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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試用期的自覺都沒有。 但她偏偏無從招架。 許致安端來白瓷碗,招呼大家:“來吃元宵。” 餐桌上有四個小碗,明華從中央的白瓷碗中撈出元宵,每碗分配五個。 “晚上吃多元宵不消化,留著肚子一會吃燒烤?!?/br> 陸珂連五個都吃不完,她不愛帶糖的芝麻,感覺吃完牙齒都黑黑的。囫圇吞了兩個,開始磨磨蹭蹭。應著明華和許致安聊家常的閑話,心里發(fā)愁剩下三個該如何解決。 面前突然多了一只碗,耳畔傳來許言臣的聲音:“不想吃給我?!?/br> 陸珂一喜,把剩下的元宵都撥到他碗中。 兩人的動作自然得沒有一絲滯澀,明華和許致安看在眼里,面上浮現(xiàn)笑意。 吃完元宵,許家父子在院子里支起燒烤架,看得陸珂目瞪口呆。 她以為許家會走高端知性路線,吃幾顆元宵意思意思就該就寢。 之前明華說的吃燒烤,她第一反應是用烤箱烤出來的,或者外賣送來的。 誰知竟然這么狂野,許部長和許秘書組裝燒烤架、往里面加碳的動作極其專業(yè)。 露天燒烤! 也太快樂了吧! 明華和許致安在等兩人來的過程中已經(jīng)把rou串、青椒、魚豆腐、培根金針菇之類的用簽子串好了,現(xiàn)在只需要烤就行。 陸珂吃著烤串喝著果汁,眼睜睜看著許致安進屋又搬來一個巨大的腿狀物。 居然!還有!烤羊腿! 瞳孔地震! 許言臣站在烤架前,給牛排澆上紅酒,陸珂聞香而來:“我想要一塊。” “可以?!狈凑t酒在高溫下也會蒸發(fā)不少。 陸珂吃到了最愛的紅酒牛排,rou質(zhì)鮮嫩,醇香綿延,滿足得想哼小曲兒。 許言臣家的氛圍也太好了,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許致安打開錫紙,烤羊rou的香氣飄出,他往羊腿上細細撒上白芝麻,拿刀割了幾塊烤得最好的rou,先給女士。 “許叔叔,您這手藝真是絕了!”陸珂嘗了一片rou,盛贊。 許致安:“以前在錫林插過隊,什么都學會了?!?/br> 陸珂驚嘆:“那經(jīng)歷一定很棒!是一生的財富啊。” 許致安回憶起從前,目光悠遠:“做勘探不是那么容易的,下礦井差點死在里面。” 乘著酒興,許致安又講了些從前地質(zhì)勘探時的往事。講到數(shù)次遇到危機又化危為安,陸珂余光看到明華眼眶濕潤。 她不動聲色,把話題往許致安這些年吃過的苦上引。 * 燒烤結(jié)束時,已是凌晨一點多。 許家有客房,但是明華說客房很久沒人住,沒打理,讓陸珂在許言臣房間湊合一晚。 許言臣的房間和他在華安城那邊的裝修風格一樣,高科技,性冷淡,入目只有黑白灰,再無其他顏色。 “阿姨和叔叔今晚挺反常啊?!毕赐暝瑁戠媸炀毜劂@進許言臣懷里,許言臣看著書,她摟著他的腰絮絮叨叨。 “哪里反常?” “我覺得他們相處得很好啊?!标戠嬲UQ劬Γ皼]有一點鬧離婚的跡象?!?/br> “他們是怕你嚇到了。”許言臣合上書,揉了揉眉心,“我媽今天看了一篇報道,說離異家庭的孩子不容易找對象。” 明董私下也太可愛了!陸珂有要和她當姐妹的沖動,忍著笑:“那我是不是要一直住在你家?這樣他們一輩子都不會離婚了,看誰能熬過誰?!?/br> “可以?!?/br> 陸珂干笑了兩聲,再開口時便帶著幾分無奈:“越來越離不開你了。怎么辦?!?/br> 從前愛他都是嘴上張狂,現(xiàn)在恨不得身心燃燒,患得患失,怕是能把自己的事業(yè)、驕傲與堅持都燒成灰燼。 但是這一刻,被他的體溫和氣息包圍,太容易讓人產(chǎn)生依賴感。她是真的不想走。 明明來的路上都和強偉說好了,今晚她放松慶祝,次日下午按時參加通告。 “離不開就不要離開。”許言臣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目光明澈溫和。 那執(zhí)著里有五分果斷五分清醒,累積起來,便是十分罕見的肯定。 陸珂和他視線相撞,被里面包含的深情震懾,一時失語。 這些年,她見過許言臣犀利高冷、疏離決絕、自律約束、執(zhí)著熱切的模樣,如今那些臉突然都變得模糊,好像經(jīng)歷了一場大夢。 曾經(jīng)她在迷霧中行走,找不到方向,只能像無頭蒼蠅那樣憑直覺沖著光源亂撞。 遠目不見終點,回頭亦無歸路,漸漸忘記自己走了多久。 直至連她自己都模糊了,堅持下來的原因,是經(jīng)濟學中的沉沒成本,是生理學里的生物慣性,還是只屬于她一個人的學科,那門課的名字,是許言臣,也是愛情。 她修了很久很久,努力多年,得個優(yōu)秀,也算公道。 而之前心里過多或少的困苦疲累的深坑,被許言臣今天的眼神,一瞬悉數(shù)填平。 許言臣擰滅臺燈,準備摟她入睡。 陸珂在黑暗中說:“但是我明天真的要走。我有通告?!?/br> 許言臣:“嗯。睡吧?!?/br> 陸珂:“你這屋隔音好不好?” 許言臣:“……” 陸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許言臣:“你明天有通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