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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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青煙眼眸微瞇,徑自走向茶爐,拿出茶具和茶葉。 guntang的茶水將茶具泡了一遍后,將茶葉放了進去,隨后再用guntang的水在茶具里滾一遍。 濾掉頭道茶湯,再往里頭倒入沸水,最后給茶具蓋上了蓋子,起身,緩緩往林璇走來。 林璇突然想起當日在狩獵場上,那個拿著匕首要殺她的林墨,當時的氣勢與此時的一模一樣。 她心尖一顫。 蕭青煙將茶端到她面前,用清脆的聲音道,“王妃請用茶?!?/br> 只五個字,林璇頭皮竟有些發(fā)麻。 “墨妃,新婚第二日,側(cè)妃要向正妃行禮敬茶,這是規(guī)矩?!?/br> 蓮紅的聲音迅速將林璇從恐懼中拉回,她定了定神,揚起下巴道,“還不快跪下?” 蕭青煙微微一笑,唇角盡顯冷意,“王妃,您當真要我跪?” 林璇理直氣壯道,“這是規(guī)矩!” 蕭青煙似是思考了一會兒,道,“好,還請王妃先幫我拿著。” 她將手里的茶盞遞了過去。 林璇也不知怎的,竟是接了過來,然而下一刻,guntang的茶湯順著她的手流到了她的腿上。 她驚叫一聲,慌忙將茶盞摔在了地上,“林墨你放肆!” 她厲聲道,“給本王妃拖出去!杖責!” 蕭青煙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看著她,“王妃當真要杖責我嗎?” 林璇被她死死抓著,竟怎樣都擺脫不了,蓮紅要來幫忙,卻被蕭青煙一個眼神嚇退了幾步。 蕭青煙冷聲道,“正巧齊側(cè)妃也在,不如我今日便將話挑明了,王爺你們愛怎么爭怎么爭,我不會管,也不會參與?!?/br> “倘若你二人因為爭寵將手段耍到我頭上。”她目光微冷,“那么這其中后果,你們好好掂量?!?/br> 她又看向林璇,“既然你已然是王妃,就安安分分地在這位置上呆著!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耍什么花樣……” 蕭青煙忽而唇角一勾,“你應該知曉會有什么樣的下場?!?/br> 林璇頭皮一麻,半晌說不出話來。 林墨是不會這樣的!所以她敢肯定,眼前此人,不是林墨! 她陰測測地近前,在林璇耳旁吹了一絲熱氣,用只有她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沒錯,我不是林墨,所以,我不會對任何人心慈手軟?!?/br> 字里行間如千斤重石,一下一下打在林璇的心尖,她嚇得瞳孔微縮,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是她自出生以來,都一回感到恐懼。 從林墨的眼神中,她看得出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蓮紅見蕭青煙這般,想要近前將她拉開,“放肆!王妃面前豈容你一個區(qū)區(qū)側(cè)妃無禮?” 蕭青煙冷笑一聲,“王妃,你這個侍婢似乎不大聽你的話呢?!?/br> 她將林璇放開,給她福了福身,“茶我已經(jīng)奉了,禮我也已經(jīng)行了,王妃,可還滿意?” “滿……滿意……”林璇渾身一震。 “王妃!”蓮紅道,“墨妃對王妃無禮,理應懲治!” 蕭青煙抬眉,“那你說,如何懲治?” 蓮紅冷著臉道,“墨妃以下犯上,杖責二十!” “好。”蕭青煙看向林璇,“王妃以為如何?” “不,不必了。”這個“林墨”陰測測的,林璇一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得頭皮發(fā)麻,她罷了罷手,“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br> 蕭青煙欠了欠身,“那妾告辭。” 她轉(zhuǎn)身要走,卻見齊茹兒正怯懦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亦是滿眼驚懼。 她道,“齊側(cè)妃,一道走吧?!?/br> 齊茹兒恍惚地點了點頭。 兩人一道進去又一道出來,只是彼時的心情神態(tài)卻截然不同,齊茹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在蕭青煙身后,竟是半個字都不敢說。 蕭青煙突然停住,轉(zhuǎn)身看向她,“齊側(cè)妃,你好像有話要說?” 齊茹兒連連搖頭,“不,不,沒,沒有?!?/br> 蕭青煙嘴角微揚,“我說過了,我不參與你們的事,你不必這般防著我?!?/br> 齊茹兒扯了扯嘴角,“墨妃當真是風趣?!?/br> 她以為林墨是一個為了王爺跳望星樓的烈女子,可經(jīng)過方才她才知曉,原來林墨并非她想的那樣。 皇后娘娘千叮嚀萬囑咐,叫她小心行事,看來是對的。 尋常娘子好歹會裝上一裝,可林墨倒好,上來就將所有事都挑明了,這反而叫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所以,她只得在一旁賠笑。 