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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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詩柔道,“墨兒確實不勝酒力,原本小女要陪她回菡萏院,只是路上遇到一位侍婢,說是要將她的衣物拿去清洗,所以她才將那外裳換了下來,墨兒一直同我一道,哪里有機(jī)會將御賜之物亂丟?還請相爺明察?!?/br> “是哪個侍婢?”林澤問道。 王詩柔微微搖頭,“是何名字小女實在叫不上,但其中是非曲直,問問躺在外裳下的兩人不就清楚了?” 清風(fēng)這才近前,將那件御賜布匹裁制的外裳掀開,卻見有一男一女兩人正未著寸縷地躺在那里,清風(fēng)驚呼,“小檀!” 王詩柔忽而想起來,“對,那侍婢叫小檀?!?/br> 這邊廂,高曉慧被一個小侍婢引進(jìn)了一間廂房,她的臉上頭發(fā)上身上全都是泥污,需要立刻梳洗一番清洗干凈,那侍婢動作很快,才沒半晌便將熱水準(zhǔn)備好了。 高曉慧喚來自己的貼身侍婢,準(zhǔn)備幫她凈面擦頭,可那濕布剛印上她的臉,她便驚叫了起來。 “輕些!混賬東西!”也不知自家侍婢到底是哪里來的力氣,竟惹得她的臉火辣辣地疼。 ??!侍婢驚叫一聲。 惹得高曉慧怒意更甚,“做什么!想死不是?” 侍婢顫抖著手,指著她的臉,“娘子,你的臉……” 她的臉上不就是些泥污嗎!高曉慧蹙眉,扭頭湊在銅鏡上看了一眼,方才被水印到的臉此刻正在發(fā)黑。 ?。。?! 高曉慧亦是驚叫了起來。 侍婢發(fā)覺自己的手也黑了,便道,“娘子,這水有問題!” 高曉慧咬緊后槽牙,“是林璇!方才讓侍婢推我下水,如今又用這水害我!好一個從長計議!原來她議的不是林墨,而是我!” 侍婢問,“娘子,我們現(xiàn)在該如何?” “回護(hù)國公府!” 林璇再次跪在了林澤面前,一臉無辜,“阿耶,孩兒真不知小檀竟與表兄之間有那般事,孩兒御下不嚴(yán),還請阿耶罰孩兒。” 慕容氏淡淡一笑,“三娘,旁的不說,這里可是后院,是女眷們待的地方,下回可莫要這般疏忽了?!?/br> 見慕容氏對自己女兒陰陽怪氣,王氏不憤,“相府后院什么時候輪到三娘管了?” 慕容氏一時語塞,如今相府的中饋正在她手上,她方才只顧著冷諷,竟忘了此事,她頓了頓,便起身在林澤面前跪了下來,“相爺,是妾的疏忽。” 林澤看著自己的夫人妾室嫡女庶女以及不遠(yuǎn)處草亭的那場鬧劇,實在氣不打一出來,他將慕容氏扶了起來,“罷了,把那丟人東西給大娘送回去。” 相府如今有兩位大娘,林澤的大娘早已經(jīng)嫁進(jìn)皇宮成了林妃,另一位大娘則是余老夫人的女兒、林澤的meimei、袁南的生母林珊。 林珊與余老夫人一般,極其疼愛袁南,幾乎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因著她二人的寵溺,林澤也不好對袁南做出什么處罰,只好將他送回給林珊。 好好的一個賞月局,竟被這一場鬧劇弄得不歡而散,林墨被扶進(jìn)了菡萏院,大約是醉酒,她顯得格外的迷糊,王五娘將她送回來之后,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自她走后,床榻上那張紅撲撲的臉微微一動,一雙明亮的鹿眼帶著一絲肅殺的氣息,羽香此時從外面進(jìn)來,眼中亦是帶著一絲欣喜。 “娘娘果然料得不錯,那高娘子以為是小檀將她推進(jìn)的荷花池,恨上三娘了!”羽香將那藥粉拿了出來,“只可惜這東西已經(jīng)用完了?!?/br> 蕭青煙眸光微微一動,其實在高曉慧將林墨拉到荷花池旁時,她便已經(jīng)成功占據(jù)她的身體了,正當(dāng)高曉慧要推她時,她暗中拉了拉她的腰帶,只輕輕一下,她旋身一躲,高曉慧便掉下去了。 之后她又將身子還給了林墨,免得眾人起疑,這一切幾乎是水到渠成。 羽香眼底帶著一絲狠辣,“只不過,三娘故意引姑郎君來欺|辱娘子,咱們卻只廢了小檀,實在是……” “怎么?你還想讓三娘也躺過去?”蕭青煙微微抬眸,眼中帶著一絲威嚴(yán)與調(diào)|笑,像是在說一個什么好玩兒的玩意兒般。 羽香猛地點頭,“三娘這般害我們娘子,婢子定要讓她吃一回同樣的苦頭才是!” 原本今日她是要隨侍在自家娘子左右的,可昨夜娘娘突然醒來,吩咐讓良夕去隨侍,讓她在暗中觀察,果不其然,良夕被他們支走,而她在暗處親眼看到了三娘和小檀的一舉一動。 正因如此她才有機(jī)會在小檀離開草亭之后,伺機(jī)下手將小檀打暈,讓她假扮自家娘子,躺在草亭。 只是這般做實在是便宜了始作俑者。 蕭青煙嗤笑一聲,這個侍婢還真有幾分她的個性,一樣的睚眥必報,一樣的心狠手辣,她是越來越喜歡她了,“不急,以后有的是機(jī)會?!?