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益民湊過去說道：“鄒總，完成河東的布局之后。我們就可以過河去與高廷元的廷元集團硬碰硬了?，F(xiàn)在廷元集團群龍無首，我們以有心算無心，肯定能夠一舉擊敗廷元集團，順利在河西站穩(wěn)腳?！?/br>
    “嗯，這種事情還是要用陽謀。”鄒家豪說道。

    譚山中心醫(yī)院中層干部會議在會議室中召開。

    “……我院今后幾年的人才引進將以引進高學歷高層次人才為主，原則上不再增加普通編制。各個科室應立即著手制定人才引進計劃。包括進修計劃。未來人才的儲備通過兩個途徑。一個是自己培養(yǎng)，送一批年輕有為的青年大夫出去進修，提升他們的業(yè)務水平。另一個，就是通過人才引進政策引進高層次人才。當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制定我院人才引進的政策。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金鳳凰。沒有好的人才引進政策，引不來真正的人才。所以，在人才引進方面，我們要舍得出點血。因為對于中心醫(yī)院的長遠來說，是非常值得的?！比~漢佐在會上的講話引起臺下議論紛紛。

    “聽說了沒？醫(yī)院打算給引進博士一套住房，還有十萬元安家費，另外還有二十萬科研啟動金。如果是著名專家的話，待遇更優(yōu)厚，聽說一來，直接是一套別墅，一百萬安家費，還有一個獨立的研究中心，一百萬科研啟動金?！?/br>
    “到時候，人家跑過來拿了安家費就跑?！?/br>
    “這不可能。拿安家費，必須在這里工作滿一定的年限。其實不一定能夠吸引到別人。能夠拿到這些待遇的人，到哪里去同樣能夠拿得到。譚山這個地方太小了，待遇再好，別人未必肯來?！?/br>
    “這倒是，一個好平臺可不是錢能夠買來的?！?/br>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要自己培養(yǎng)人才。不知道給每個科室多少個進修計劃。到時候怕是爭這些進修名額，要爭得頭破血流了?！?/br>
    ……

    “安靜安靜！”葉漢佐連忙維護起會場的紀律來，“我就知道大家會有很多想法，院黨委根據(jù)別的地方的同類醫(yī)院制定了一個初步的人才引進方案的草稿。大家看一看，拿回去討論一下，集中一下干部職工的意見。請大家以長遠的目光去看待這個人才引進方案。醫(yī)院的層次提升了，對于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有利的。一個人才引進來，可不僅僅是多了一個高水平人才，最重要的是能夠帶動醫(yī)院的發(fā)展?！比~漢佐說道。

    “葉院長，我有一個不明白的地方。”程冠樺說道。

    “請說。”葉漢佐讓程冠樺提出來。

    “我們自己培養(yǎng)的人才能不能夠與引進人才享受同樣的待遇？我們自己的專家能不能夠享受同等級的待遇？”程冠樺問道。

    “有一定的待遇，但是肯定不會與引進人才相同?！比~漢佐說道。

    “但是，有個問題。內(nèi)外部一致，本院的專家們干脆投別的醫(yī)院怎么辦？”程冠樺問道。

    葉漢佐愣住了，之前他們也是考慮到了內(nèi)部專家的待遇問題，但是現(xiàn)在聽程冠樺這么一說，醫(yī)院采取的政策還真是可能將中心醫(yī)院的一些人才逼走。

    “你的意見非常好，院黨委還需要研究之后再做決定?！比~漢佐說道。

    這里透露了一個最為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醫(yī)院準備派一批醫(yī)生出去進修或者攻讀碩博士學位。提高學歷已經(jīng)成為未來的大勢之趨。

    但是每個科室的名額肯定是有限的，將來誰能去，誰不能去，又會是一場龍爭虎斗。院級領導，醫(yī)院的中層干部此時只怕也是各自盤算。各自都在心里默默地盤算各自的人選。

    第一百三十九章 選擇是種痛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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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醫(yī)院召開了中層干部會議之后，醫(yī)院里關于人才引進與醫(yī)院醫(yī)生進修計劃的討論便沒有停止過。討論稿已經(jīng)到了各個科室。當然大家最關心的是將來待遇的改變。