蕭青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噗嗤一笑,“時候不早了,齊側(cè)妃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過幾日可是要進宮見皇后娘娘呢?!?/br> 齊茹兒欠了欠身,“那妾這就告退了。” 羽香看著齊茹兒離開的背影,雖心中爽快,但依舊有些擔心,“娘子,咱們這般挑明了,無疑是讓她們站在了一起,那以后……” “不錯。”蕭青煙瞇了瞇眼,“她們站在了一塊兒,也未必是件壞事?!?/br> 羽香不太懂她的意思,卻聽蕭青煙再道,“挑明的好處,其一是讓她們忌憚,其二,她們便有了共同的目標,林璇不蠢,齊茹兒亦然,你猜猜,最后她們會不會打起來?” 身處深宮多年,那些明明暗暗的爭斗她早已司空見慣,她不屑與她們爭,唯一的法子便是先發(fā)制人。 而且若是她們當真被抓住了把柄,無論對錯,她都可以名正言順光明正大地治她們。 老皇帝說得對,相較于陰謀,陽謀更考驗人心和人性。 眼下就看她們識不識趣了。 兩人回了院子,院子里的紅綢一早被拆掉了,蕭青煙這才看清院子的真正面目。 她微微蹙眉,這院子雖不大,但構(gòu)造卻與菡萏院很是相似。 羽香淺笑一聲,“王爺當真是用心,是怕娘子住不慣呢?!?/br> 良夕正在院子里指揮著一個雜役翻地,見她回來了,忙迎了上來,“娘子,方才阮齊護衛(wèi)送來了一些蔬菜花植的種子,還帶來了個雜役?!?/br> 她指了指那拿著鋤頭的雜役,又道,“阮護衛(wèi)說,王爺怕娘子住不慣,便將這個院子建造成了菡萏院模樣,還叫婢子也將那些蔬菜花植種上,婢子自作主張,已經(jīng)叫那雜役去翻地了?!?/br> 蕭青煙瞇了瞇眼,若此事落在林墨頭上,林墨定會興奮地到處布置,可她從來沒有那個講究。 當年在戰(zhàn)場上,尸林血雨中她都睡過,如今只不過是個新院子罷了。 然而她不想讓幾個侍婢失望,畢竟這兩個侍婢是這世上唯二與林墨息息相關(guān)之人。 所以她點點頭,“做得好?!?/br> 良夕笑開了花。 蕭青煙正要往回走,一轉(zhuǎn)身,她卻頓了頓,“一會兒地翻好了,叫那雜役來見我?!?/br> “好嘞!”良夕領(lǐng)命下去了。 羽香扶她回屋子,嘴角卻依舊微微勾著,“娘子太寵良夕了?!?/br> 蕭青煙一愣,“我寵她嗎?” 羽香笑而不語。 蕭青煙撐開手,示意她將身上的這件笨重繁瑣的禮衣?lián)Q下來,“你吃味了?” 羽香微微一愣,隨即又笑道,“娘子哪里的話,婢子是心甘情愿追隨娘子的,娘子說什么便是什么,哪里會吃什么味?” “哦?!笔捛酂熮D(zhuǎn)過身,看她,“那阮齊的話呢?” 羽香手中的動作一頓,耳根竟有一些發(fā)紅,她低眉,“娘子說什么呢?” 蕭青煙莞爾一笑,“罷了,將來你若是想好了,就來告知我,我會許你走的。” 羽香則是目光堅定,“婢子不會走的,就算娘子趕了婢子,婢子也不會走的?!?/br> 天上地下,她此生就想追隨著她。 她將換下來的禮衣疊放整齊,再幫蕭青煙換上了一件輕便的黛色襦裙,“娘子是要出門?” “恩?!笔捛酂熃o自己戴上面紗,“今日紅袖堂,來了位來自江南的花魁娘子,我去看看?!?/br> 羽香一愣,“婢子怎么沒聽莫娘子提過?” “去了便知曉了。”蕭青煙戴上冪籬,看了她一眼,“你也換身衣裳吧?!?/br> 半個時辰之后,有一黛一碧兩個身影從王府后院一個不起眼角落的后門里走了出來。 她們紛紛戴著冪籬,看不清楚長相,但看身段,卻是世間少有。 兩人鉆進了一輛質(zhì)樸的馬車,很快,馬車便悄無聲息地隱匿在了人群之中。 紅袖堂自開堂以來,一直受眾人歡迎,不僅僅是因為附庸風雅,在這里還能看到來自不同國度的艷麗小娘子。 東海國的娘子長發(fā)如藻,暹羅國的娘子纖纖細腰,西域的娘子金發(fā)碧眼,晁芳國的娘子個子雖高,但聲音婉轉(zhuǎn)宛如夜鶯。 這些娘子遠道而來,也不過是為了繁華的東京城混一口飯吃,她們又不想委身于平康坊的各個歌伎舞坊,于是紛紛在紅袖堂內(nèi)落了腳。 正因此,更是紛紛引來好些顧客,有些是為了紅袖堂內(nèi)的歌舞吃食,有的則是為了一睹異國風采。 今日的紅袖堂比往日更熱鬧些,聽聞今日有一位來自江南的花魁娘子要上臺獻舞。 紅袖堂開堂以來,從未有過花魁娘子,所以眾人紛紛翹首以盼,只望這花魁娘子能讓他們眼前一亮。 那輛質(zhì)樸的馬車從紅袖堂的后門悄悄停下,碧色身影率先下車,轉(zhuǎn)而去扶她身后的黛衣娘子。 “娘子,咱們?yōu)楹我獜暮箝T進去?” 就算羽香聰慧了得,但依舊想不明白自家娘子所為,她們是來看花魁娘子的,不是應該從前門進去,尋個位置好的雅間等著嗎? 難道那位花魁娘子在后門嗎? 莫娘子前來相迎,見她依舊一身黛衣,連連道,“客人們都等不及了?!?/br> “無妨?!笔捛酂熥允怯崎e自在地進了后院一處廂房,“就讓他們多等一會兒。” 從兩人的對話中,羽香猛地心尖一顫,她也終于明白蕭青煙從后門進來的意圖。 她慌忙追了上去,“娘子,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