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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lǐng)不答應(yīng),那兩人只好作罷,暫時放棄帶走段囂的想法。先行一步,離開押解沈喑的隊伍。 身下的人也都耷拉著臉,垂頭喪氣的繼續(xù)聽從差遣,送人去滄海閣的地牢。臉色最為難看的當(dāng)屬懸劍宗那一伙人,宛如喪家之犬,一同亂吠,卻壓不住滄海閣這頭豺狼。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沈喑被押著,步入地牢,幽暗的光線映襯空中的灰塵,腐臭的氣味和他剛來到這里那天如出一轍。 沉重的牢門與鎖鏈碰撞,發(fā)出聲響,不知道又是哪個被折磨瘋了的囚犯,在瘋狂搖晃牢門。但那十根磨損見骨的手指,微若螻蟻的血rou之軀,怎么動得了粗壯的鐵鏈。不過是徒勞無功的掙扎。 沈喑與段囂被關(guān)在同一間牢房,面對面被綁在絞刑架上。 段囂是被一桶濃鹽水潑醒的,粗糲的鹽水澆過渾身皮開rou綻的傷口,像鈍刀刮過血rou一樣疼。 睜開眼,正折磨著他的人,既不屬于滄海閣,又不屬于懸劍宗。 傷口都翻起了血花,那人將燒得通紅的烙鐵壓在那些傷口上,段囂好似渾然不覺,只顧著看向沈喑??吹缴蜞持皇潜唤壷€沒有受什么罪,段囂深深松了一口氣。 才顧得上,側(cè)目打量那個正在對他行刑的人??粗凵?,見過,但沒印象了。 “從哪兒冒出這么個人?” 段囂的目光又回到沈喑身上,好像僅僅是視線離開了片刻,便覺得想念了。看向沈喑的時候,段囂的眼里總比平時多了一點繾綣的光,哪怕正遭受著煉獄折磨,說的是些不相干的話,語氣里都帶著點溫存: “沈喑啊,你這輩子不當(dāng)魔頭可惜了?!?/br> “你覺不覺得,好像只是在自家院子折了枝花,便已然仇敵滿天下了?!?/br> “你要真是個魔頭,定然能彪炳史冊,在坊間傳聞中嚇哭小孩千八百年的。” 段囂眼角瞥了一下那個行刑的少年,問沈喑:“他什么來頭?” 那人似乎是受不了段囂如此心不在焉的承受刑罰,竟然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沈喑聊起來,他憑什么用那種眼神看沈喑,“怎么,這樣的伺候根本不夠滿足的是嗎?”那少年像是受了奇恥大辱一樣,猛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縱如此,段囂冷然如玉的一張臉,也只有眉尾動了動。這些痛,尚不及他寒毒發(fā)作時的分毫。 沈喑嘆了口氣,平時不該嫌棄段囂話少的,他話多起來的時候,還不如閉嘴。 那日城下匆忙一瞥,段囂必然是沒什么印象了,既然問起來,沈喑便順著上次路上發(fā)生的意外回答段囂,掃了一眼那個華服: “位極人臣,權(quán)貴子弟罷了?!?/br> “上次林子里偷襲我的就是他?!?/br> 段囂看向那個華服少年,眼神陡然冷下去,皮rou發(fā)出崩裂的聲響,可他的眼神才更像個殘暴的劊子手。 呵,瘋子。 看你嘴硬到什么時候。 華服少年反轉(zhuǎn)手中的烙鐵,用最尖銳的一面,在段囂光潔的胸膛上,留下丑陋的烙印。 沈喑看在眼里,指尖都泛著涼意,他心中抽痛得厲害。 “這就是你的手段嗎?” “讓我想想,怎么,這回又開始跟滄海閣穿一條褲子了?也難怪,家大業(yè)大嘛,我就這么值得讓你下血本?” “看來,你家還是上次折損的金丹修士太少了。” 沈喑試圖激怒他,故意把鋒芒往自己身上引,他見不得段囂這樣。 果然,沈喑說話是有用的,華服少年手中的動作一滯,對上沈喑,神情全是那種惡心的意味: “怎么不值得?” “滄海閣已經(jīng)應(yīng)下了,讓我先玩一天,總之玩不死就行?!?/br> “好戲還長著呢,別急,一會兒就讓你見識,我準(zhǔn)備了什么好東西?!?/br> 沈喑什么心思,段囂一眼便看透。好像剛才那些刑罰,都不及這人跟沈喑講一句惡心人的話,更能讓他焦灼痛苦。 那個華服少年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段囂,你的好戲來了?!?/br> 華服少年湊近沈喑,段囂開始不安地掙扎,曳地的鐵鏈與支架碰撞,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暋?/br> 華服少年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一樣,忽然轉(zhuǎn)身,砍斷了縛住段囂左手的鎖鏈。只是左手邊的鐵鏈,讓段囂左手的手臂能自如活動。 段囂整個人還是被捆住的,能活動的只有左手,他也只是醒了,內(nèi)力還沒恢復(fù),華服少年很放心這樣做。 華服少年拿著烙鐵走近他,沈喑心里的不安漸漸加深,安靜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沈喑不是怕那些毀人皮rou的刑具,只是...... 第64章 ......華服少年想要折磨的目標(biāo), 似乎不是自己。 沈喑對于原書的許多情節(jié),大多只是道聽途說,知道個大概的走向和結(jié)局。 沈喑本就不能十成十地把握劇情, 而且他來到這里之后所發(fā)生的事, 也許早就將劇情歪曲了十萬八千里。 日子久了, 沈喑覺得這里的事情愈發(fā)真實,也就愈發(fā)失控。再也沒有什么展開能被預(yù)料, 往后種種都是未知。 就比如現(xiàn)在, 沈喑一點都猜不到這個華服少年到底想做什么, 可他偏偏焦灼地關(guān)心著這一切, 因為未知, 感到不安,感到恐懼。 那少年湊近沈喑,在他身邊半跪了下來, 一只手捧著他的側(cè)臉端詳了一會兒,那炙熱的眼神讓沈喑感到一陣惡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