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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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白饅頭的形象還留在腦子里,一眨眼,兩個小孩就成了黑炭了。 不過今天兩個兒子都換上了漢人衣裳,太子殿下總覺得換下黑漆漆的衣裳后孩子們白了不說,看著更順眼了,嗯,還是漢服適合兒子。 悄悄將兩個兒子都打量一遍后,朱標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木白那還沒上菜的桌子,問道:我們也在這兒定了酒席,相逢即是有緣,不若一起? 木白看了眼已經(jīng)順桿子爬到人家手臂里的弟弟,笑著道:就不打擾富貴哥你們了,我們菜都點好了,而且我同阿土哥今日打賭呢,誰贏了誰請客。 哦?朱標聞言眉毛輕挑,一撩下擺就坐了下來,他表示自己對幾個小年輕間打了什么賭很感興趣,想要來湊個熱鬧。 當然,作為一個成熟的大人,他是不會做出蹭吃蹭喝這種事情的。 朱富貴公子表示,他們之前已經(jīng)點好菜了,可以請掌柜的挪個位置,將不和木白他們菜譜重合的部分直接挪過來。 阿忠之前點了不少當?shù)氐娘L味菜,其中有不少都是那種需要預處理的繁復菜肴,你們第一次來應該吃不到。朱公子有理有據(jù),說服力十足,難得來一次鳳陽,若是錯過了,豈不可惜? 木白等人紛紛拜倒在了風味菜的名頭下。一番人員調(diào)動后,木白被弟弟和他的富貴兄夾在了中間。 而跟著朱富貴一起來的一干錦衣衛(wèi)自然也不可能丟開要保護的人不管自己去包廂,除了幾人進入了木白他們席外,大部分都就近開了一個席面。 吃飯自然是人越多越熱鬧,當然,僅限是熟人。 對木白來說,吃飯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他完全不想用珍貴的吃飯時間去搞社交,但如果是熟人的話,他就相當不介意邊吃飯邊聊天啦。 話說你這樣真的沒關(guān)系嗎?木白一邊給弟弟用開水燙碗筷一邊湊在新朋友耳邊悄悄說,我聽說太子殿下要齋戒哎,太子齋戒的時候你帶著兄弟們出來吃香喝辣,真的不會被穿小鞋嗎? 朱富貴原本嘴角掛笑地看著兩個孩子的互動,聞言表情略僵:齋戒還未開始,現(xiàn)如今禮官正在準備,而且就算開始了太子和善,也不會怪罪的。 木白將沖干凈的小碗放到了木文面前,然后十分體諒地看了新朋友一眼,滿眼都是【我懂的,在同僚面前總得口不對心一點嘛】的情緒??吹锰幼旖且怀?,開始懷疑自己在外的形象。 其實,太子的外在形象是相當不錯的,奈何木小白不是尋常小孩,他有太子職業(yè)歧視來著= =。 眾人坐定之后,跑堂伙計就開始陸續(xù)上菜了。由于木白他們不似朱富貴提前點了菜,頭一批上的都是對方的菜肴。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位于淮河和鳳凰山邊的鳳陽縣就是一個既能吃山又能吃水的地方。 然而很可惜,無論山珍還是河鮮,在冬天都打上了封印,尤其是河鮮。 冬季是除了北方少數(shù)漁獵民族外公認的休漁期那不是大家的道德覺悟有多么高,只是這時候,一來捕魚困難,二來捉上來的魚也不好吃。 河流的特性是上層冷、下層暖,所以在冬季,大部分的魚都會沉入水底進入休眠狀態(tài)以降低自身消耗,那是如今的魚線漁網(wǎng)均不能到達的地方。 而淮河水又不像是一些冬季會封凍的河流,還可以通過打氣孔的方式誘魚上浮。