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再見?！背隽碎T，祁樂意還頻頻回頭，朝張奶奶揮手。他乖乖地任由秦?zé)鰻恐瑵u行漸遠(yuǎn)。

    張奶奶站在屋門口，遙遙望著，直至那兩道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她心里很沉很沉地嘆息一聲，非常緩慢地轉(zhuǎn)身，進(jìn)屋。

    這個黃昏，像是家里突然多了兩個打打鬧鬧、互相斗嘴的小孩兒，把“家”這個地方，染得那么活潑可愛，煙火繚繞。

    像一場短暫的夢。

    張奶奶悵然若失，慢騰騰地回到屋子里，才看到桌上放著疊什么東西。

    是一大疊零零碎碎的紙鈔。從五十塊、二十塊、十塊、一塊，甚至硬幣都有。

    祁樂意在劇組解散前特意到處收集的?，F(xiàn)如今，想找人兌點現(xiàn)金竟還挺不容易。

    而墊底的那一大疊嶄新嶄新的土豪金毛爺爺，則是秦?zé)龅腻X包被掏空后的戰(zhàn)果。

    張奶奶顫顫巍巍地拿起那疊錢，發(fā)現(xiàn)最底下是一張銀行卡。

    附上一張紙條，大大地寫著祁樂意那歪歪扭扭的狗爬字：張奶奶，這是我的手機(jī)號碼，有事就找我。

    下邊寫著手機(jī)號和銀行卡密碼。

    張奶奶渾濁的眼睛里淚水模糊，“傻孩子?！?/br>
    《四人三班》殺青后，雷汪讓祁樂意休息了幾天，便又帶著他去四處跑通告了。《四人三班》尚未開始大規(guī)模宣傳，知名度還不是很高，主要是幾個主演的粉絲在圈地自萌?！渡倌昱伞方o祁樂意帶來的熱度已經(jīng)熄滅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提起《少年派》，人們的焦點都在以郎雯為首的羊團(tuán)身上，很少有人想得起沒出道的選手。雷汪對此早有所料，祁樂意自己選的路，只能慢慢爬唄。

    祁樂意拍戲期間，雷汪可沒閑著，一直在給祁樂意跑資源。在《四人三班》播出前，他給祁樂意安排了兩個綜藝飛行嘉賓，兩場直播嘉賓——都是名氣中不溜秋的網(wǎng)紅主播，一場電視臺節(jié)日晚會的表演嘉賓——被和其他小藝人一起塞到一個合唱節(jié)目里的那種，一本時尚雜志的內(nèi)頁專訪——對方本來想采訪的是羊團(tuán)，尤其是郎雯，但羊團(tuán)身價高、行程緊，根本預(yù)約不到，雷汪得知這個消息，主動上門勾搭，他家祁樂意怎么說也是跟郎雯有過近距離接觸的，兩人關(guān)系眾所周知地好，更是和羊團(tuán)里好幾個成員都當(dāng)過隊友，就憑著這條履歷，還真拿下了這個專訪。

    此外，還有幾場紅毯，哪怕以祁樂意的咖位只能在邊邊角角露個臉，那也是露臉。

    看完雷汪制訂的日程表，祁樂意陷入沉思。

    “汪啊，”祁樂意問，“非要蹭羊團(tuán)的熱度嗎？”

    第七十三章

    他跟羊團(tuán)的牽扯，四舍五入都半年前的事了。

    在娛樂圈，半年，都夠一個人涼到透頂了，而他還在跟所謂的前隊友攀關(guān)系。

    “嗯？”雷汪說，“這哪叫蹭熱度，這叫合理利用資源！”

    “……”祁樂意一臉“你接著編”。

    “樂意，”雷汪語重心長地拍拍他肩膀，“這一行就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況且咱也不是做啥傷天害理的事，別人天降紫微星大口吃rou，咱喝口湯還不行么？”

    祁樂意：……讓你接著編你還真接著編。

    “你這幾個月埋頭拍戲，”雷汪繼續(xù)說，“除了劇組搞了幾次探班活動，你說你還露過臉么？在娛樂圈你都快算得上社會性死亡了。我答應(yīng)了你讓你專心拍戲，我也沒食言吧？你也答應(yīng)了我拍完戲就好好搞事業(yè)，現(xiàn)在正是一鼓作氣走上升路線的時候，加把勁兒，熬過去就行了?！?/br>
    祁樂意嘆口氣。

    熬。熬熬熬。他接著熬。

    不過雷汪說得也沒毛病。他確實讓祁樂意舒心了幾個月，自己則天天守著祁樂意的微博，變著花樣兒地發(fā)各種新動態(tài)維持粉絲熱度。祁樂意呢，除了拍戲，就是……

    浪。

    主要還是怪秦某人。

    想到這里，祁樂意忽然心虛。

    他不知道這事兒還能瞞多久，他只祈禱那天到來時，雷汪能心平氣和地少吐幾口血。

    心虛的祁樂意于是乖乖聽從雷汪安排，該干活干活，該加班加班，該熬夜熬夜，勤勤懇懇，任勞任怨，讓雷汪很是滿意。

    雷汪盯得緊，跟祁樂意近乎朝夕相處，秦?zé)稣眠€得跟進(jìn)B市那邊的項目，兩人見面的機(jī)會驟減。但秦?zé)雒刻於紩o祁樂意發(fā)晚安微信。

    偶爾地，祁樂意心情好時，會給他回一個簡單的“安”字。

    秦?zé)隹偸敲牖兀骸班拧！?/br>
    這是秦?zé)鼋o自己定的要求。他不想再讓祁樂意成為最后開口卻得不到回應(yīng)的那個人。

    《四人三班》的后期制作進(jìn)展飛快，殺青后20天，開始正式宣傳，導(dǎo)演卓嶺攜四個主演親自出席了好幾場發(fā)布會。殺青后一個月，《四人三班》在“北極熊”播放平臺上獨家播出。

    《四人三班》首播當(dāng)晚，不到兩小時就沖上了熱搜前排。

    雷汪看得出來，這熱搜半真半假，說沒花錢不太可能。卓嶺本來沒想過搞這么高調(diào)，他們這小破劇的主演誰啊，新晉小鮮rou，比起一線頂流差遠(yuǎn)了，敢去搶熱榜前排，不害臊嗎？

    現(xiàn)在還真不害臊了。沒辦法，有錢。

    卓嶺原來的追求很簡單，回本，賺錢。校園日常劇服化道的開銷都不算大，幾個主演片酬也不高，控制一下成本，靠著播放平臺的引流，以分賬的模式回本加賺點小錢不難。后來，秦老板一大筆錢砸進(jìn)來，卓嶺一時都懵了，這么多資金，拍戲用不完，花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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