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頭鐵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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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他微微抬手,手中的簪子被他投擲了出去,剎那間,那枚長且鈍的素簪子,直直被打入了阿一布的腦子里。 他應(yīng)聲倒地。 李淮用完最后的力氣,直接脫力倒在了地上,可他的精神依舊緊繃,對著出口道,“出來吧?!?/br> 蕭青煙輕步近前,見他面色蒼白倒地不起,整個人仿佛被鮮血浸染,亦是一驚。 “你怎么樣?” 李淮眸光微動,瞳孔中倒映出一個身披戰(zhàn)甲的紅色身影,他唇角微微勾起,啞聲道,“你來了?” 蕭青煙將他扶了起來,他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撕爛,都在滲著黑色的血,她微怔,“你中毒了!” “不是讓你走的嗎?”此時的李淮頭腦仿佛炸裂一般。 他緊緊抓住蕭青煙的胳膊,將臉埋在了她的臂彎里,口中喃喃道,“不是讓你不要來嗎?為何還要來?” “你說什么?”蕭青煙正四處尋找能幫他解毒的藥,可是室內(nèi)瓷瓶東倒西歪,根本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解藥 而此時,門外突然來了一些人,她抬眸,卻見阮齊一身血污慌張地跑來。 他來不及給蕭青煙行禮,從懷中拿出一顆百毒丹當(dāng)李淮服下。 丹藥入喉,李淮頓感清爽不少,阮齊將他扶起來,“多謝四娘子救我家郎君。” 蕭青煙微微頷首,問道,“可尋到王詩柔了嗎?” 阮齊點頭,“王五娘被關(guān)在一個單獨的密室之中,想來那些人是想將王五娘當(dāng)保命的籌碼?!?/br> 蕭青煙見到王五娘時,外面的天快亮了,王詩柔正在一輛馬車里休息,面色有些蒼白。 “五娘,你可曾記得,是誰擄走的你?” 王詩柔眉心一頓,“你,你是她嗎?” 蕭青煙點頭,“我不是林墨?!?/br> 王詩柔扯了扯嘴角,長吁了一口氣,“你應(yīng)該有所猜測了吧?!?/br> “恩?!笔捛酂燁h首,“有人不想讓你當(dāng)太子妃,你知道是誰?” 王詩柔目光平緩,但眸光里卻帶著一絲不屑與憤懣,“我與她并稱京都第一才女,此事想都不用想。” 她看向蕭青煙,“你也知道了,是嗎?” 良久,蕭青煙微微低下頭,終究嘆了口氣,“林墨很喜歡她。” 王詩柔暗自咬牙,“那里面的東西,你也看見了?” 蕭青煙點頭。 “我在里頭發(fā)過誓,若我還有命逃出去,我勢必將害我之人,碎尸萬段?!?/br> 王詩柔在林墨面前一直都是以溫柔阿姊自居,如今她露出這般猙獰的表情,蕭青煙還是頭一回見。 也對,換做是她,何止是碎尸萬段,她必定要讓幕后之人也嘗一嘗那些東西! 正月里,竟發(fā)生如此大案,李俊勃然大怒,傳下令來徹查此案。 好在王詩柔完好無損,只是受到了些驚嚇,莫不然整個瑯琊王氏,怕是定要將這東京城鬧個天翻地覆才罷休。 只沒想到聽聞林墨也被劫但平安回來,余老夫人與林澤倒是沒有過分責(zé)怪,只是在菡萏院下了禁足令,讓她好好反省便罷了。 所以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蕭青煙只得坐在菡萏院,仰望著星空,默默地圍著火爐。 “娘子,廊下冷,咱們還是回屋吧?!庇鹣憬o她披上了大氅,“五娘送了些元宵來,說是宮里賞的,娘子可要嘗嘗?” 蕭青煙眸光一黑,從前老皇帝在的時候,上元節(jié)時也經(jīng)常給宮里的人發(fā)元宵,說是只要百姓平安喜樂,他便能煩惱全消。 當(dāng)時她還笑他天真,可事實證明,老皇帝說的沒錯,而且也在盡量給百姓平安喜樂。 可李俊呢?李俊做了什么? 且不說天災(zāi),這些年人禍連連,他卻束手無策,只念著手里的那些權(quán)利,卻又惦記著收權(quán),而百姓的生計他卻全然不顧。 甚至敵國藥師在皇城腳下做了那些事,他卻什么都不知道! 這天下,他要了又有何用? 最合適當(dāng)皇帝的晉王已經(jīng)死了! 蕭青煙眸色有些朦朧,老皇帝啊,你告訴我,這一切可還有挽回的余地嗎? “娘……娘,外面冷,可要進屋?”羽香再問。 蕭青煙瞇著的眼眸突然一亮,“誰!” 突然,有兩道黑影閃進了院子,在她身側(cè)的暗處勘勘站穩(wěn)。 就連一向沉穩(wěn)的羽香也被嚇得后退了半步。 待看清來人,她更是震驚地說不出半句話,只能捂住嘴巴死死的釘在了地上。 阮齊見她這般,只好上前將她拉走,瞬間,火爐旁只剩下兩人。 一人站著,一人坐著。 “燕王殿下星夜闖院,可有什么急事?”蕭青煙給他沏了杯茶。 李淮定定地站在那里看著她,又圓又亮的明月掛在蒼穹,如玉的月光將她整個人都籠了起來。