所以,盡管是靠水的鳳陽縣,在冬季能端上來的也只有一味臘魚而已。 但到底是當?shù)刈詈玫木茦?,愣是開發(fā)出了令人耳目一新的吃飯方式。跑堂端上的是一條放在炭火上烘烤的臘魚,如此一邊烤一邊吃,可以有效避免魚放涼后生出腥味來。 另一方面,經(jīng)過溫火加熱,臘魚的油脂持續(xù)揮發(fā),空氣中滿是魚rou的香味,更能勾人食欲。 不過這魚的肚子好大。哈拉提用半生不熟的漢話說道,肚子里是裹了餡? 先生好眼力!侍立一邊的小兒沖他舉手比贊,介紹道,我們家的臘魚是干曬的,再炭烤難免干燥,所以,我們在它肚子里放了一個荷葉包,里頭填充了糯米、豆子、肥rou等物。如此,臘魚得了荷葉水氣,荷葉得臘魚香氣,正好互相融合。 這吃法聽著就十分美味,眾人紛紛探頭張望,然而卻無人動筷,只是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桌上的兩人。 眾人視線的焦點一個是羅老先生,一個是朱富貴。木白等人看的是羅老先生,而一干護衛(wèi)看的卻是朱富貴。 華人做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一套禮儀制度,餐桌上主人不動、老者不動,年輕者自然不能動筷。 同桌吃飯,雖然大家都是平輩論交,但按照禮儀習慣,應是最為年長的羅老先生先動筷后眾人才開動。 但此刻不知為何,羅老先生并未動筷,老人看了眼疑惑的一雙兄弟,將目光投向了隨著木白兄弟坐于上菜位末席的朱富貴。 在他的注視下,青年表情未變,分散入座的其余幾人的神色卻嚴肅了起來,幾個反應過度的更是已經(jīng)摸上了腰上佩刀。 而他們的舉動更是證明了羅老先生的猜測,他掀起眼皮,在心中哼笑兩聲,沖著朱富貴作揖:貴客在前,老夫不敢先動箸。 從云南來的年輕人們都露出了一臉茫然的表情。 道理是這個道理沒錯啦,但是大家之前都說好了只是拼桌而已,羅老先生這么一說,怎么感覺特別生疏了。 而且用貴客這個詞,總感覺怪怪的。難道是他們的漢語還沒學到家的緣故? 木白左右看看,敏銳地從羅本身上嗅到了一股負面情緒,而這股負面情緒的對象正是拿著茶杯的富貴哥。 可是為什么呢?木白有些不解。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二人曾經(jīng)的交集,發(fā)現(xiàn)兩人只是打了幾個照面,相處得都還算挺和諧的,怎么現(xiàn)在老先生敵意那么大? 一路走來,他對兩人的心性人品多少有了些了解,見氣氛尷尬,忙想要開口化解。哪知道他還沒開口說話,青年便提筷夾下一塊魚rou,然后將它放到木白的碗里,又取了一塊,放到木文碗中,最后才是自己。 朱富貴笑著說:相逢就是有緣,老先生不必客氣,大家自便即可。 他的話說得極為客氣,臉上更是一直帶笑。見他如此,羅本默默舉起了杯中酒,沖其一個示意,隨即一飲而盡,朱富貴亦是舉著茶杯遙遙相敬,氣氛一時松緩了下來。 除了三個被這古怪氣氛驚得瑟瑟發(fā)抖的云南人外,幾個漢人都是笑容滿面,甚至開始推杯換盞了。 木白沒注意這份古怪,他正忙著用筷子剔除魚刺呢。 拜芒部路北面流淌的赤水河所賜,木白兄弟小時候可沒少吃魚。 木小文就是一個小娃娃,當然不會挑魚刺,但他非常愛吃魚,而且還偏偏是一個個性極講究的小孩,沙紅當時要用口嚼的方法挑魚刺被他一口拒絕,苦逼的兄長只能拿著筷子一點點給他挑。 所以,木白使用筷子挑魚刺的功夫那是相當了得,任何偽裝成魚rou纖維的細刺都休想逃過他的眼睛。但經(jīng)過特殊處理的臘魚對他而言有些陌生,因此挑刺的時間便長了點些。 