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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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個過程中,往匠坊繞了一圈的木小白還順便學習了下如今的印刷技術,錢多腦洞大的小皇孫摸著下巴琢磨了好半晌,提出了一個建議。 如今的印刷技術是將所有的小字進行排版,然后往上頭刷墨鋪紙,揭紙后一頁就印完了,別看描述工作只有短短幾個字,事實上在cao作時候是相當費力的,幾乎每一步都有學問和功夫在。 而活字印刷術在此時最讓人頭疼的一點就是,不同批次的字體形狀有不同也就罷了,小字的木料長短還會有迥異,一個沒注意有一個字的木料比較短的話,這一頁中就會有幾個字特別的淡。 這也意味著每次擺放都要屢次做調(diào)整,甚至,書坊還得對買回來的小字進行二次加工,這些都是成本的增加。 是以,除了南方一些小作坊會印刷些小話本,大部分的書坊都不會使用活字印刷。 畢竟書的質(zhì)量就是書坊的招牌,深淺不一可是大忌,大書坊印刷的書籍大部分又是傳統(tǒng)的書籍,做完一份雕版之后可以長期使用,其成本反而不高。 現(xiàn)場注意到這點的木白當即提出改變一下印刷姿勢,以前是字躺著紙蓋上去,現(xiàn)在改為和蓋印章一樣,紙?zhí)芍滞聣骸?/br> 如此改動一方面可降低工匠的勞作難度,另一方面也方便印章的固定。 下壓的印章自身就有重力在,不管小字背后的木料長短有何異常,在帶著壓力印到紙面上時都能保證其正常顯形。 這么cao作唯一的困擾便是給印章上墨,但這難不倒東宮匠坊已經(jīng)很有改裝經(jīng)驗的匠人們。 幾個匠人過來轉(zhuǎn)了一圈,敲敲打打一番后,立刻給這個簡易的印書器做了升級他們給盛放小字的盤子加了一個翻轉(zhuǎn)器,讓它在從紙張上離開后會自動翻轉(zhuǎn)。 然后翻轉(zhuǎn)的小字們在上升到頂端的時候,就會變成正面朝上,隨即和墨盒相遇,完成上墨的工作。 簡單的說,這么一改動之后,這個印刷機對于人工的需求就只有兩步:1、下壓,2、換紙。 其余的理字和上墨都可以在作業(yè)板塊外完成,其印刷的速度提高了不是一點兩點,最重要的是,如此cao作之后基本不存在差異,只要墨水足夠,第一張紙和最后一張紙的發(fā)揮是一樣的。 羅老先生的《三國演義》后幾冊全都是采用了改裝后的印書機,印刷速度是前半部分的兩倍不止。 到后來,工房還琢磨出了適合金屬使用的油性墨水,印到最后,幾乎所有的活字都換成了金屬字。 此舉讓人工成本大大降低,原材料耗費卻急速上升。好在金屬字的造價雖貴,但使用時長和磨損都比較小,只要書坊能夠保持一定的印刷量,還是能夠挽救的。 咳咳,其實這點開銷對于掌握了太子和太子妃小金庫的木白來說,壓力還真不算太大,不過木白至今都沒忘了年少時候那給弟弟掙錢的愿望,而且他也覺得太子妃的遺產(chǎn)給他不太合適,所以木白盡可能得不想要去動用那部分財產(chǎn)。 于是他走上了印刷業(yè)的邪道用陽春白雪的東宮藏書來哺育他真正想要印的眾多小說書。 是的,眾多。 終元一朝,多少學子含恨潛入民間,不得不以文學創(chuàng)造為生,不說別人,羅貫中老先生的老師施耐庵先生當年是和劉伯溫同榜中的元朝進士,后期不也被腐敗的元政府逼得潛入鄉(xiāng)間,寫下了借宋罵元的一冊著作《江湖豪客傳》。 木白看完此書之后很想認識一下這位施先生,不過很可惜,老先生在洪武三年的時候就已經(jīng)仙逝了,他將沒有完成的稿件留給了最疼愛的學生。 羅貫中將其收尾并校正之后,把《江湖豪客傳》改名為《水滸傳》,現(xiàn)正是春和書社第二熱門的書籍。 