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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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眾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這個看著有些靦腆的小青年摸了摸鼻子,道:就,我娘以前有一本書,上頭都是這種字體。我小時候剛認字的時候問過,她就說這是女人自己的文字,所以我有那么點印象。 但是,這不是個傳女不傳男的文字嗎?兵哥摸了摸頭:我問她的時候她說是不教男人的來著 眾人看向乞丐頭子的眼神頓時有些微妙,朱汪洋被看得炸了毛:看我作甚?多會一個技能就多一種可能知道嗎? 他的話無疑也證實了這個字體的身份,朱元璋將其暫時放下,饒有興致得問道:那你是怎么勒索他們的,他們給了你多少錢?你都同咱講講。 朱汪洋哼了一聲,擺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我有膽量說,就不知道你又沒有膽量聽。 這個世界上問我這個問題的人還當真不多,朱元璋摸了摸下巴,看向了幾個孫子:孫砸,你們覺得爺爺的膽子怎么樣? 朱允炆和木文兩個小孩十分捧場得高舉雙手,為爺爺激情打CALL,樂的洪武帝一手抱一個,那祖孫和樂的模樣看的朱汪洋心頭直發(fā)苦,他又哼哼了兩聲,有些陰陽怪氣得說:那行,這可是你自己要聽的,以后可別怪我。 伴隨著一個帶著點惡意的笑容,朱汪洋低聲道:你知道戶部侍郎郭桓,貪了上頭多少錢嗎? 他和手下的人貪墨的糧食,差不多有國庫一年收入的七八成。 你知道他是怎么將這么巨大的數額貪墨下來的嗎? 十三省布政使司人手都有一本敲了官印的賬冊頓了頓,朱汪洋在眾人勃然變色之中哈哈大笑:那賬冊,是一冊空白賬冊,可以讓人隨便填寫的空白賬冊。 怎么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朱汪洋勾起了嘴角,看著面前勃然變色的眾人嘻嘻直笑:知道這個秘密你們又能怎么辦呢?你們有膽子捅出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女書是真實存在噠!它和日本的片假名有點類似,是在那個女性不被允許讀書的時代發(fā)明出的產物,而且兩者的性質也差不多,有點類似于現在的拼音,是一種音節(jié)文字。 這種女書是傳女不傳男的,女人們會用來寫一些閨閣小故事或者是私密話,也會做繡紋之類的。因為好多男性都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女書的存在感也不高。在去世的時候,這些文字作品會被帶著一起入葬作為去陰間后的解悶讀物,所以市面上流傳的很少。 不過在后來,因為女性地位的提高,大家都享有一樣的教育權,所以這種文字就沒有再流傳下去的必要了。 就和蘇州花碼和二簡字一樣,都算是時代的記憶吧。 第107章 有些事情吧,知道太多可真不是好事。朱汪洋發(fā)出了反派特有的桀桀笑聲,滿臉寫著志得意滿,然而,就當他以為會看到驚慌失措的眾人時,卻發(fā)現面前這些人的表情格外嚴肅。 他們面上的神色并無恐慌,更多的是風雨欲來的沉肅之感,這詭異的氣氛讓朱汪洋笑到一半卻不得不戛然而止。 他嘴巴大張,卻沒有聲音的樣子有些滑稽,但現場卻沒人有心思嘲笑他。 就在此時,朱元璋抬起了手:來人。 他的表情十分冷靜,冷靜到帶著些殘酷,明明是七月天,眾人卻仿佛置身于數九寒冬之中,全身冷得發(fā)抖,但齊聲應諾的眾人都不敢露出面上半分緊張。 他們有志一同得沖著這個布衣老翁拱手聽令,不再隱藏壓抑的肅殺之氣轟然炸開,直驚得在場乞丐均是面色發(fā)白。 朱元璋垂著眼皮,淡淡道:派人去攔截還未入京的布政使司運糧官員,一一搜查,看他們是不是真的帶了空白賬冊。 做事時候隱蔽些,動作別太大,不要驚動戶部的人,給朕細細查,慢慢查,里頭經絡都給朕捋清楚,多少人貪了,怎么貪了,贓款在哪,誰給他們消化的,全都一個個抓出來。 洪武帝的表情能稱得上平靜,但他一松一緊的手怎么看都像是要拔刀殺人,眾人皆是噤若寒蟬,除了領命而去的侍衛(wèi),沒人敢出聲,丐幫眾人在他說出那個朕字的時候就已經驚呆了,聽到后來更是瑟瑟發(fā)抖將自己縮到了最小。 完了,這下全都完了。 眾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艸!你都已經從乞丐當到皇帝了,為什么還要回到老本行啊,憶苦思甜嗎?以后讓他們怎么直視路上看到的乞丐老頭啊! 倒不是憶苦思甜,洪武帝如果知道他們腹誹的話一定要搖搖手指表示自己才不會玩什么憶苦思甜呢,那太矯情了,他就是單純的微服私訪,探查民情,現在不就讓他逮住一個嗎。 不管他是憶苦思甜也好,體察民情也罷,對于朱汪洋來說都一樣。 