    “秦川，聽說了沒？醫(yī)院轉型之后，收入分配會發(fā)生巨大的改變。以后分配收入不看你能不能治病，而是看你是什么文憑。將來人家一個博士收入分分鐘秒殺我們。”何小康對于這個方案的理解，便是這樣。

    “我看過了，其實沒什么差別。關鍵是沒有漲工資的計劃?，F(xiàn)在都在爭那個進修名單?！鼻卮▽τ谶M修心里還是很矛盾的。

    如果能夠拿到進修名額，到更高的醫(yī)院去學習工作一段，對提升自己的能力是有著非常大的幫助的。在更高的醫(yī)院里，能夠碰到更多更復雜的病例。不說別的，就是在南雅醫(yī)院里，看到的過的病例就是譚山市中心醫(yī)院比較難碰到的。畢竟南雅醫(yī)院是三湘省最好的醫(yī)院，很多疑難疾病在三湘省各地醫(yī)院沒辦法解決之后，便送到了南雅。

    秦川現(xiàn)在不擔心沒人教，而是很難碰到各種類型的病人。雖然空間里能夠進行模擬，但是模擬總是與實際的情況有著極大的差異。系統(tǒng)里面雖然包羅萬象，卻不可能將所有的病例全部包容在里面，每個病人都是一個特殊的個體。病例幾乎是無法窮舉的。所以，真正的能力不是在空間里面能夠培訓出來的，而是需要在實踐中逐步積累。

    “小川，主任叫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备哒兼脧耐饷孀哌M來。

    “哎。占婷姐，恭喜你陰霾散盡，重見天日?！鼻卮ㄕf道。

    “那是。今天晚上。金玉食府，我請客！不醉不歸！”高占婷心情非常不錯。

    秦川進了程冠樺的辦公室。

    “秦川，坐。你來急診科室半年時間，但是你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超過了所有的老醫(yī)生。這一次進修的機會，我打心里是想給你的。但是你畢竟才了半年時間?？剖依锏钠渌露家呀?jīng)為急診科工作了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這一次的機會。我想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讓何學東去參加進修。一來，何學東來的年數(shù)最多，是該好好出去看看新的東西。二來，何學東這一段的表現(xiàn)也是非常不錯。高占婷、何小康他們都主動放棄了。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夠發(fā)揚作風，不要爭這個機會了?！背坦跇逭f道。

    “主任，你放心，我沒有意見。我才工作不到半年。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己的位置站穩(wěn)。以后有機會再說。”秦川本來就還在猶豫，現(xiàn)在倒好，不用再猶豫了。

    秦川回到科室，高占婷立即問道：“小川，這一次進修沒去成，下一次就該你了。我現(xiàn)在只想簡簡單單的當好一個醫(yī)生，這些事情不去想了?！?/br>
    何小康也笑道：“除非讓方萍跟我一起過去，否則我才不會出去?！?/br>
    這家伙原來是擔心方萍變心呢。

    “哈。你這家伙，竟然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焙螌W東笑著走進來?！昂Φ梦疫€還心里愧疚呢。小川，按說呢，你的條件最好。這樣的進修機會就應該讓你這樣的上進的醫(yī)生出去。但是我也是真的想在醫(yī)術上有一個質的提高。”

    何學東沒有說他其實是想轉?？屏?。在急診混了好些年，專業(yè)全丟了，現(xiàn)在突然想好好干醫(yī)生了，就想著將專業(yè)撿回來。

    “何大夫。你別這么說。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醫(yī)院福利，當然是要側重于你這樣的老資格。要是把名額給了我，那才是我搶了你的呢。”秦川笑道。

    幾個人還正說著話，急救中心呼叫，要求急診科出院前。

    “誰去？”何小康習慣地問道。

    “我去吧?！焙螌W東剛剛得到了進修名額。自然不好躲避，自告奮勇報了名，吳曉明一般都是裝聾做啞的。最近雖然表現(xiàn)好了一些，但是還是沒人愿意跟他一起出院前。

    “我也去吧。”秦川說道。

    秦川提起萬能急救箱便于何學東往外走。

    高占婷本來也想說去，但是正逢大姨媽來了，出院前不方面。何小康就是不太喜歡出院前。寧肯在急診科累死，也不想跑一趟院前。

    上了車，何學東盯著秦川的萬能急救箱說道：“秦川，你的急救箱很特別啊?！?/br>
    秦川笑道：“自己搗鼓出來的，花了我一大筆錢。不過這東西還算適用。”

