有個回答是‘我們科室全都是這個’，我就好想知道這是哪個醫(yī)院的哪個科室?！?/br>
    大家聽完她的經(jīng)歷，都忍不住笑起來，說搞不好人家只是隨口裝逼而已。

    只有剛來的實習(xí)小師妹，涉世未深，天真地問了句：“這個聽診器很貴嗎？”

    莫聽云樂了，把自己口袋里的聽診器拿出來遞給她，“我這個雙面通用版旗艦店是一千到一千二，一頭聽成人，另一頭小的聽兒童，雖然有點貴，但還是很好用的，讓你師姐教你?！?/br>
    小師妹一時間被聽診器的價格嚇了一跳，接過去，有點訥訥地哦了聲。

    晚上事情不多，莫聽云去看了一下自己的病人，之后主要還是整病歷，這些都是周五要上交去病案室的。

    宋唐從店里回到家，將曬在陽臺上的荔枝殼和麝皮收回來，仔細地摸了摸，覺得還不夠干，打算明天再曬一天。

    拍了張照片發(fā)給莫聽云看，他轉(zhuǎn)身進了畫室。

    晚上的時間只要有事做，是過得很快的，但有時候又相當(dāng)難熬，尤其莫聽云還數(shù)著時間，祈禱晚上千萬別來急診。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禱起了作用，反正一直到十一點半她們要去睡覺了，都風(fēng)平浪靜。

    值班休息室的床不夠，小師妹被莫聽云打發(fā)回去宿舍休息了，于是剩下的還是她們這幾個人，“我們一起困覺呀！”

    莫聽云喊了一聲，拉著被子往后倒，靠在床頭的枕頭上，打開手機，又興致沖沖地去和她的幾個“野男人”約會了。

    平靜結(jié)束在凌晨一點，莫聽云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下意識就問了句：“急診嗎？”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然后傳來宋唐的聲音：“……阿云，是我?！?/br>
    莫聽云一愣，瞌睡散了點，聲音也壓低變成了氣聲，“宋唐？你怎么這么晚給我打電話，出什么事了嗎？”

    宋唐嗯了聲，頗有點不好意思打擾了她的睡眠，語速很快地說明來意：“阿云，我有個朋友，她懷孕了，想做手術(shù)，現(xiàn)在就在你們醫(yī)院地下停車場?！?/br>
    莫聽云聽了又是一愣，“……現(xiàn)在？要做藥流或者人流，明天白天再來啊，現(xiàn)在哪有人給她做手術(shù)?！?/br>
    “可是……”宋唐嘆了口氣，“我這個朋友……身份有點特殊，白天……恐怕來不了?！?/br>
    “什么朋友這么神秘，怕被誰發(fā)現(xiàn)么?！蹦犜迫滩蛔」緡伭艘痪?，又想起宋唐很可能真的認識些特別的朋友，便道，“那你們過來吧，我在辦公室等你?！?/br>
    說完掛了電話，掀開被子下地。

    剛穿上鞋，就聽徐秋白小聲問了句：“有急診嗎？”

    “不是，我朋友的朋友有點事?！蹦犜菩⌒牡挠檬謾C屏幕的亮光照著路，“徐姐你睡吧，有事兒我再叫你?！?/br>
    出了休息室，外面的走廊是燈火通明的，辦公室的燈倒是關(guān)了，莫聽云進去把它摁亮。

    上半夜的值班護士在護士站那寫著病歷，見到她出來，又不像是要去看急診，便問道：“莫醫(yī)生這是睡不著起來走走？”

    “呃……有點事兒，朋友過來。”

    莫聽云應(yīng)了聲，聽見自己的手機又響了，便直接往電梯間走去，剛走到，就聽電梯響了一下，停了。

    電梯門打開，走出來三個人，一個是宋唐不必說，另外兩位都是女士，都戴著鴨舌帽，穿著黑色的休閑運動裝，低頭走路，不和任何人有視線的接觸，長發(fā)擋著臉，外人也看不清她們的長相。

    怎么遮遮掩掩成這樣，宋唐別是認識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吧，莫聽云心里嘀咕，有點替宋唐擔(dān)心起來。