好在木文對兄長的工作非常支持,即便已經(jīng)饞得口水嘩嘩,他依然捏著筷子,滿臉期待地等著兄長送來魚rou。 然后,他很快就等到了。嗷嗚一口將兄長筷子上的rourou吞下去后,木文嚼了兩下,從他瞬間瞇起眼享受的小模樣,便可看出他對這道魚rou有多滿意。 剛吞下去,下一口魚rou就送到嘴邊了,木文吃得嘴上流油,沒注意到兄長是將自己碗里的魚rou也一并塞給他了。 但朱富貴注意到了??爵~不大,如今一桌轉(zhuǎn)完已經(jīng)分得差不多了,眼看著小孩放下了筷子,顯然沒有再嘗的意思,他便將自己碗里的魚rou分了過去。 見小孩抬頭看來,他便溫和地笑道:我不是第一次來,已經(jīng)嘗過這魚了,你試試。 木白眨了眨眼,也沒和他客氣,歡歡喜喜地將魚rou塞到了自己嘴里。嗷嗚,油脂豐潤,又帶著炭烤特有的煙火氣,好吃!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 他抬頭看了眼小伙伴們,見幾人臉上都有一點意猶未盡,便知道大家想到一塊去啦! 沒錯!就該再來點酸木瓜汁,或者檸檬汁也可以!他的云南舌頭在呼喚酸味。 和蘸水! 在座大部分人都是健談的人,一盅溫酒下肚,場子自然就熱乎了,眾人紛紛開啟交流模式,而話題的重點便圍繞在云南來的木白等人身上。 其實對于云南那地方大家也是很好奇的,而且云南還是剛剛被攻下的地方,咳咳,作為攻打方,大家對被攻打方的心情還是有些復雜,更別提在座的還有攻打方主將的兒子了。 咦?阿忠哥是傅將軍的兒子?那按輩分來說他不是得叫他一聲大哥嗎? 見小孩面露震驚,傅忠哈哈大笑,原來你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是認出了我才對我如此親近呢。 父親之前寫信回來,正是我給你上的家譜,所以我一聽你的名字便知道是你們啦!正想去看看你們呢,就被小七啊對了,按我們家排名,你倆正好是第六第七,我就喚你們小六小七了,小七一下子抱上了。傅忠很有些得意,這說明啥?說明我們的確是有兄弟緣分??! 他這句恬不知恥的話頓時引來兄弟們一陣陣的起哄,就連別桌的幾個年輕兵哥也發(fā)出了嫌棄的聲音,場內(nèi)氣氛頓時在嘲笑傅忠的過程中達到了高潮。不過也能看出,傅大哥的人緣很不錯。 幾個兵哥對于木白是如何認了養(yǎng)父這件事情非常好奇,木白于是將當時的種種烏龍?zhí)糁f了一些。 一聽他和沐春曾經(jīng)打過一場,一干年輕人眼睛頓時就亮了。 好家伙,能和沐春打得有來有往,小伙子可以啊,一會兒也跟咱們練練。幾人紛紛起哄,摩拳擦掌起來。 傅忠呵呵一笑:你們可小心點!別翻車!我阿白弟弟可是云南的武魁首。 他這話一出口,眾人原先開玩笑的表情頓時嚴肅了幾分。 如果只是和沐春對打還有放水的可能,但要過武舉可是有硬性規(guī)定必須要完成的項目的,能夠拿到武榜第一,只能說明這小孩的比試成績要遠高于其余的學生。 就,這么小一個小孩!? 不知道武舉試題的幾個兵哥交頭接耳探聽了一番,再看過來的眼神都多了幾分驚嘆和不敢置信。 見狀,傅忠尤嫌不夠,又輕咳一聲:還不止呢,我們家小六還是云南的文魁首,他可是文武雙魁。 在一片更大的贊嘆聲中,傅大哥的下巴高高揚起。 別問,問就是孩子優(yōu)秀,家長驕傲。 第58章 人和人的熱絡可能只需要一個契機比如現(xiàn)在,兵哥們一個個都熱絡地攬著木家兄弟,一口一個小六小七,熟稔得就像大家是從小一起長大一般。 有個娃娃臉兵哥還借著酒意舉手說道:我提議,等咱小六考武舉的時候,咱們一起去給他打打氣。嘿嘿,我聽說這次有很多浙東的小子也都參加了科舉。