    “我覺得你小子根本不應該當醫(yī)生，就應該去當科學家?！焙螌W東說道。

    “科學家我可當不好，還是老老實實的當個急診醫(yī)生算了。”秦川笑道。

    “秦川，你以后真的不去干?？?？”何學東認真地問道。

    “以后的事情，誰能夠說得清呢？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鼻卮ㄕf道。

    “作為過來人，我還是想給你一些建議。這急診醫(yī)生不能長期干。急診科的病例來來去去就是那么幾種，長期待在急診科，就只知道插管子了。這一次進修之后，我是準備去專科了。不去也不行了，我年紀大了，不像你們年輕，慢慢地折騰不起了。你以后也要注意，一定不能把專科丟了，不然以后急診干不動，?？埔哺刹涣?，到時候就尷尬了。”何學東也是對秦川非常有好感，才向秦川說了心里話。

    說話中，便已經(jīng)到了。

    患者叫李提火，男性，70多歲。有多年的糖尿病史，以及肝轉移腫瘤病史。在醫(yī)院住了一段時間，沒能夠確定原發(fā)腫瘤的位置。因為患者年齡已經(jīng)很大，家屬不想做積極治療。住了一段時間，患者的痛感改善之后，便出了院。最近兩天出現(xiàn)了意識障礙，患者大兒子李國成呼120。

    救護車一停，李提火的大兒子李國成連忙迎了上來。

    “大夫。大夫，麻煩你們快點，我爸快不行了?！崩顕烧f道。

    秦川連忙提了急救箱與何學東一起下了車，就立即跟著李國成往樓上跑去。

    李提火跟著老大李國成住，李國成住在六層樓房的頂樓，這一趟跑。提著幾十斤急救箱的秦川還沒什么。何學東已經(jīng)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到了李國成門口的時候，一直不停地喘氣。

    看到秦川一點事都沒有，何學東感嘆道：“年輕真好！”

    在門口，秦川與何學東便已經(jīng)，聽到李提火的家人在不停地哀號。

    “爸，爸，你醒醒。我是美云啊，我回來了。你跟我說說話啊?！崩钐峄鸬男∨畠豪蠲涝七吙捱吅?。養(yǎng)兒防老，養(yǎng)兒送終。臨終前。親生骨rou不能再身邊送別，在中國習俗里是非常遺憾的事情。

    “我小妹，剛從東海趕回來。回來的時候，我爸已經(jīng)不能說話了?！崩顕傻吐曊f道。

    進入李定國的家中，李提火躺在床上，已經(jīng)陷入淺昏迷了。全身大汗淋淋，衣服都被汗水泡透了。腹部大量積水，脹得很大。鼓鼓的，像個大皮球一般。

    何學東給老人測了一下血壓：“血壓正常。”

    秦川用手指將老人的眼皮掰開。用強光手電對著李提火的眼睛照了一下，發(fā)現(xiàn)老人的瞳孔對光的反應已經(jīng)有些遲鈍。

    “這兩天，老人家吃過東西沒？”秦川問道。

    “什么都不吃。他說他肚子脹得厲害，不想吃東西?！崩钐峄鸬拇笈畠豪罱鹌颊f道。

    秦川感覺有些像低血糖。當即給老人測了快速血糖。但是測得的血糖數(shù)據(jù)卻是4.4mmol/l。還算正常，將低血糖癥給排除了。

    “大夫，我爸究竟怎么回事?。俊崩罱鹌紗柕?。

    李國成也湊了過來：“究竟是什么?。咳绻前┌Y犯了。我們打算放棄，實在不想讓老人再折騰了。我爸爸自己也說了，如果他再犯病，就別再折騰他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就別再讓他受苦了。”

    “哥你怎么能說這種話呢？我爸將我們辛辛苦苦養(yǎng)大。臨了，我們一點努力都不做，就這么放棄了？”李提火的小女兒李美云瞪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大哥，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小妹，你要是像我一樣，一直在爸爸身邊照顧他?？粗B續(xù)幾年時間受疾病的折磨，你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要是爸的病還有得救，我會，我會這樣么？”李國成覺得有些委屈，五十來歲的漢子，竟然痛哭了起來。