/br> 給林璇制造了個使絆兒的,她的日子以后怕是不會好過,如此一來,林墨的日子就會清凈許多。 林墨清凈了,蕭青煙便會有更多時間籌備和計劃她的復(fù)仇。 當(dāng)年她不懂事,輕信了李俊的花言巧語,利用她在先帝面前當(dāng)淑人之便,幫他偷了遺詔,并篡改了繼承人的名字,這才有李俊如今的高高在上的榮華富貴。 如今她大難不死,自是要掰正她曾經(jīng)犯下的過錯,她不僅要讓林澤蕭東極等人落馬,她還要讓李俊從那位置上下來! 而做這些事,必須要周密的計劃和籌備,她如今被困在相府,根本無法做到! 所以,她必須要讓林墨安全且清凈。 果不其然,這些日子菡萏院清凈了不少,這期間納蘭馨兒倒是路過幾回,給林墨匆匆診了脈,留下了些藥便走了。 納蘭世家果然是醫(yī)道世家,才不過一個月的功夫,蕭青煙便覺得林墨的身子漸漸好了些,雖還不能舞刀弄槍侍弄長矛,但騎馬倒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蕭青煙微微揚起嘴角,能騎馬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這期間,羅叔來過一趟,帶來的是京都其他暗網(wǎng)的消息,通過這么長時間的尋找,他終于尋到了六個。 當(dāng)年京都暗網(wǎng)有足足百人,如今竟尋回來了六人,失望也是有的,但失望過后倒也慶幸,有用的人,宜精不宜多,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僅憑這六個人,照樣能在東京城掀起一陣颶風(fēng)! 這日,良夕從外頭采買回來,神色有些慌張,羽香見狀慌忙問道,“良夕,你這是又聽到什么了?” “夫人!夫人病了!”良夕道,“婢子方才聽了一耳朵,說是自那日賞月局后,夫人便連夜發(fā)了高燒,相爺與三娘一連請了好些醫(yī)者,都不見好?!?/br> 羽香蹙眉,“怪不得納蘭醫(yī)生這幾日三天兩頭往相府跑。” “可留香院沒讓納蘭醫(yī)生進(jìn)去?!绷枷Φ?,“說是,因為納蘭醫(yī)生是個娘子,不讓進(jìn)?!?/br> “這是個什么話?”羽香也被這說法驚著了,哪里有病了還分娘子醫(yī)生和郎君醫(yī)生的? 良夕點頭,“這古怪就古怪在這兒,聽聞七日前有個道長不請自來,在夫人院里溜達(dá)了一圈之后說,院子里有邪氣?!?/br> 說著她的聲音暗了下來,“相爺知曉后慌忙吩咐此事不得聲張,若非我與暮云閣的小綿是過命的交情,她還死守著不肯說呢?!?/br> “七日?”蕭青煙挑眉,“有意思。” 林墨正在練字,此時正放下筆,“阿因是想到了什么?” 蕭青煙冷笑一聲,她可不會告訴她,當(dāng)日君寶山,她是被困在祭臺上日曬雨淋整整七日之后被祭司的。 無論是道家還是禮祭,單數(shù)都有特別的意義,王氏中邪的這七日,還真是有些耐人尋味。 “沒什么,好好練你的字!”她微微抬眸,眼中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 是夜,林墨做完功課早早便睡了,蕭青煙成功奪了身子起了身,夜風(fēng)習(xí)習(xí)萬籟俱寂,正是夜探的好時機(jī)。 可她還未站起來,卻聽到她的窗戶有一絲異動,羅叔功夫好,悄無聲息就進(jìn)來了,而此人似乎有些笨拙,見那人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從窗戶外頭爬進(jìn)來,她才沉聲,“誰?” 果不其然,那人渾身一震,嚇得險些摔倒在地,但很快那人立住了身子,借助微弱的月光,蕭青煙看清了他的臉。 是林宏。 林宏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包裹,默默地放在了地上,“前幾日我看到有人在你院子周圍埋了這個,我給你挖來了,你好自為之?!?/br> 他正要走,但轉(zhuǎn)身時又想起了什么,道,“我欠你的恩情算是還了,以后我們兩不相干?!?/br> 說完他邁開步伐,笨拙地從窗戶爬了出去,只是由于天色太暗,他有個地方似乎踩空了,于是蕭青煙便聽到砰地一聲人落地的聲音。 今日守夜的是羽香,她顯然也聽到了屋子里的動靜,便輕輕拉開房門,小聲問道,“娘子,可是要起夜?” 蕭青煙點起燈燭,蹲下|身來,翻看了一下地上的那個包裹,眼底閃過一絲肅殺,“羽香?!?/br> 這語氣羽香一聽便知她不是林墨,于是她恭恭敬敬地走了進(jìn)來,“娘娘有何吩咐?” 她指著地上的包裹挑眉,“給你看個好東西。” ※※※※※※※※※※※※※※※※※※※※ 林宏是個cool 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