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竹漪扭頭看過去，秦至臻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

    ……這是期待？

    葉竹漪抿唇，轉(zhuǎn)回頭看路不平，路不平對著她咧嘴笑得無辜，聳了聳肩說道，“給你十五分鐘記臺詞，揣摩醞釀感情可以吧？如果覺得這里人多有影響，可以去隔壁，時間到了會有人去叫你的。”

    一個秦至臻就很影響了，葉竹漪去了隔壁。

    葉竹漪走后，秦至臻走到路不平身旁，拉開椅子坐下，問道，“你剛剛對她說什么？突然回頭看我一眼?！?/br>
    路不平聞言笑了兩聲：“說你很期待她的表現(xiàn)啊?！?/br>
    和試鏡演員說話時路不平不讓人插話，可把周雯憋壞了，她拖著椅子挪到秦至臻身旁，接話道，“結(jié)果那小丫頭回頭看了你一眼，你就一張面癱臉。”

    這形容……秦至臻失笑，覷了周雯一眼，“周阿姨，面癱形容我一個演員真的好么？”

    “你不演戲的時候是真的面癱?！敝荟┕⒅钡卣f，她想起了什么，又補充了一句，“現(xiàn)在太多人是一演戲就面癱。你們說隋萱那張臉是不是又動了？表情怎么怪怪的？”

    “我看像，反正她是被刷下去了。就她剛剛那表現(xiàn)，投資方也說不出個好字來?！甭凡黄?jīng)_秦至臻挑眉，“另外兩個你搭戲感覺怎么樣？”

    “穆望濘可以。”秦至臻調(diào)整了下坐姿，眉頭攏起，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朵，“靳玥不行。她抽的那劇本需要感情在沉悶中一點點爆發(fā)，我只感受到了咆哮。”

    想起靳玥剛剛那場戲，路不平和周雯頓時笑得東倒西歪，周雯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別說，我現(xiàn)在都覺得耳朵疼。丫頭還得練練演技?！?/br>
    “女二是不行了。不過……”路不平瞥了眼坐一旁的監(jiān)制，“她后面的人和監(jiān)制打了招呼，給個配角露個面也行?！?/br>
    圈子里常有的事，也算潛規(guī)則中的一類，周雯嗤了一聲，“監(jiān)制那邊應(yīng)該很中意穆望濘吧?！?/br>
    路不平點了點頭，“各方面考量她確實是最上乘人選，她爸挺厲害的，她吧，還差了點。我感覺她沒接住至臻的戲?！甭凡黄接檬执亮舜燎刂琳閱柕?，“后半段你是不是收戲讓她了?！?/br>
    秦至臻輕笑了一聲，“不愧是路導(dǎo)。”

    “嘖。她抽到的劇本是哪場？”周雯拿起沒被抽中的劇本翻看了一下，“葉竹漪和穆望濘是同劇本啊。是借發(fā)現(xiàn)尹星芒是女兒身的條件換自己自由的那段吧?！?/br>
    “嗯，正好可以對比一下。至臻也能更好感受下和她們搭戲的感覺。”路不平看了看秦至臻那一頭長發(fā)，“減重都減下來了，頭發(fā)還舍不得剪??？”

    秦至臻長睫顫動了下，“過兩天就剪?！?/br>
    “我就覺得短發(fā)方便，洗頭吹風(fēng)都省事。不過養(yǎng)了這么久咔嚓了是挺可惜?！甭凡黄桨伊税易约旱亩贪l(fā)，“你也不用剪太短，尹星芒表面是個紈绔，留點長發(fā)扎個小辮子也不稀奇?！?/br>
    周雯對著秦至臻的肩比劃了一下，“剪到這兒吧，到時候造型師給她編個小辮子。正好映照被人揪住小辮子這情節(jié)。”

    “可真有你的。”路不平笑了會兒，安撫秦至臻說道，“等拍定妝照的時候剪吧，演完了再接回去?！?/br>
    秦至臻揚了揚唇角，沒說什么。

    “時間差不多了吧?！甭凡黄教挚戳搜弁蟊?，站起身招來副導(dǎo)，吩咐道，“可以隔壁叫葉竹漪來試鏡了?！?/br>
    路不平拍了拍手，對著場內(nèi)大聲道，“來！準(zhǔn)備試鏡了哈，各位準(zhǔn)備一下?！彼ゎ^看秦至臻，笑著說，“你也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br>
    秦至臻換了個位，坐到了絲絨沙發(fā)上，整個人的姿態(tài)立刻變了樣，手肘搭在扶手上，手指彎曲抵著下頜，翹著二郎腿，慵懶又隨性。

    路不平咋舌，說是一秒入戲也不為過。

    副導(dǎo)領(lǐng)著葉竹漪進屋，路不平特地仔細觀察了葉竹漪，明艷的長相很符合沈蔓青的外在形象，但是神情平靜如水，眼睫垂著也看不出情緒，目前她這副樣子以周雯的話來說就是面癱。

    可此時的沈蔓青絕對不是面癱，做了舞皇后的人，必然是一顰一笑都風(fēng)情萬種的，路不平都懷疑十五分鐘是不是對葉竹漪來說太少了，二輪試鏡的要求是不是對她來說有點苛刻了。

    但是結(jié)論也不能下太早，路不平收起心緒，松開皺起的眉頭，“上樓去吧。”

    葉竹漪沒抬眼，輕輕地點了點頭，依言上了旋轉(zhuǎn)樓梯。

    走到樓梯中段，路不平喊了聲，“停，就在那兒?！?/br>
    葉竹漪轉(zhuǎn)了個身。

    “a！”

    第9章 曖昧

    直到打板聲落，葉竹漪轉(zhuǎn)過身調(diào)整了站姿，慢悠悠地抬起眼，路不平才恍然大悟，葉竹漪不是沒準(zhǔn)備好，她只是在借平靜的表象壓制住醞釀好的情感。

    鏡頭里葉竹漪小臂搭在樓梯扶手上，胯挺了出去，站姿妖嬈、風(fēng)姿旖旎卻又渾身透著股萬物皆索然無味的懶勁兒。

    搭在扶手上的漂亮手指起起伏伏，就好像聽著樓下舞臺上樂隊所奏之曲，應(yīng)著節(jié)拍以指尖輕點著扶手。

    葉竹漪眼皮輕抬，美目微轉(zhuǎn)，居高臨下地掃視了一圈樓下舞廳里形形色色的人，眼底涌上了厭惡、嫌棄、煩躁。

    舞廳里的一切都曾是她嗤之以鼻瞧不上眼的。

    視線最終落在了秦至臻身上，葉竹漪扯了扯唇，笑著說，“怎么個勾引法啊，是讓他多點幾瓶好酒？和我多跳幾場舞？還是讓他日后進了這舞廳都只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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