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陸啟病后總有泡藥浴的習(xí)慣,熱氣騰騰的屋子里混著股濃烈的藥香,似在漫山遍野間的奔馳,整個人心情愉悅,他閉著眼睛,倏然睜開。 身后的女子一愣,拿著浴帕輕搓他后背。 陸啟回頭看了一眼:“怎么是你來伺候?” 玥漓小聲的回:“玥漓在府中白吃白喝慣了心里總過意不去,就想報答侯爺?shù)氖樟糁鳎@便求府里伺候的jiejie來了?!?/br> 陸啟抓了浴帕抬手示意她松開:“是二公主收留的你,與我干系不大,好了,你出去吧,我不喜歡別人伺候。” 退避三舍后陸啟捏著眉心往外呼了口熱氣。 守在門外的陸荷趕緊拉著玥漓詢問情況:“我兄長對你可有那個意思?” 玥漓搖搖頭:“玥漓不知道?!?/br> “哎呀,這事你怎么會不知道呢?”陸荷急了,聲音也放大了許多,大康民風(fēng)開化,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常事,尋常百姓家就如此了,就更不要說陸啟這么屆響當(dāng)當(dāng)?shù)暮顮?,她以前也沒少給物色,可從小陸啟就不近女色,這事從來就沒成過,不過她前些日子無意間瞧著他對玥漓的那分溫柔,心里在不經(jīng)意間又多了分期許。 陸荷領(lǐng)著玥漓去了陸老夫人處,一邊走一邊與她叮囑道:“見了老太太說話須得小心些,你若想留下來,老太太說了才算數(shù),知道不知?” “玥漓明白?!?/br> - 玥漓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二公主的秘密自然也就藏不住了,不過,還真不是陸荷挖出來的,而是老鴇自個找上門來的。 起因還是得從她買玥漓的事情說起。 她一直拖欠著老鴇的錢,那老鴇確實不敢找陸啟要是不錯,可到底不是個省油的燈,然后就鬧陸荷店里去了,又是哭又是鬧的,陸荷好面子,就把錢給了她,順帶著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摸了個清清楚楚。 緊接著陸老夫人也知道了此事。 陸荷皮笑rou不笑的說:“兄長的這房媳婦兒倒是娶得好了,帶著阿弗去逛花樓也就算了,還花一百五十兩買下了一名戲子,光明正大的往府里帶?!?/br> 玥漓跪在地上請罪。 陸啟轉(zhuǎn)頭問她:“真有此事?” 陸荷笑:“兄長可知公主殿下是用的什么名頭嗎?如今全恆安城的人都曉得了,我們一向清清白白的陸侯爺啊……在花樓里買了位姑娘回家當(dāng)小妾,現(xiàn)在全恆安城的人都知道陸府里有位玥漓姨娘了?!?/br> 陸啟:“……” 陸老夫人頓時氣得喘不上來氣。 二公主護著頭往阿弗后頭躲:“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就是看她可憐我才……” 陸啟指她的手在發(fā)顫。 陸荷給老夫人順著氣,又在她耳邊悄悄說:“母親,如今機會可算是來了?!辈淮懤戏蛉朔磻?yīng)過來,陸荷走到了玥漓跟前,蹲下抬高她的下巴打量了一番:“確實是位美人,眉眼間倒有些像……二公主。二公主說是為我兄長買的,可怎么把人帶進府卻讓干下人的活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侯府虐待人,傳出去可就不好聽了。” 陸荷別有深意的看著二公主彎彎眉,站起來擦了擦手上的脂粉:“我同老鴇問過了,這位玥漓姑娘本姓周,曾經(jīng)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只可惜家道中落被賣進了花樓,也知道玥漓姑娘為了自個的清白不惜跳湖自殺,也算得個貞烈女子了,既然公主殿下特意把你買回來送給我兄長,我們陸家也不要辜負(fù)了公主殿下的這番好意才是?!?/br> 二公主張了張嘴,想插話又不敢插。 陸荷一笑:“兄長,您瞧著怎樣?這也是母親的心愿,兄長畢竟只有少瑄一個孩子,也該為我們陸府開枝散葉了。” 陸啟十分苦惱的說:“先問問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吧。” 二公主沖了出來:“玥漓姑娘不愿為人妾室的,你們可不許逼她啊?!?/br> 阿弗什么也不懂的附和道:“不許逼她!” 陸荷蹲下抬著玥漓的下巴問:“周姑娘,你的命是二公主救的,如今我們陸家替你贖了身,這點你可知?從即日起我們陸家便恢復(fù)你的本姓,日后你便是我兄長的妾了,你可愿意?” 玥漓低著個腦袋也不知是如何做想的。 陸荷瞧了眼陸啟又說:“我知道周姑娘如今年芳十五,甚是青春貌美,可我兄乃當(dāng)朝淮南侯,地位尊貴,你嫁入我們陸家,自有益處,姑娘不如仔細(xì)多想想,更者,我兄相貌堂堂,為人謙厚,必然會好好對待周姑娘的?!?/br> 說完給了她數(shù)秒鐘的思考時間。 玥漓輕輕的點了兩下頭。 二公主見狀指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出了陸老夫人的舜英軒,更是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撒。 “陸啟,你真要納她?” “不是你替我買的嗎?” “我那是說辭,說辭你懂不懂?當(dāng)初她寧死不肯跟那位劉公子,我想救她,可無奈自己又是個女兒身,沒有恰當(dāng)?shù)睦碛?,這才搬出來了你,我本意并不是……” “你本意如何我怎會知?” 阿弗調(diào)節(jié)性的拉兩人的手:“娘親,陸爹爹,你們不要吵架,阿弗怕怕。” 陸啟摸了兩下阿弗的頭。 二公主忍著氣說:“成,你陸啟左右不過就是納個妾而已,而且這人還是我自個給招進來的,我認(rèn)了。” 陸啟看向了別處。 “這事原本就有端倪,只怪我心太軟了?!倍髯匝宰哉Z的說:“不然又怎會不知你們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暗送秋波。” 陸啟看著她說:“我與她從未有過什么?!?/br> “從未有過?”二公主仰頭大笑一聲:“那我看到她從你房間里出來也是假的?我念著你也是個男人,就算是與她有什么也不足為怪,這才沒戳破,你現(xiàn)在帶著人騎到我脖子上作威作福,陸啟,你當(dāng)真是厲害啊!” 陸啟:“……” 二公主牽住阿弗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走,最后依舊是氣不過的返回來指著他的鼻子說:“為什么是她?陸啟,你換個人成不成?” “何為?” 二公主鏗鏘有力的說:“我是你陸啟明媒正娶的陸家夫人,我是堂堂正正的一家之主,這樣說,你能懂?縱使你要納妾,也需經(jīng)過我的手,人也得由我親自來定,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逼得我無路可退,叫我顏面掃地。” 陸啟看著她神思難測。 二公主捂著臉搓了搓:“你膽敢碰她一下,你看我敢不敢燒了陸家的老宅?!?/br> 說完這句話她就走了。 陸執(zhí)唇角若有若無的苦笑一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