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八百漢騎戰(zhàn)胡寇
柳初、張瑛、李矩、郭默四將合圍,將薊城周圍堵了個嚴嚴實實。 而在城中,趙廣穩(wěn)坐中軍帳,指揮著祖逖、劉琨、薛季等親隨將領,嚴守城池,不放胡卒一兵一卒進城。 石勒的情報其實沒錯,薊城之中,漢軍確實不滿二千人,要是石勒在城頭阻擊戰(zhàn)中,不疑神疑鬼的話,拿下一段城垣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問題就在石寇跌落城下的那一聲慘叫,讓石勒心中的期待猛然消失,他想到的是司馬望之死、司馬孚之死、周曷朱之死,劉淵之死.........。 不,他石勒還不想死,他要活著。 唯有撤退,才能有一條活路。 在劇烈的大起大落之后,石勒選擇了心中最為穩(wěn)妥的想法,但他卻不知,趙廣已經(jīng)算死了石勒既想要搏一搏,又想要求生存的矛盾心理。 患得患失,正是兵家之大忌。 石勒在吐槽趙廣輕敵冒進、置身于險地的同時,卻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沒有得力謀臣,只依靠自己的直覺,石勒已經(jīng)走投無路。 風雪漸息。 撤退中的諸胡又饑又餓,攜帶的餅子早已經(jīng)啃完,他們本想著進城之后,有熱湯有蒸餅,而現(xiàn)在除了冷風和凍雪之外,卻什么也沒有。 “不走了,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薊城?!惫戴庀?,一名腳被凍傷的胡軍小酋帥叫嚷了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 郭敬大怒,用腳踢倒這胡酋,罵道:“不走等死嗎?不一會兒,漢狗就出城了,你就等著頭被砍去吧?!?/br> 郭敬雖然是后營將領,但卻是漢人,這些胡酋只是看在石勒的面上給他三分面子,現(xiàn)在石勒因攻城失利威望掃地,郭敬這一腳立時激起了胡酋的怒氣。 “漢狗,你就是漢狗,這一仗要不是聽了你們這些漢狗的胡言,我們怎么會失敗?”這胡酋也是兇悍之輩,平素蠻橫慣了,見郭敬叫罵自己,也自不服的叫喊起來。 他這一叫嚷,讓四下里滿心怒氣的胡卒們更加煩噪,其中有暴烈性子的胡卒突然拔刀出鞘,一下捅進了郭敬的腹部。 “漢狗,小人,jian賊去死。”在胡虜?shù)慕辛R聲中,中刀的郭敬瞪著不愿相信的眼睛,慢慢的倒了下去。 雪依舊在下,郭敬的身下,流出的血凝結(jié)成一道觸目驚心的血道。 石勒引軍在前,風雪中他只聽到身后有呼喊叫罵的聲音,似乎是郭敬在說些什么,腳步稍一停頓之后,石勒又繼續(xù)大步向前,他的眼神也越發(fā)的冷酷異常。 這一世的征途上。 總有人掉隊,總有人加入,石勒在乎的唯有實力,唯有軍隊,友情、親情,那是漢人名士們的奢侈品,都去他媽的吧。 —— 薊城西門。 赤兔馬的前蹄不時的揚起,催促著主人快快出征,它已經(jīng)枯噪的等在城中的馬廄里好久了,這大好的風雪,遍地的枯黃,和家鄉(xiāng)西域的荒漠是如此的相像。 從打探的斥候處得悉諸路漢軍已經(jīng)合圍,石勒正在包圍圈中左沖右突的消息,趙廣終于按耐不住要出城會上一會石勒。 圍堵的漢將雖多,但石勒這種屬泥鰍的,萬一被他再鉆個空子溜走,他趙廣這一次北上的意義就少了一半。 占領幽州,只是穩(wěn)定住了北疆,而要想讓北地長治久安,還是要將石勒這等不穩(wěn)定因素給消滅掉。否則的話,等趙廣回師中原,石勒再跳出來惡心人,那就不妙了。 統(tǒng)一天下的時機已到。 石勒不是始皇帝、不是劉徹、不是李二,一個割據(jù)政權(quán)的胡虜皇帝,縱算有些本領,也不可能逆天翻盤。 “人生寂寞如雪,后三國的猛將實在太少,要是前三國,就算那呂布呂奉先在前,又有何懼?”趙廣在心里裝逼嘆息。 百鳥朝鳳槍已經(jīng)滿級,七探盤蛇槍到了八級,石勒的武力值充其量也就85左右,解決了這個勉強算得上的對手后,晉國那邊沒什么強人,吳國陸抗也去世了,只怕要等到冉閔、苻堅、慕容垂等人出世,才又是一輪英雄豪杰競風流。 趙廣率八百漢騎出城! 一路之上,尋著胡虜?shù)狗诘氐氖w疾奔,郭敬冰冷的軀體被棄于道旁,如同一截枯黃的朽木,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被食腐的動物盯住,然后被啃成一堆堆白骨。 昌平南。 石勒與柳初、張瑛兩部漢軍遭遇,一方是士氣低落的敗卒,一方是渴望勝利的悍卒,結(jié)果自然可想而知。 一敗再敗。 石勒拋下張越帶著二百余替死鬼斷后,率領最后的千余殘騎轉(zhuǎn)向東北方向,此時他對于經(jīng)營幽州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了,逃亡大草原是他最后的選擇。 依附鮮卑也行。 只要有兵,有部眾,他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再不濟的話,石勒準備帶著手下的羯胡騎兵遠遁西方,學當初西遷的匈奴人,另覓一處所在發(fā)展,不和趙廣這等開了外掛的對手玩了。 可惜,石勒這個想跑的念頭,來得太晚了。 在薊城北、漁陽以西與右北平交界的地方,石勒這股殘騎再次與老對手李矩遭遇,這一回雙方的力量對比發(fā)生了大翻轉(zhuǎn)。 李矩、郭默有四千人馬,石勒手底下只有千騎,誰打誰? 不消說的,石勒求生能力驚人,再次拋下一隊胡騎斷后,自己準備奪路狂奔而逃,但這一次,他手底下的這些胡騎卻不干了。 憑什么咱要斷后,這生死關頭,咱也想快一點逃跑? 抱著這一個目的,石勒的馬頭一拔轉(zhuǎn),胡騎們就不約而同的跟著逃竄,其中也有聰明一點的,知曉漢軍的主要目標是石勒,很干脆的朝著無人的側(cè)翼狂奔。 李矩、郭默一通大砍大殺。 斬首胡酋人頭好幾十個,到最后郭默的刀都卷刃了,卡在胡卒的脖子里硬是拔不出來。 石勒搏命逃亡。 胯下的戰(zhàn)馬已經(jīng)跑得渾身是汗,馬軀直打著哆嗦,加上嚴寒的天氣,這馬不消說的,能再活過一天都是奇跡。 石勒絕望了。 他的耳邊,又響起了齊聲有力的戰(zhàn)馬踏地沖殺的轟雷聲響。 待抬頭看去,只見一隊漢騎正飛快的迫近,前面一匹高大神駿的火紅色戰(zhàn)馬,馬鞍上端坐一員漢將,銀色的鎧甲,紅色的大氅,閃爍著寒芒的亮銀槍.........。 “趙廣,趙閻王?”石勒驚聲嘶呼,兩股不自禁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