這次不需要人鉗制,這位乞丐頭子也已經癱倒在了地上,他整個人四肢酸軟如泥,心跳卻如擂鼓,回想起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朱汪洋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這是李鬼見著了李逵還打著燈籠跑去了茅坑,找死到家了?。?/br> 嗚,已經去了西方極樂的母親和父親,孩兒馬上就要來見你們了! 就在乞丐頭子掛著一滴淚珠要掉未掉之時,他感覺自己身邊墜下了一片陰影。 難道是死亡的陰影嗎? 乞丐頭子瑟瑟發(fā)抖。 別抖了,一個嫩嫩的小嗓門 木白拍了下他的肩膀,湊在他耳邊:想試試看全新的生活嗎?想讓列祖列宗為你驕傲嗎?想要封官拜爵成為人上人嗎? 這可能是你一輩子唯一的一次機會哦!小少年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濃厚的蠱惑,你要不要嘗試一下,自己握住命運的滋味? 自己握住命運? 對,這是完全出于你自己選擇,沒有人逼迫的決定,是繁榮還是滅亡,都由你自己做出的決定哦。木白沖他露出了一個微笑,這個微笑對于此刻的朱汪洋來說,宛如魔鬼的微笑一般充滿了蠱惑。 魔鬼總是喜歡在人絕望的時候出現,然后讓人在還能有什么比這更糟糕的思想中,將自己的命運交付出去。 木白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被人當做了惡魔,當然,知道了他也不在乎,他沖著面容狼狽的乞丐頭子遞出了一塊手帕,在爺爺的默許中說道:跟著我做事的話,你得先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小孩拖著下巴,笑出了兩個尖尖的虎牙:來吧,告訴我,你的信息來源。還有,你知道了些什么。 朱汪洋頓時淚奔,這和被關進去審問有什么區(qū)別,做他這一行的,如果把信息來源透露出去,就等于把脖子掛到了別人的褲腰帶上,從此只能被拖著走,再也沒有什么主動權了。 區(qū)別肯定還是有的,被關進去審問的話那叫污點證人,而現在這叫投誠,投誠自然是要寬大處理滴,還能夠視給出信息的價值給予賞賜。 木白搖了下手指,提醒道:不是我恐嚇你哦,我們錦衣衛(wèi)的詔獄可是很可怕的哦~ 他看了眼像是兩只小雞仔一樣縮在洪武帝羽翼下的兩個弟弟,用小朋友們聽不到的聲音悄悄說:錦衣衛(wèi)有好多特殊的刑訊方法哦~我先給你說說那些不容易死人的叭! 一炷香后,木白將問出來的訊息整理抄錄后交給了洪武帝,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老板,他拍了拍瑟瑟發(fā)抖整個人都像是被吸干了精氣的乞丐頭子,讓趕來的幾個錦衣衛(wèi)將人帶了下去。 多謝你了,快去洗個澡吧。木白沖著那人揮了揮并沒有被使用的小手帕,大熱天的一番折騰下,乞丐頭子身上的異味已經濃到無法忽視了,見這人面露驚恐,木白又安撫了句:吃好喝好,等我通知。 阿兄他為什么哭了?木文悄悄探出腦袋,疑惑得看著那個一邊抽泣一邊發(fā)抖的中年人。 嗯大概是誤會了什么。天地良心,他是真的讓人帶那個新手下去打理一下自己,順便做一下戶籍調查以及登記。既然已經答應了會將對方收作小弟,木白是不會中途反悔的。 他想了想,又遙遙補充了句:別擔心,他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 已經逐漸遠去的身影腳下一歪,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恢復正常后不知道是不是木白的錯覺,他感覺那人似乎整個人都褪色了 哎,所以說人和人之間還是多幾分信任比較好,這種就屬于典型的自己嚇自己。木白趁機教育弟弟:寬心才比較快樂,總是患得患失自己是會把自己嚇出病來的。 木小白的兩個弟弟乖乖點頭,均表示受教。 洪武帝沒有去看那邊大孫子教育弟弟們的場面,他正捏著木白送上的信息整理細細品讀,漸漸的,他的胡子翹了起來。 要說這些當官的人一個個腦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明的開國皇帝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這一動作帶著幾分疲憊又有幾分無奈,還有幾分不解:是朕殺的人還不夠多嗎?是法令還不夠嚴?還是監(jiān)管審查還不夠。 他喃喃自語:這貪官怎么就是殺不干凈呢?這一個個都是咱們的國之棟梁,有不少都是跟著咱開口罵過貪官的。現在怎么就變這樣了呢? 應該是殺得還不夠吧是還不夠怕咱們的刑罰還是太輕了。他一點點攢起手指,眉宇間染上狠厲:行,既然他們這么要求,那朕就滿足他們。 是抄家,還是滅族,夷三族,五族,剝皮填草五馬分尸朕都滿足他們。