《水滸》和《三國》是兩個完全不同性質(zhì)的小說,一個講的是山河豪氣,另一為家國天下,正好頗為互補,也不怕彼此搶占市場。 事實上要搶也搶不到,因為字數(shù)龐大,印書的時候是連載的來著,一冊發(fā)完熱度剛剛歇息,另一冊立刻追上,無論是水滸粉還是三國粉,都有充足的爬墻空間。 是以,幾乎每個走進春和書社的文人都是一臉的痛心疾首,在他們的眼中這家書社一定是由一個學富五車又心懷天下的老文人所開,然而讓人惋惜的是,這個老文人有個不學好,喜歡看話本的敗家兒子。 介于誰都查不出春和書社背后的老板底細,加上部分知情人士的緘默,這個人設在眾人心中留了許多年。 但是現(xiàn)在,紅遍大明應天府,并且有逐漸向四周擴散的三國作者羅老先生接到了一封令他頗感意外的書信。 小皇孫派快馬前來傳信,請他將三國演義挑選出一部分比較精華的部分,稍作刪減簡化,出一冊適宜于文化水平不那么高的讀者觀看的刪減版。 對了,可以偏重一些拱衛(wèi)皇權(quán)的蜀漢陣營,于是一冊刪減版的《三國演義》光榮問世。 比起略顯冗長的全文,簡化版邏輯性雖然下降了不少,但閱讀性卻加強了許多,全篇的白話文非常適合常人觀看,這一版本反倒比原版賣的更火一點。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原版實在是太長了,那一套書的售價可能吃上好幾頓宴席,舍得買的到底是少數(shù)。 在大明的有心推動下,簡化版的三國演義很快就隨著入京后沒多久便沉迷于聽故事中的土岐滿貞傳去了大海的彼端。 日本國受到唐國的影響極大,無論是文字、官職、稱呼、乃至于城市的建設都是借鑒了唐文化。 雖然歷經(jīng)宋元,雙方都有較大的制度改革,其中由于種種原因,日本開始使用了標音文字,但漢字如今仍然是日本的主流文化,幾乎所有的高層人士都能夠使用漢字完成閱讀。 被土岐滿貞帶回的二十多本《三國演義(簡)》立刻就在朝臣之間傳開,甚至于就連日本北朝的實際掌權(quán)者足利義滿也拿了一本反復研讀。 縱然是簡化版,但這冊《三國》中卻收入了不少經(jīng)典場景和重大戰(zhàn)役,漢末英雄四起,硝煙漫天,每一場戰(zhàn)爭都是一場英雄的挽歌。 羅貫中文字功夫了得,不過三言兩語便可將讀者帶回那個時代。 萬人敵千人斬的關羽張飛、江左風流美丈夫的周瑜、一身是膽的趙云、深通兵法,施謀用策如火純金的曹cao、大勛未集,天奪其魄的諸葛孔明、十戰(zhàn)全勝,可惜早逝的孫策,一個個的鮮活人物從紙面上閃現(xiàn),有的宛如流星,一閃之后留下了一聲遺憾,有的卻如恒星,永恒閃耀。 最重要的是,三國中的戰(zhàn)役更是場場精彩,無論是曹cao屢次以少勝多,還是孫劉聯(lián)軍一場赤壁大火,亦或者是孫權(quán)忍無可忍大拜蜀軍的夷陵之戰(zhàn),皆是令看客酣暢淋漓,不絕后背一身冷汗之余,周身更是熱血沸騰。 三國的一整段歷史不過短短六十年,看似主角更是只有蜀、吳、魏三國,但在筆法老辣的羅貫中筆下那是由三個支點撐起的一個廣袤無垠的世界。 對于名義上是日本國,實則國中之國林立,戰(zhàn)爭規(guī)模只能稱得上城戰(zhàn)的日本君臣來說,其中的浩蕩氣魄著實令人折服又向往。 足利義滿合上全書后更是忍不住合上書冊,揮刀出鞘,劈碎了庭院里的木垛,長嘆一聲:只恨不得前往那英雄輩出的時代,見一見那些傲世之人,看一看那烽火硝煙。 書中寫得再好,也比不上親眼一見?。?/br> 土岐滿貞干咳一聲,有些為難得拱手:閣下,其實臣從大明買來了一樣東西,可以讓您一觀三國風采。 說著,他讓人推來了一個小木箱,這在明國也極為少見,名為柏鏡畫,只要像這樣湊到洞口,便能看到里面的畫面,就是咳咳,有些貴。 