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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懷瑜沖他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哈哈哈盛決, 你怎么來了?” 盛決眼里看到的他,側躺在床上,穿著寬松的病號服, 似乎連膚色都更加蒼白了。 他知道季懷瑜車禍的消息后, 腦子里難以抑制地開始復現(xiàn)當時的情景, 想到他是怎樣在車里翻滾,他就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現(xiàn)在看到他虛弱地躺在床上, 還在沖著他笑,他一向少有波瀾的心也抑制不住地揪緊了一下,一股無力感和憤怒同時襲來。 “如果我不來, 你還準備瞞我到什么時候?” 他來的路上還在想,等到了一定不能兇季懷瑜,現(xiàn)在語氣卻忍不住帶著一分薄怒。 季懷瑜被他的眼神嚇得一哆嗦, 繼續(xù)無力地解釋:“真沒什么事,就是輕微擦傷,我不是故意瞞你,就是覺得一點小傷沒必要跟你說。” “一點小傷你住什么院?”盛決走近了些,他更直觀地感受到了壓迫感。 “我不是嬌生慣養(yǎng)么,正好住院逃避回去上課?!?/br> “我看看?!?/br> 盛決沒再跟他廢話,直接走過來開始解他的病號服扣子。 季懷瑜看著盛決氣勢洶洶地脫著自己的衣服,眼神晦暗,薄唇緊抿,手上動作帶著難以抑制的急切,一時間滿腦子都是不合時宜的想法。 他曖昧地挑了挑眉:“盛總今天這么熱情,一來就扒我衣服,太勁爆了,我喜歡?!?/br> 盛決憤怒地瞪了他一眼,解開了最后一顆紐扣,直接把衣服從他肩上扯了下來。 季懷瑜光滑白皙的肩背一瞬間暴露在空氣里,肩膀不寬不窄,薄薄的一層肌rou線條流暢,身體帶著青年人蓬勃的活力,最好看的是一對隱約可見的蝴蝶骨,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 可它們之間卻蒙上了一層嚴密的紗布,脫衣服的時候難免牽扯到,痛的季懷瑜悶哼了一聲。 他的肩膀在盛決的目光下細微的發(fā)著顫,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痛,或者是害怕。 盛決一時間覺得所有怒氣都消散了,化成了細密纏繞的心疼,有種想要伸手觸碰他肩頭的沖動。 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年輕醫(yī)生拿著托盤說著:“來換個藥?!?/br> 看到季懷瑜上衣被脫掉,而盛決的手還差一點就觸上了他肩頭的情景,醫(yī)生的腳步頓住了,用手擋臉說道:“打擾了打擾了?!?/br> 門“砰”地一聲被關上,過了兩秒,又被推開,醫(yī)生為難地說:“呃,道理我都懂,但是還是想提醒一下,病人這個傷還是不太適合做過于劇烈的運動?!?/br> 然后他被盛決一道凌厲的目光捅了個對穿。 “只是看看傷口?!?/br> “哦,”醫(yī)生如釋重負,了然道,“那正好,我邊換藥你邊看,看得還清楚些?!?/br> 盛決顯然很贊同這個提議。 季懷瑜向醫(yī)生投去一個幽怨的眼神,覺得對方是想讓他死。 背上的紗布被揭開,露出了下面縫著線的傷口,醫(yī)生用棉球消毒擦過。 盛決眉頭緊鎖地看著,季懷瑜痛得頭皮發(fā)麻,但他不想讓盛決看出來他太痛苦,于是故作輕松地跟他聊天。 “你都不知道郭星火要給我削蘋果的時候有多搞笑……” 盛決無情打斷他:“先別說話?!?/br> 換藥的醫(yī)生也新奇地感慨:“咦奇怪,今天你怎么不叫了,以往換藥你叫得辦公室都能聽見,怎么今天男朋友來了不好意思了?” 他的一句“男朋友”,聽得盛決和季懷瑜一齊看向他。 醫(yī)生完全沒注意到他倆的目光,一邊收拾換藥盒一邊說:“好了,你明天就出院吧。沒什么事了,不用天天占著vip病房,回去你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季懷瑜忽然很有毆打這個醫(yī)生的沖動。 醫(yī)生走后,又剩下他和盛決四目相對。 “你走的時候怎么保證的?”盛決問道。 季懷瑜覺得盛決難得主動跟他搭一次話,可惜內容讓他感到害怕。 “我真的很注意安全了,不信你問經理,這次完全是意外……” 他本來最煩別人管他,尤其是賽車的事。以前的交往對象一旦越界,他就會想分手,這時卻莫名心虛,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盛決卻完全沒表現(xiàn)出感動,態(tài)度更強硬地接著問:“你一定要玩賽車么?” 這個他沒法妥協(xié),季懷瑜抬起頭,和盛決深沉的目光對視著,眼神溫軟,聲音也放輕了:“唉,我背好痛啊,你能不能不要一來就這么兇。” 盛決就知道他不會正面回答,季懷瑜看似吊兒郎當,實際上比誰都倔。他最明白不過,對方是一只渴望自由的鳥,永遠不會被任何牢籠所禁錮。 但他對上季懷瑜明亮而溫潤的眼睛,還是什么重話也說不出來。 最后他嘆了口氣,問:“你想不想吃什么?” 季懷瑜嘴角一勾,鬼使神差地答道:“蘋果吧?!?/br> 這要讓郭星火看見了,肯定得氣死,然后再在眾籌群里悲憤地散布一波。 盛決嗯了一聲,洗了個手,坐在床旁的椅子上,氣定神閑地開始削蘋果。他穿著簡潔利落的襯衣,只有袖口綴著兩顆簡單的黑曜石袖扣,修長的手指轉動著蘋果,仿佛在擺弄一個藝術品。 季懷瑜坐在床上,噙著笑看他,想到臨走時在他手心落下的一吻,嘴唇擦過他皮膚的觸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