嘿嘿,咱就想看看那些人驚掉下巴的模樣。 木白正捧著一個燒餅啃,聞言抬起了腦袋,含含糊糊道:浙東? 浙東的都不是好家伙。娃娃臉兵哥給他擦了擦小臉,真漢子,還得看咱們淮西的,那地方老出偽君子。 阿四!邊上一個兵哥忙按住了他。 娃娃臉撇了撇嘴,沒繼續(xù)說,反倒是樂顛顛地對木白說:六啊,我同你說,到時候你去參考的時候呢就先躲在誰背后,假裝自己是誰家的弟弟,等正式開考的時候再一展身手,保管震撼全場。 胡鬧,你這不教壞小孩嗎? 這怎么就教壞小孩了?娃娃臉振振有詞,兵者,詭道也。詭道是什么?就是計策??!你說那些人都是去參加武舉的,不帶個腦子怎么行?他們自己想不到家屬跟不到備考區(qū),那也怪不得旁人啊。 這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哦。 有道理個屁!另一個兵哥將兩人一起提溜走,臨走前沖著木白友好地笑了下,小六啊,你別聽他們的,要比咱就正正當當比。你本來年歲就小,容易讓人說閑話,再玩什么謀算反而落了下乘,到時候贏了還要被人尋著話柄,得不償失。 木白點點頭,沖他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我知,我會堂堂正正地擊敗他們的! 一丁點大的小孩認認真真放狠話的模樣簡直可愛死了。兵哥猶豫了下,隨手丟開一個掙扎不斷的手下,然后摸了摸木小白的腦袋,帶著被萌到的表情飄開了。 莫名其妙得了個摸頭殺的木小白:算了算了,第一次見面,忍了忍了。 對了,你們方才說打賭來著。朱標不動聲色地將兩個小孩往身邊扒拉了下,問道,是打了什么賭? 呃木白表情微微僵硬。 朝中有人的木白在離開云南之前已經(jīng)被科普過了大明的官員配置。 在皇帝爪牙面前說他和小伙伴一起給洪武帝老家,欽定的中都鳳陽挑刺?木白還想看到明年的太陽。 然而,木白還是失策了,他雖然保持了沉默,但卻沒能捂住對大明諸事相當陌生的小伙伴的嘴。 好不容易聽懂一句漢話的哈拉提立即大咧咧道:我們一起在找鳳陽的缺點,找得多的人贏。 這話出口的瞬間,窗上的玻璃似乎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一陣冷風帶走了室內(nèi)的熱乎氣,室溫驟降。 怎,怎么了?一時間無論是觥籌交錯還是推杯換盞都停了下來,氣氛冷得太快,就連神經(jīng)粗大的哈拉提都覺察到了不對。人高馬大的壯漢撐了一會,身形漸小,最后縮在了位置上用土話悄悄問身側(cè)捂臉的阿土:我,我說錯了什么嗎? 這還用問嗎? 當著錦衣衛(wèi)的面說自己比賽找鳳陽的缺點,那不是就等于指著和尚罵禿驢嗎?都是瘋狂拉仇恨的事兒。 木白心里的小人開始瘋狂捶打方才的失言的自己,哈拉提還沒搞清楚大明的官員制度,如今的情況當然不是他的錯,反而是自己,如果之前沒有提議打賭這件事情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麻煩了。 話是他提的,事情也是他鬧起來的,這一群錦衣衛(wèi)也是因為他的原因坐到這兒的,無論從哪個角度木白都不能保持沉默。 沒事,木白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打氣:反正他年紀小,大不了他就再改一次計劃,反正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知道了隔壁的島嶼很有些本錢,要是當真翻車的話,他就出個海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