作者有話要說:木小白:書賣的便宜沒關系,周邊賣得貴就可以了! 木小白:(點鈔票ing) 文中的印刷法就像回轉(zhuǎn)印章,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玩過,就是不用自己加墨,每次敲章時候往下壓一下的那種印章, 我國的活字印刷術從發(fā)明到使用產(chǎn)生斷代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印刷技術使用的還是雕版印刷的老辦法,還有一點是活字使用的還是刻字法而不是倒模,所以在人力上嚴格來說并沒有減少太多?;钭滞茝V不開。 清朝有個人叫林春棋,從他十八歲開始花費了21年,耗費20多萬兩白銀,雇人鐫刻銅字四十多萬個,不是哪家書局都能有這個資金噠,不算時間成本,這一個字就是0.5兩白銀,哪怕是清朝這個價格也是特別可怕,更何況銅本來就是貨幣的原材料。 可能就是因為成本太高了,所以后來改了鉛鋅為原材料= = 第114章 七月末,對于大部分南方城市而言暑氣未消,甚至還有秋老虎正在肆虐,但對于位于遼東半島上的駐扎兵士而言,已經(jīng)到了秋風起戰(zhàn)鼓擂之時了。 遼東都指揮使司目前是位于大明防線最前端的衛(wèi)所,由洪武年老將馬云、葉旺在此地執(zhí)掌軍事。 作為奮戰(zhàn)在邊境第一線的衛(wèi)所官兵,在察覺秋意到來之時,大家都繃緊了皮,巡邏時候更是恨不得長四個眼睛,隨時警惕著可能南下劫掠的北元勢力。 秋季是南方的收獲季節(jié),但對于北地而言卻是草木枯黃、欠收時節(jié)的開始,從秋涼之日始,牲畜就會開始因為草料的缺失容易掉膘。 草料的不豐也意味著牲畜們的哺乳期結(jié)束,而對于以奶制品為主食的牧民們來說,牲畜停奶之日就是他們消耗往日儲藏下存糧的開始。 然而,游牧民族的生活特性,注定了他們的存糧不會太多。而這種時候除了抓緊時間趕著牲口們趕去過冬地外沒有別的辦法。 如果遇到隆冬提前來臨,那么巨大的經(jīng)濟損失更會壓得人喘不過氣,在活下去為驅(qū)動之下,平時看著老實巴交的牧民會立刻以部落和親緣為團體,提起切割獸皮的小刀,走上了掠奪之路。 男人全部殺掉,女人可以做生育工具,小孩是未來的儲備力量,牛羊財務都是個人資產(chǎn),搶劫是解決當下困境的最好方法。 每年冬天都會有小部落和小家族消失在雪色之中,他們或是被侵吞,或是也加入了搶劫的隊伍。 等到劫掠者們因為利益集聚到了一定規(guī)模,他們必然會朝著南邊的農(nóng)耕民族動手,這是游牧民族和農(nóng)耕民族持續(xù)了千百年的孽緣。 不過對于如今的大明來說,他們和以往那些一看到冬天就頭疼的邊軍不同,這兒的衛(wèi)所官兵可是非常歡迎這些北方的泥鰍們南下。 如今的局面可是游牧民族在躲著大明的官兵走,在大草原上想要尋找這些小股騎兵的難度絕不亞于在一頭大象身上找虱子。 衛(wèi)所的官兵們還巴不得這些活靶子快些過來好方便他們?nèi)ヌ蛯Ψ嚼铣材亍?/br> 就在遼東衛(wèi)所上下秣馬厲兵隨時準備著的時候,當?shù)氐亩贾笓]接到了從應天府傳來的旨意。 葉旺等人原先以為那是和往年一樣,叮囑他們小心謹慎籌備軍務的旨意,萬萬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這個消息。 大明有意打算重開互市,而且這次交易的物品中還增添了煤炭和礦產(chǎn)一項。 葉旺不由皺眉,有些看不懂得歪了歪頭,在這個時間?交易煤炭和礦產(chǎn)?這消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真的,難道是翰林院那幫子書呆子終于笨到連圣旨都會抄錯了? 