隨著他的話語,天邊的殘陽似乎也染上了帶著不詳之氣的血色,自天邊慢慢在應天府的天空中彌散開來。 這朵濃艷的火燒云仿佛是已經感應到了即將翻騰而起血氣的禿鷲一般,提前來到了京城的上空。 動物遠比人類敏感,當人類還興致勃勃抬頭觀望天氣之時,林中的飛鳥已經被驚出,它們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又一圈,試圖尋找一個可以安全的落腳之處。 但他們找不到。 在鳥類的眼中,這片京城已經被肅殺之氣侵染,此刻的祥和和溫馨宛若是水中鏡一般,只要一個人伸手一碰,就會立刻化為糜粉。 木白看了眼外頭鳥群和動物們的慌亂恐慌的場景,作為一個沐浴著殺氣長大的器妖,他自然也感應到了洪武帝身上蓬勃而起的殺意。 帝王之怒,浮尸百萬,流血千里,作為人間帝王,當洪武帝動了殺念之時,天地亦是會為之變色。 他思考了下后,伸手捏住了洪武帝的手指,說:阿爺,英兒之前問您討要的可以派往云南的先生,是不是這次可以有了? 朱元璋微微挑眉,停頓片刻后,他有些意味不明得看著大孫子:英兒要讓他們去云南做先生?你難道不怕大貪官教出來一群小貪官嗎? 爺爺,英兒始終認為貪欲和教育沒有關系,而是信念。貪官是教不出來的,就像一個真正勇猛的將士也不可能是在學堂上教會的一樣。木白握住他的手,目光專注而真誠:貪官之所以變成貪官不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而是他們沒有了追隨正義的信念。 所以,爺爺您看,如果那些學生們看到做官貪婪的代價是自中央被打入地方,豈不是更有教育意義? 你還是太小了。洪武帝嘆息一聲,他感受著手心里孫子的小手的重量,只覺得自己重新回到了教導長子的那些歲月。他的孫子往日里活潑得像只猴子,又調皮又能搞事,但看來,骨子里還是隨了他的父親,還是太善良了。 他教育自己單純的孫子:那些貪官只會心存僥幸,覺得這是運氣不好的結果,若是運氣好那便是青云直上腰纏萬貫,最后成為大毒瘤。 但他們終究會被發(fā)現。木白并不退讓:就像這次一樣,其實人群中一直都有很多眼睛在看著他們,只要這些眼睛在,他們逃得過初一,卻沒辦法逃過十五。 洪武帝定定看著他的孫子,片刻后,他略有所悟道:你是要為他們求情? 不是求情。木白搖頭:是將他們廢物利用,爺爺,這次的事件中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貪官,如果其中有哪些確實不知情,完全是被蒙蔽的笨蛋,你把他們派去云南好不好? 洪武帝微微蹙眉,木白見狀吸了口氣,學著木文平日里的樣子,拉著爺爺的手開始搖晃起來,爺爺啊~人口才是社會的第一生產力啊,咔擦一刀,除了給花草樹木多提供了些肥料,別的一點用都沒有。 這些人活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糧食動物,現在直接就死了那豈不是很可惜?不如讓他們將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教書育人行業(yè)之中。 木白兩眼閃著星星,拽著他爺爺的手也在努力晃呀晃,竭盡全力得要給自己的第二老家謀福利:填充云南就是個好辦法。云南的無知兒童需要他們來拯救,云南的人口和勞動力也需要他們出力??! 而且爺爺,您想啊,對付這種人,咔擦一刀多便宜他們啊,一刀下去就不疼了,對付這些貪官,就該抄沒他們的全部財產,然后讓他們去創(chuàng)造財富,一直到將欠國家的都還清楚才可以停止,沒還清楚前就吃糠咽菜,男人下地種田女人種桑養(yǎng)蠶才對!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當然,是在云南,否則怎么叫懲罰咧!? 讓沒那么嚴重罪責的人到云南去吧,爺爺啊~~~ 朱元璋定定看著抱著自己胳膊努力翻動嘴皮子的大孫子片刻,伸出空著的一只手,摸了摸孫子的腦袋瓜:這樣,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爺爺就給你一次機會。 此前,你同爺爺提議過與北地開展貿易,去買他們的礦產,你將此事寫成奏折,然后想法子說服朝臣,只要他們認可了此事,朕就只誅大惡,其余的人都給你送去云南。 大惡而不是首惡?那不是還是少了不少人?而且他對于說服朝臣答應和北方做貿易這件事其實也沒有那么大的執(zhí)念,木白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說:爺爺,能換一個嗎?英兒去試著說服他們和南洋的商人做貿易怎么樣? 洪武帝一臉深沉得看著他,既然你誠心如此,那就加上它做選答題吧。 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在了木白的腦袋上,爺爺,您哪只眼睛看出他有這個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