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歸來后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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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風(fēng)華那一眼,可謂意味深長。他凝視著林愫,卻不覺眼神幽幽。 青玄劍竟擇了如此凡胎,此劍,嗯,當(dāng)真很有性格。 之前他瞧著林愫奮力掙扎,抑制食欲的樣子,忽而覺得很諷刺。輪回之主締造輪回盤造物,以為自己造出來的必定是天地間最尊貴的存在,凌駕于萬物之上??勺鹳F的輪回盤造物,和嗜血低級的野獸,又能有什么差別? 林愫手執(zhí)青玄劍,體質(zhì)也發(fā)生了一些改變,短短時間洗髓伐骨,使得林愫身軀變幻。青玄劍自然并無惡意,否則以凡人之軀,縱然觸及此劍,也難承此劍之能。 只不過林愫一劍割破自己手臂的舉動,倒讓他微微一怔。 不過,也僅此而已。 這個小女修,此時此刻,還有她的堅韌和驕傲,并且將同類相食引以為恥??砂殡S歲月流逝,時光交錯,人心是最靠不住的東西,終究還是會變的。 比如現(xiàn)在窮兇極惡的妖月國師,其實(shí)當(dāng)年何嘗不是個溫柔和順的女人。 那斑駁的玉簫是一柄古器,穿透了時空,縷縷幽幽簫聲蠱惑人心,將在場這些元界修士內(nèi)心的欲望不斷放大。 所以,自己并不是幫林愫吧。 只不過,他沒想到這個女修內(nèi)心,難得是一片寧靜的湖水。她明明如此努力,戰(zhàn)斗得傷痕累累,卻只向往,一片安寧? 古簫輕輕的離了尹風(fēng)華的唇瓣,化入袖中。 尹風(fēng)華耳邊卻忽而響起獸類尖銳諷刺的嗓音:“你喜歡她!” 狗子機(jī)智的叼住了他衣服角,呲牙咧嘴惡狠狠的說道。 實(shí)力大損如他,自然也無法御器,只好咬尹風(fēng)華衣服角順勢而行。 然后兩根手指撫上了狗子的后頸皮,涼絲絲的寒意透骨。小白被掐住了命運(yùn)的后頸皮,被尹風(fēng)華不客氣的扯下來,隨意一丟。 大反派頓時滾入沙土之中。 天幸尹風(fēng)華已然落地,風(fēng)華劍化為他手指間一枚古玉扳指,使得白骨妖神墜落高度不是很高。 這世間法器,皆可化為配飾,供主人隨身攜帶。好似林愫這樣子的女孩子,愛美愛俏,故而佩劍化為劍珠藏于手鐲之中,叮叮當(dāng)當(dāng)佩戴著。 而尹風(fēng)華的風(fēng)華劍,此刻隨便套在了他手指之上,卻也是古意幽幽。 待尹風(fēng)華停止簫聲之后,在場修士有些尚自沉溺于思緒之中,可一些修為精深的修士,卻也是漸漸回過神來。 尹風(fēng)華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抬起頭來,眸色幽幽如水,寒意深深似冰。 藏云神君如夢初醒,面頰之上還有幾分兇狠暴戾。 林愫看到他面上的神色,也不覺有些驚訝。不知怎的,藏云神君竟將尹風(fēng)華憎惡如斯。 這位無色天宗主,原本是這些元界弟子之中最強(qiáng)著。此時此刻,他一聲厲呼,秋霜劍夾雜無盡威勢,向著尹風(fēng)華劈去。 然后尹風(fēng)華此刻忽而微微一笑,那笑聲仿佛就是在眾人耳邊響起,令人不覺為之而心悸! 然后藏云神君忽而眼前一花,只見一道身影已然掠到了自己面前,似無形之物,瞬間便至。尹風(fēng)華手結(jié)法印,那秋霜劍斬于其手,卻發(fā)出金石之聲。 眼前男子含笑的面容,一如記憶之中的絕世風(fēng)華。 “若你當(dāng)無色天宗主,只怕不是什么好事?!?/br> 當(dāng)時尹風(fēng)華如此言語,恣意輕狂,好生惹人惱,卻不覺令人刻骨銘心。 不知怎的,那句話又浮起在藏云神君心尖。 然后,一根手指,便輕輕的按在了藏云神君的眉心。 藏云神君忽而一僵,所有的攻擊都化為烏有,手中的秋霜劍哐當(dāng)一下落在了地上。 他猛然睜開眼之際,身側(cè)軟玉溫香,一張微微疲憊的美麗面容近在咫尺,呼吸輕輕的撲在了自己的面頰之上。 有那么一瞬間,藏云神君微微有些茫然。