草原上什么時候有煤炭這東西了? 在他的印象里,北邊的草地除了一年中可以放牧半年的草場之外就沒別的好東西了,在以農(nóng)田為重要資產(chǎn)的明人看來,說窮得叮當作響都是客氣。 至于煤炭,據(jù)他所知,北方的游牧除了些貴族階級的能夠在劫掠時獲得取暖的炭火外,大部分牧民都是燒牛糞取暖。 如果當?shù)禺斦嬗忻旱V,也不至于落到這番境地吧? 說是因為他們挖不來。馬云嘀咕道,他將上頭發(fā)下來的文書往桌案上一放,怎么想怎么不得勁:上頭還送了一疊子圖紙過來,我看著上頭說是挖地的,咋地,這是要我們把東西造出來幫他們挖?還是要去教授他們挖掘技巧? 那關鍵我也不會啊!而且這時候,誰有空去搞這個。葉旺也跟著蹙眉,再說了,我們?nèi)ソ蹋课覀兏医?,他們敢學嗎?還有,要咋去?扛著刀過去? 這也太不友好了吧,一看就搞事意味十足,但是如果不扛刀,不就變成了去給元軍送人頭了。 倒也不必如此。時任金州衛(wèi)指揮同知的韋富曾經(jīng)擔任過江西袁州衛(wèi)指揮同知,心思比起這些在邊關久了,就連腦子里也長了肌rou的軍漢要靈活一些。 他沉吟片刻,提了個建議:屬下曾經(jīng)聽聞一句話,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想必消息這東西也是一個道理,你開誠布公交給他的,他未必相信,但自己偷來的,一定會信個八九成。 這說的粗糙,但細細想來,的確是這個道理。 葉旺和馬云相視一眼,頓時生出了點興致:你小子頭腦一貫聰明,快說說,你的意思是讓他們自己把這圖紙偷走? 回總?cè)?,是,韋富點點頭,補充道:此還是一石二鳥之策,一方面我們可以將東西送出去,另一方面,我們恰巧也能看看城中有沒有不老實的人。 他這話一出口,現(xiàn)場頓時陷入了寂靜。 駐守在此的遼東指揮使司主要防御的敵人是殘元朝廷繼元梁王之后的最大實力開元王納哈出。 自元順帝北逃之后,納哈出以及他所擁有的二十萬大軍已經(jīng)成了大明最大也是最近的威脅,洪武八年,相持已久的兩方打了一仗,以納哈出慘敗告終。 不過游牧民族最麻煩的地方不是在于打不贏他們,而是這群人他媽的逃起來太不要臉。 這些蒙古人騎著的壓根不像是馬,而是一個個抹了油的鞋子,一旦露出了點頹勢說走就走,一點都不講尊嚴。 偏偏作為守軍的明軍多為步兵,追擊時候反應速度確實不如他們快。加上防守部隊也要防止對方是虛晃一槍,要更謹慎一點,每次都被這群王八羔子給溜走,難以斬草除根。 納哈出就是如此,彼時雙方對壘,戰(zhàn)了個日月無光,作為指揮官的兩人更是殺紅了眼,硬是將軍刀都砍得卷了刃,正酣暢淋漓得想要找納哈出互砍,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納哈出居然帶著自己的親衛(wèi)悄悄溜了。 戰(zhàn)場上可沒有上帝視角,加上騎兵部隊有戰(zhàn)馬加成,遮蔽了視野,明軍一個沒注意就被這人突破防守逃出了生天。 不過那一戰(zhàn)納哈出也沒得半點好處,他逃逸時被明軍發(fā)現(xiàn),為了阻攔追擊的大軍,那些被那哈出帶來的精銳騎兵部隊基本損失殆盡,最后遠去的納哈出簡直是被削成了光棍,身邊的護衛(wèi)人員只剩下了零散幾人。 葉旺和馬云等人只能啐一口,沖著人的背影豎起中指,詛咒他回去了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悻悻班師收兵。 這慘烈的一戰(zhàn),給大明帶來了八年的和平。 如今八年過去,按照游牧民族的生命力和生長周期,就將到他們新一輪的實力峰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