    “我們?nèi)マk公室說吧?！彼p聲說了句，看一眼宋唐。

    宋唐就沖她點點頭。

    帶他們?nèi)メt(yī)生辦公室的時候，路過護士站，值班護士好奇地看過來，莫聽云當(dāng)沒看見，只是腳步稍微加快了少許。

    宋唐走在她身后，她沒穿白大褂，頭發(fā)披散著，有點亂，穿著拖鞋，走起路來發(fā)出一點“啪啪”聲。

    辦公室里簡直一片寂靜，她們晚上喝的奶茶杯子都還沒扔，就那樣放在桌上，莫聽云反手關(guān)了門，然后將奶茶杯都收過來扔進垃圾桶，“快坐啊，別站著?！?/br>
    興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有些拘束，直到這時她開口了，三人才先后坐下。

    然后兩位女士把鴨舌帽都摘了下來，露出真容。

    莫聽云看著她們，眉頭皺了一下，覺得其中一位女士有點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于是她就這樣茫然地看向宋唐：“……這兩位是？”

    “阿云，我給你介紹一下?！彼翁瓶粗?，手比劃了一下那位莫聽云看著面善的女士，“這是洛棲女士，歌手，你應(yīng)該聽過她的名字，上次我們?nèi)傇栖幊燥垼习寰褪撬??！?/br>
    “這位是她的助理，小路。”

    莫聽云聽了狠狠一怔，當(dāng)時曾菲的興奮模樣幾乎是立刻就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

    這就是歌后洛棲嗎？宋唐認識的那個大明星？？？

    她腦子里一團漿糊，覺得自己好多小問號，也就沒聽到宋唐對洛棲是這樣介紹她的：“洛棲，這是阿云，莫聽云，我一起長大的妹……呃、好朋友，是這個醫(yī)院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應(yīng)該可以幫到你。”

    “莫醫(yī)生好，這么晚過來，實在是抱歉，打擾你了。”待宋唐介紹完畢，洛棲立刻就對莫聽云打了聲招呼。

    莫聽云還懵著呢，誰能想到現(xiàn)實生活里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明星，不是在什么活動宣傳現(xiàn)場，也不是在演唱會，而是在醫(yī)院？

    而且還是在醫(yī)院的婦產(chǎn)科?。?！

    莫聽云一臉茫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十分復(fù)雜，“……呃、洛、洛棲……洛小姐你好?！?/br>
    “你叫我洛棲就好了?！甭鍡焕⑹钱?dāng)紅的歌壇天后，聲音條件十分優(yōu)越，清悅中帶著點慵懶，就這樣聽著都覺得悅耳非常，“宋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了。”

    莫聽云愣了一下，有點回過神來，扭臉看向宋唐，目帶探究，“……是么？”

    宋唐多了解她啊，只需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忙解釋道：“我和洛棲合作過幾次嘛，就成朋友了，我還帶你去悅云軒吃過白食呢，忘啦？”

    說起這件事，莫聽云立刻眨眨眼，變得有些靦腆起來。

    這人真是的，怎么好當(dāng)著主人的面大喇喇的說，哎我占了你便宜，不僅我占了，我還帶別人去占了，這不是得罪人么！

    她一面在心里吐槽宋唐這時候不會說話，一面清清嗓子，靠自己來轉(zhuǎn)移話題，“……我們還是來說正事吧?！?/br>
    頓了頓，她轉(zhuǎn)臉看向洛棲，臉上掛上了一抹淡淡的關(guān)切，“我聽宋唐電話里說，你過來是想終止妊娠？”

    洛棲點點頭，應(yīng)了聲是，莫聽云又問：“做過檢查，確定懷孕了嗎？”

    洛棲又點點頭，手一伸，她的助理小路立刻從隨身的包里拿出幾張紙遞到她手上。

    她低頭打開，定定地看了幾秒鐘，然后轉(zhuǎn)手遞給了莫聽云：“這是我前天的檢查結(jié)果?！?/br>
    ▍作者有話說:

    小莫：你為什么要跟人家強調(diào)你帶我吃白食？？？

    宋唐：當(dāng)然是為了讓人家知道??！

    小莫：？？？？

    宋唐：以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繼續(xù)帶你蹭吃蹭喝。

    小莫：……你怎么這么摳了？？？

    宋唐：還不是你教導(dǎo)得好←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