仿佛不知其自己是誰,又身在何處。 不過很快,他也已然想起了。此刻他身側(cè),正是他的愛妻月瓏,這個國家的女君。如今他已然與月瓏成婚,女兒都有了一個。小孩子也當(dāng)真是磨人的小妖精,把個女君折騰得疲憊不堪。 妻子的頭,就輕輕的靠著他的肩膀,帶來一縷溫暖。兩個人貼得很近,彼此早已然熟悉。 藏云神君腦海里又響起了尹風(fēng)華那句漫不經(jīng)心戲謔刻薄的評價—— “若你當(dāng)無色天宗主,只怕不是什么好事?!?/br> 他打了個激靈,此番言語,如心魔一般,如影隨形。 罷了,元界既然有一位尹風(fēng)華,他又何苦再回去,受此等羞辱呢?小云出身高貴,殷切期盼,可她的眼神就如一把刀,總是期待她的夫婿最是優(yōu)秀,獨(dú)一無二。 月瓏對自己情深一片,又崇拜之極。何妨留在此處,度過這美滿幸福的一生? 他來這小世界,本也有任務(wù)在身。如今邪魔已斬,這個世界也頓時變得平和而安寧了。 想到了此處,藏云神君也不覺輕輕摟上了愛妻的肩頭。 月瓏被打攪了清夢,因而醒來,不覺迷迷糊糊輕語:“明天嬌嬌滿月,你呀,也該去張羅。” 她手臂摟住了夫君的脖子:“我知道你這位大英雄,如今不甘不愿,我呀,有了一個女兒??晌业拇笥⑿劬拖駛€大男孩兒,還是這么的,愛冒險?!?/br> 女君的唇瓣,輕輕的映在了他的面頰之上。 “可你是父親了,要,哈乖乖的?!?/br> 藏云神君想到了女兒,內(nèi)心一片溫柔,輕輕的嗯了一聲。 “好了,我知道了。此生此世,有妻有女,夫復(fù)何求,我自然是,要好好愛惜你們的。” 他仿佛輕輕的囈語:“而有的人,縱然聰慧如妖,可,還不是形單影孤,比不得我,比不得我?!?/br> 他嗓音低低,女君卻并未聽見。 然后,藏云神君滿含柔情合上眼。只不過自個兒再如何的自言自語,似也不能自欺欺人。他合眼之際,仿佛心口許久沒有的悸動蠢蠢欲動,提醒自己按捺已久的心。他仿佛聽到了水漏聲音,一滴滴的在腦海內(nèi)中響動。 他驀然睜眼,月華如水,撒在了自己身上。 身側(cè)的女子已然酣然入眠,似有好夢,唇角微微含笑。 不知怎的,片刻前還驚心動魄的柔情蜜意,如今卻蕩然無存。甚至方才自己還滿腦子考慮的,如何為女兒做滿月,也甚是無趣。 他想到了自己來小世界的經(jīng)歷,是怎樣瞧著鼓舞士氣,居于高臺之上的女君眼睛發(fā)直,為之怦然心動。而自己本來身負(fù)任務(wù),在共同殺敵并肩作戰(zhàn)時候,是怎樣和這個女人情意暗生,乃至于一發(fā)不可收拾,為了一個小世界的女人,想要徹底放棄原來那個世界。而從前自己根本看不上的百姓,如今卻對自己這個元界修士倍加崇拜,格外感激。 如此種種,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新鮮,仿佛因而融化了他的心。 可那不過是他自己以為融化了。 忽而有一天,這一切都不再有趣。 從前種種,他忽而生倦,只覺得一切宛如鏡花水月。 這凡俗之人,只能活上百載,自然亦是足矣??尚奘咳松?,歲月長得好似無盡,這些又怎能滿足他們長長的人生? 故而天還未亮,他已然起身、離開。 女君月瓏猶自酣睡,做著她甜甜的美夢,因?yàn)樗娜松沁@樣的圓滿、幸福,自然連做夢也是甜甜的。 她不知道,片刻前還深愛她的男人,已然要離開她,舍棄她,一生一世不回來。 畫面轉(zhuǎn)換,卻是小云憤怒之極的面容。那張高貴、美麗的面容之上,有著藏云神君從未見過的惱恨憤怒。那樣兒的滔滔怒火,似要將藏云神君焚燒殆盡。 而這樣子的憤怒,對于藏云神君而言,卻甚至有些莫名和無理取鬧。 不過是,去小世界歷練一番罷了,此番經(jīng)歷何須在意? 他甚至覺得小云小題大做,身為女修,居然還耽于這些情情愛愛。 而他此番言語,更讓小云恨個通透。 “你們男人行此風(fēng)流韻事,憑什么便不與你計較寧玄藏,你和我,原本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你天資出色,而我出身、容貌以及心性均與你十分相配。我和你,本來便是珠聯(lián)璧合。我本以為,我跟你,是完美無缺的。” 小云輕輕的揚(yáng)起了頭,一臉高傲,眼底卻含著淚水。不過她之自傲,也有自傲的資本。