    “小妹，你怎么能夠這樣說大哥？這些年來，爸一直靠大哥照顧，你照顧了幾回？哪一回讓你回來看看咱爸，你哪一回不是推脫工作太忙？現(xiàn)在你孝順了，是不是？還好大嫂沒在這里?！崩隙罱鹌剂⒓刺娓绺绱蚱鸨Р黄絹怼?/br>
    老三李地清見老爸都快死了，一家人還在這里吵，很是惱火：“你們都少說幾句吧。咱爸都快死了，你們就讓他清凈一會吧。醫(yī)生，我爸究竟是個什么情況？我家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給個準話，我們也好做決定。”

    李地清老婆魏曉佳連忙拉住李地清：“你少說兩句?！?/br>
    李美云丈夫張森鵬連連向李國成道歉：“大哥，你別跟美云一般見識。美云其實也是急的。這些年我們沒出什么力，全靠大哥二哥，jiejie照顧。我們心里也愧疚得很?！?/br>
    秦川與何學東這邊也沒法做出決定。從表面上來看，老人的長期受病魔折磨，身體比較虛弱。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卻更像是低血糖啊。但是檢查結果卻顯示血糖正常。

    “小秦，既然不是低血糖，結合老人家的病史，應該考慮惡病質。老人家患了這么長時間的病，身體的機能都在慢慢地下降，所以比普通人更脆弱?！焙螌W東說道。

    “那就別去醫(yī)院了。折騰來折騰去，到頭來還是治不好。何必讓我爸再受苦呢？”老三李地清也是堅決不同意送醫(yī)院。

    “秦川。你看？”何學東的意思是按照家屬的辦法去做，放棄對老人的搶救。

    秦川本來準備同意何學東的意見，但是想了一下，還是說道：“雖然老人惡病質，這是肯定的，但是我還是覺得應該送醫(yī)院去檢查一下。說不定是一些小的問題導致的呢？在這里，我們?nèi)鄙賰x器，光是憑眼睛看，是看不準確的。慎重起見，還是去醫(yī)院一趟。雖然你們不愿意讓老人受苦，但是你們也不能看著他就這么離世吧？至少可以讓他有個和你們告別的機會?！?/br>
    “秦川?！焙螌W東見秦川如此說，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小女兒李美云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哥，姐，還是把我爸送醫(yī)院吧。我回來還沒跟我爸說上話哩?！?/br>
    “送什么送？送過去搶救過來又能怎么樣？還不是讓他多受幾天苦？現(xiàn)在不是花錢的問題。是根本沒必要。你是為了撫平你心中的愧疚才這樣做的。對于咱爸來說，就等于白白承受痛苦。爸患病這些天，我看著他受苦的樣子，就揪心一樣的痛?！崩畹厍鍒詻Q反對送醫(yī)院。

    “可是，就這么看著爸爸在死亡邊緣掙扎，我們什么都不做，你就于心能忍么？”李金萍問道。

    李金萍丈夫張東將妻子扶住，說道：“地清，既然醫(yī)生都過來了，該怎么辦，我們聽醫(yī)生的，好不好？”

    李美云也連忙說道：“大哥，二哥。以前是我做得不好。但是讓我最后能夠給咱們盡一次孝，好不好？這一次，我是請了長假回來的。就是想回來好好地陪著咱爸走完人生最后一程?！?/br>
    李地清被老婆魏曉佳拉住，便沒有說話。

    魏曉佳說道：“平時大哥照顧得最多，也是家中的長子。該怎么樣，還是由大哥來決定?！?/br>
    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李國成。

    李國成是家中老大，想了很久，還是下定了決心：“送醫(yī)院吧！”

    做完決定，李國成終于松了一口氣。

    “趕快，送救護車！”張森鵬激動地說道。

    張森鵬直接將老人背起，快速往樓下走。

    “小心一點，小心一點。”李提火的幾個子女一個個緊跟著。

    秦川一開始還以為這一家是因為醫(yī)療費才不大愿意將老人送醫(yī)院。沒想到卻是因為這樣。有個時候，病患的家屬就會面臨這樣的艱難抉擇。究竟是治療還是放棄。明知道不能治愈，還有沒有必要去延長患者的壽命。選擇延長，可能患者與患者家屬都要承受痛苦。而選擇放棄，患者家屬很長時間，內(nèi)心之中都要接受自己的良心拷問。這里面沒有對錯。也沒有標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