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淺粉色襦裙,活脫脫地像一只月宮里的小兔子——倘若她一直這般安靜的話。 良久,從懷中拿出一個十分精美的盒子,輕輕地放在她面前的幾子上。 “這是我這幾日做的一支簪子,就當(dāng)是我還四娘簪子的利息?!?/br> 他的聲音溫柔了不少,蕭青煙抬眸,見他身著一件紫黑色的圓領(lǐng)衣袍站在暗處。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的行為動作可以看出,他的傷還未好全。 “你的傷……”蕭青煙終究問出了口。 突然,他身形一軟,在她面前癱坐了下來,蕭青煙趕忙去扶,月光與火光之下,她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慘白一片,沒有任何血色。 “你的傷還未好?” 李淮默默點頭,“想著上元節(jié),你定會被禁足,便特地來賠禮,誰想……” “先好好坐下?!笔捛酂煂⑺龅揭慌宰颗裕屗看钤谏厦?,“小女不過是一介庶女,又何必勞煩燕王親自來賠禮?” “四娘可還在生氣?”李淮道,“可是氣在城隍廟地底下時我騙了你?” 蕭青煙蹙了蹙眉。 李淮接著道,“那是我部署了許久的計劃,在我認識的所有娘子中,唯獨四娘機智聰慧,能夠臨危不亂,也唯獨四娘……” 唯獨她有那個能力化險為夷。 “別說了?!笔捛酂熇渲?,“時候不早了,燕王請回吧?!?/br> 李淮低眉,略顯委屈,卻半天沒有一句話。 蕭青煙見他這般,只好轉(zhuǎn)身將幾子上的茶盞端起,送了過來,“先喝點茶水?!?/br> “多謝?!崩罨刺撊醯亟舆^茶水,喝了一口。 “那簪子,你不打算打開看看嗎?”他殷切的看著她。 蕭青煙本想拒絕,可看他這副樣子,她又不知該說什么,于是扭過身,將那盒子拿了起來。 打開一瞧,里頭竟是一枚玉簪,被打磨得很是光亮,上面還刻著一朵菡萏,很是精致。 “這是?你做的?” 李淮點點頭,“我親手做的,還望四娘能夠喜歡?!?/br> “恩?!?/br> 蕭青煙點點頭,從未有人送過她簪子,從前在宮里,那些花里胡哨的簪子她不喜歡,所以平日里她總喜歡簪著素簪子。 在林府,她是庶女,更是沒資格戴那些花里胡哨的簪子,所以她也樂得其所,戴著那些沒什么花樣的簪子。 手中這簪子,用的玉也不過是普通的和田玉,簪體簡單,既符合她的品味,又符合她的身份。 她暗自一笑,“燕王有心了。” “給四娘賠禮豈能敷衍?”李淮笑了笑,“這只是小小利息罷了,本王說過,四娘贈簪之恩,他日必還?!?/br> “不必了。”蕭青煙將那玉簪子隨手簪在發(fā)髻上,“這個足矣?!?/br> 她不愿占人便宜欠人人情,更不愿受人恩惠,這簪子看上去雖廉價,但上面雕刻的菡萏卻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就憑這一點,便足以證明他的誠意。 李淮很滿意她戴了玉簪,月光美人玉簪幾乎融為一體,他嘴角的笑容遲遲放不下來。 “有消息稱,東海王子不日將進京與皇兄和談,屆時怕是會迎娶一位貴女回去。” 蕭青煙微微一頓,“燕王說這些作甚?” 他看她的眼神漸漸有些深了,“聽聞那東海王子身高八尺,銅頭鐵臂,一身腥味兒,很是丑陋。” 他微微一笑,“我不過是想提醒四娘一句,若是今后四娘遇到他,莫要害怕。” 蕭青煙眸光一動,“多謝燕王提醒?!?/br>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比铨R正要過來扶他,卻被他瞪了回去,“出門匆忙,還未來得及吃一口飯食?!?/br> 他的視線落在了幾子上的那幾個元宵身上。 蕭青煙示意羽香將那些元宵包起來,“這些元宵是五娘差人送來的,說是宮里賞的,燕王若想吃,請隨意?!?/br> 李淮想要起身,卻起了好幾次都無果,“那多不好意思?” 見他如此艱難,蕭青煙只好過來親自扶他,“這本就是宮中賞賜,殿下吃了,自是合理的?!?/br> 李淮滿意地靠在她身上站了起來,“好,多謝四娘?!?/br> 阮齊接過食盒,過來扶自家王爺。 李淮默默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四娘,我們改日再會。” 說完,他便在阮齊的攙扶下一個閃身,在院子里消失了。 大約過了好幾里地,方才還虛弱地只能靠墻才能面前站著的李淮,一下子直起了腰身,單足點地,在一處屋檐之上落了下來。 阮齊跟了上來,懷中抱著食盒,撓了撓頭,“郎君,您這樣騙四娘,若是被四娘發(fā)現(xiàn)了,可得了?” “她一向吃軟不吃硬。”他高傲地揚起下巴,甚至在屋檐上坐了下來。 他向阮齊伸出手,“拿來!本王餓了。” “郎君都三日沒吃東西了,能不餓嗎?” 自城隍廟回去之后,自家郎君便將自己鎖在了屋子里三日三夜,直至方才才從屋子里出來。 出來后便直奔林府菡萏院,哪里有時間吃東西?阮齊一邊埋怨一邊從食盒里拿出元宵。 李淮吃了一口,滿意地點了點頭,“御膳房里的東西確實不錯,只不過,她吃不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