她有一張殊色美麗,令人心動的姣好容貌。小云顏色之殊麗,卻也是遠(yuǎn)勝別的女修。更不必說,云氏一族乃是無色天中極古老一族,底蘊(yùn)極深。 所以小云自然要求極高,要她的男人極好,要最出色,也要最愛她。 “可現(xiàn)在,你居然和那等卑鄙無恥的女人,有那樣子的污穢不堪的事情。你是男人,能有什么了不起。你已然臟了,你身子被別的女人玷污了,如何能配得上我一片冰清玉潔,癡心長情?我待你一心一意,癡心不悔,身心俱是干干凈凈,沒被半點(diǎn)玷污。你卻三心二意,身心竟曾予別的女子。惡心,你當(dāng)真是惡心之極?!?/br> 那時候他心性已然是極為堅毅,可小云眼底的恨意,卻猶自令他心驚。 小云凝視著他,分明極痛苦,眼底卻沒有一滴淚水,只有nongnong的怒意。 這樣子堅決的眼神,也讓藏云神君生出幾分動搖,竟不覺有些自慚形穢。那是,他真心實(shí)意,向著小云低三下四的道歉,向小云賠罪。他更問小云,如何才能原諒自己。 小云瞪著他,理所當(dāng)然說道:“你親手將那女人殺了,待那女人一死,你便干凈了,身上再無污點(diǎn)。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好待你,一顆心向著你?!?/br> 他低估了女人的嫉妒,萬萬沒想到,能從小云嘴里聽到了這樣子的一番話。這么樣,極瘋狂極可怕的話。唉,那時候,如若小云自己要去殺與自己相好的女君,似乎尚算,正常?可小云就這樣子高高在上,要藏云神君自己動手,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神氣。 小云輕輕的偎依在他懷中,竟似有幾分嬌媚,嗓音竟溫軟如水:“寧郎,我讓你去殺她,不是讓你向我賠罪。而是讓你臟了的身子變干凈,讓我們之間,仍然是毫無瑕疵。你要是不肯,那我也不會逼你??墒俏夷?,我知曉女人要從一而終,就算你對不住我,我若移情男人,也是水性楊花,違背自己許下的誓言說過的話??删退悴回懖粷?,我也會再嫁旁人,和別的男人相好。只因?yàn)?,我非常非常的生氣——?/br> 她這么說著,驀然狠狠咬了藏云神君肩膀一下,一把將藏云神君推開。 而寧玄藏卻知曉,小云這個女人,是言出必行的。 小云就樣子的冷冷望著自己,似笑非笑。她說得出,就做得到。而自己,也絕不愿意屬于自己的小云,投入別的懷抱。 藏云神君苦笑:“你為何不把我也殺了?!?/br> 小云狠辣的眼眸中蕩漾脈脈柔情:“你怎會問這樣子的話兒。你是我心愛之人,親疏有別,那個賤人豈能及你分毫。我待情敵和情郎,怎么會一個樣兒?” 這樣子偏執(zhí)的愛,有時候也有一種奇妙的吸引力。 藏云神君最后的遲疑微弱掙扎:“你饒了她吧,她什么都不知道的。一個小世界的女人,她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還只有一個你?!?/br> 無知者無罪,她根本不是小云以為的那種賤女人。 小云卻只是冷冷笑著看著他,渾不在意。而藏云神君說的話兒,也根本不重要。 他想,小云根本不在乎。 月瓏身為女君,當(dāng)初也未曾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一開始也不過是想將寧玄藏納在身邊。他想,也許月瓏縱然知道,也不會在意是搶人夫婿吧。 之所以這么想,乃是他的心中終于有了決斷。既然自己一心踏回元界和人爭,那么小云就對自己很重要。這個女人,將會是自己最親密無間的臂膀。若無小云,他就如斷一翅。更何況,他也不能容小云和別的男人相好。 本來要?dú)⒃颅囈膊蝗菀?,可偏巧月瓏對他毫無保留,甚至將族中圣物給予。 那枚小小的碎玉,卻似有隨意穿越輪回盤的力量。 也因于此,他又回到了那個小世界。 此刻,距他離開已然是足足一年。一年光景,女君竟因急切思念以及不安,乃至于生出白發(fā),一下子看著好似老了好幾歲。 她見到藏云神君時候,又驚又喜,淚水滾滾。 “寧郎,這一年,你去了哪里,我當(dāng)真是擔(dān)心——” 話語未落,她便被一劍刺入了心口。然后她面上的表情,頓時也凝結(jié)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