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只能買點別的回去哄女兒。

    女兒鬧了三分鐘，但終歸是個好閨女，三分鐘一過，立馬就把這事忘了。

    周海珍在家里安安心心過自己的假期，下午五點，有人找上門，說有他的包裹。

    周海珍很是驚訝：“這哪里來的包裹呢，我沒買東西呀?！?/br>
    門外的大哥把手里的袋子一袋袋放下來：“學生買給您的，孝敬老師?！?/br>
    周海珍：“呦。”

    大哥：“都是新鮮的，臥龍山直達，今兒個現(xiàn)包?！?/br>
    周海珍翻了翻袋子，都是粽子。

    “豆沙的，棗子的，rou的，什么味都有。”大哥遞過來張名片，“周老師你吃得好了，再給我打電話?！?/br>
    “好好好?！敝芎Ｕ浣舆^了名片，把粽子一袋袋地往家里挪。

    大哥等了等，終于忍不住，道：“你都不問問是哪個學生給你買的嗎？”

    周海珍笑起來：“不用問，我知道，姓方?！?/br>
    大哥一擊掌：“嘿，還真叫您給猜對了?！?/br>
    閨女這下有吃不完的粽子了，高興得嗷嗷叫。

    妻子過來，坐到了他身邊：“今天又不是端午節(jié)，還有人國慶送粽子?！?/br>
    周海珍盯著天花板，想了會兒。

    “老婆，”他握住了妻子的手，“有的事，作為咨詢師不能做，但作為師生，朋友，它就可以做了對不對？”

    妻子問：“那得看什么事了，殺人放火什么時候都不能做?！?/br>
    周海珍被她逗得笑，妻子不僅是他的愛人，還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心理督導。他放松下來，把方芝和陳念的事同她說了，只交代關(guān)系，沒有談及具體。

    其實，方芝直到現(xiàn)在，也沒跟他說過多少具體的情況。

    “戒心很重的孩子?！敝芎Ｕ鋰@了口氣，“另外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br>
    妻子道：“本人不想讓你看的時候，你越感興趣？”

    “不是，不是?！敝芎Ｕ鋼u了搖頭，“不是這樣?！?/br>
    他自己也覺得驚訝：“并不是為了觀察，也不是看到了特殊案例。就是莫名地覺得這兩個孩子有些眼熟，覺得應該幫幫她們?！?/br>
    妻子道：“你已經(jīng)有這個想法了?！?/br>
    周海珍：“對，雖然今天才確定，但總感覺，已經(jīng)有這個想法很久了?！?/br>
    妻子揉了揉他腦袋：“那就按你心里的感覺走，你當醫(yī)生也是為了幫助別人，不管什么身份，殊途同歸就好?！?/br>
    “哎。”周海珍笑著道，“我真該給你付診費。”

    等聊完了，他把手機掏出來，給方芝改了備注。

    【小友方芝】

    國慶假期結(jié)束，一切又都恢復到了如常的狀態(tài)。

    在學校的時候，周海珍會早起跑步，繞著體育場跑五公里，節(jié)奏調(diào)整得好了，并不覺得多累。

    陳念偶爾也會來跑步，周海珍遇到的頻率，是一周三次。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陳念看到他就慌成那個樣子，周海珍回憶了許久，反思了許久，實在想不起自己和這姑娘有什么交集，能讓人嚇成那樣。

    這人又正好是方芝提到的那個人，要么消息泄露，要么陳念就是怕醫(yī)生。不管什么原因，周海珍沒答應方芝間接接診的請求，便也沒想著打擾陳念。

    看到她在跑道上，他就調(diào)了頭，去別的地方跑。

    不過現(xiàn)在，沒這個必要了。

    周海珍雖然接診的時候很溫和，但他信奉脫敏治療，害怕什么，多接觸幾次，也就不那么怕了。

    畢竟，他不是什么真的恐怖的東西。

    周海珍進了體育場，系好鞋帶，做了熱身，然后慢悠悠地開始跑步。

    半圈之后，陳念發(fā)現(xiàn)了身后的人，頻頻回了幾次頭，確定是他之后，猛地加快了速度。

    她加速了以后是真的快，但并沒有沖出體育場。

    周海珍覺得這孩子有些傻，你繞著這個圓跑，越快不就越接近我嗎？

    周海珍只能也提了速。

    陳念跑多快，他就跑多快，這樣他們可以保持穩(wěn)定的距離，讓陳念覺得安全。

    陳念卻并不覺得安全，她只知道自己不管跑多快，周海珍都能追上來。

    跑到第八圈的時候，發(fā)力的疲憊感讓她腿發(fā)軟，實在是跑不動了。

    陳念猛地撤了力，一屁股坐下來。

    周海珍到了她身邊，人不往前動了，腳還在一上一下原地踏動。

    “起來。”他道，“走一會兒，拉伸一下。”

    陳念當然知道這樣猛然停下不好，她抬頭看向周海珍，周海珍溫溫和和，臉上沒有皺紋，眉頭舒展，眼睛里有光。

    陳念想起自己一次次地去到周醫(yī)生家里，堵在他門口，求他給她一個真相。

    每一次周海珍的表情都很沉痛，陳念知道，他是真的在意方知著這個病人的。

    陳念想要利用他的在意，到底把他逼到退休，給了自己一條迷霧重重的路。

    現(xiàn)在，這條路已經(jīng)越來越清晰了。

    陳念真想不再見這個老朋友，也真想同這個老朋友坐下來，喝杯茶，問問他，接下來要怎么走。

    “起來?！敝芎Ｕ溆执叽倭怂宦?。

    陳念爬起身，認命地往前走。

    周海珍跟在她身邊，陪她做完了緩沖和拉伸，然后問她：“同學，我們在超市之前沒見過吧？你怎么這么害怕我，如果我做過什么不對的事，你可以同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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