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紅線引發(fā)的慘案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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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男子們趕忙沉聲警告,“好容易有外地姑娘來我們青鎮(zhèn),捧咱們桃釀的臺面,你想說什么?莫不是你嫌你們這家小店安穩(wěn)太久了,想挑點事?” 店小二一啞,邊陲小鎮(zhèn)天高皇帝遠,莫得王法,這些地痞在鎮(zhèn)子里橫行霸道,常食霸王餐,鎮(zhèn)中官府形同虛設,萬一惹得他們不高興砸店,他該如何同店主交代? 店小二只好閉嘴,認命地進后廚命雜役們去地窖搬酒。 剛及年中,地窖里還藏有年頭收入的冰雪,從里面搬出的桃釀帶涼,一移開壓壇的石塞,濃郁甜香撲鼻,帶出清涼陣陣。 “好香?!奔t線聞之,站起身湊近,往壇子里望。 清透的酒水在壇中晃動,引出一陣陣甜膩的桃香,酒水面上還甚至保留著幾塊浮冰,甜涼氣息交雜,竟讓她一時間忘記了嘗她娘親桃花酒的熱辣。 “這真是甜的?”她好奇地問道。 眾人連忙回道:“自然甜香,姑娘快嘗嘗。小二,上酒碗!” 店小二取來幾只酒碗,為他們斟好桃酒。 紅線端起面前的酒,仔細盯著酒面上細碎的一點浮冰,而后持酒碗貼唇,小幅度傾斜,極少極慢地輕抿了一絲絲酒在舌尖。 桃rou的甜度濃厚,迅速在她舌尖擴散,她霎那胃口大開,驚喜道:“真是甜的!” 隨后也未等他人勸酒,她自己就“咕咚咕咚”地將手里這碗酒都干了。 可誰都沒想到,他們這桌子下面擺的好幾壇桃釀再沒機會派上用場,這女子僅手里這一碗酒,便飲得醉昏過去。她一雙眼睛再不復方才靈動,其間迷霧蒙蒙,暈暈乎乎識不得上下左右了。 “甜……好甜……比……比娘親的桃花酒——嘻……要甜多了……” 眾人對視一眼,揮手屏退店小二,扯下紅線腰際的百寶囊,扛著她往外而去。 “這丫頭姿色不錯,你們覺得可以賣多少價錢?” 凡間城鎮(zhèn)夜里雖有宵禁,但此地青鎮(zhèn),位處邊陲,官府管得不嚴,這群人扛著人往鎮(zhèn)外方向走,甚至肆無忌憚地開始交流買賣人的價錢。 “至少有這個數!”其中一個人伸出指頭比出一個數,在眾人面前比劃兩下。 而后他們皆笑開:“哥幾個該有好一段時間都不愁吃喝了。” 笑完,又有人提了一嘴:“不過這丫頭身上都是寶,就她身上那件衣裳,方才我可是瞟了不少眼,她袖口那紋路,是金絲的!” “還有銀!”另有人補了一句,“她身上這件衣裳料子我見都沒見過,定值不少錢!” “是,得扒下來!” “小心點扒!這料子可金貴著呢!莫磕著碰著了!” 說著,一群人停下來,靠墻將暈乎乎的紅線放下,一雙雙爪子摸了摸她袖口和衣擺的面料,皆驚嘆出聲。 隨后,他們伸爪,預備將紅線身上這件衣裳扒下來。 可不想,正是這時,天際一道光,忽地急射入青鎮(zhèn),將他們均罩入其中! 一名白衣男子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僅一揮手,他們連反應都來不及,一個個隨光飛射天邊,再不見蹤影。 “嘻……甜……娘親……桃……”獨余下紅線,小小一人團臥在墻根,歪著腦袋,眼前暈乎乎地冒泡泡。 然后她模模糊糊地看見自己身前站著一個人,有幾分疑惑,便跌跌撞撞扶著墻費力站起來,一步一步往前,跌入男人懷里。 男人手攏靈力虛扶住她,她迷糊地從他胸前抬起頭,男人的身形在她暈眩的眼中化作了無數個。 隨后,她盡力搖了搖腦袋閉了閉眼,調整視線,將他的面貌仔細打量,笑呵呵地開口,學起話本里那句她記得清晰的浪蕩子常用來調戲良家女子的話:“哥……哥哥哪里人?今年多大?家中可有妻???哥哥生的這般好看,不若……不若同本姑娘回青丘,姑娘我……活好,定叫——嗝——定叫哥哥好生快活。” 第98章 內人 “我名言燁?!?/br> 再次醒來, 已日上了三竿。 “嗯……娘親,線線今日不吃早飯……” 耳邊,是窗外街道上細細密密的嘈雜聲。 “啊——什么東西這么吵啊——” 床上的少女嘴叭叭地叫嚷著, 一雙眼皮死活未撐開。 “娘親——娘親——讓他們別吵了!” 漸漸, 她意識慢慢回籠,她聽見有小販的吆喝聲和馬車車輪軋過地面時發(fā)出的細碎沙礫聲。 青丘狐貍洞哪來的小販和馬車? 紅線瞬間清醒, 刺溜一下從床板上彈起, 睜開眼。 待眼前剛睡醒的眩暈過去,她面前是一間無比陌生的房間。然而還沒等她產生疑問,劇烈的疼痛似狂風海嘯一瞬席卷她腦海。 “啊——好痛!我這是怎么了?” “咯噔”一聲清脆響聲,似茶盞被放到了桌上。 緊接著,屋內毫無預兆地響起一道沉穩(wěn)的男子聲音,涼涼淡淡似清泉滑喉而過:“宿醉?!?/br> “宿——”紅線疑惑,揉著腦袋的手同時一頓,隨后她猛地睜開眼往身側瞥去, 壓在額上的手迅速撤開凝出一掌靈力:“什么人!” 一名著白衣的男子清風一般端坐在不遠處的桌旁, 眼中靜謐無風,平靜又平淡地望著她一番動作。 紅線手中的靈力霎那熄滅。她體內靈力運轉,緩解掉頭痛,一邊打量男人, 一邊絞盡腦汁地回想自己為何在這。 昨夜,她從青丘溜出來, 來到人間,進入離她最近的一座的小鎮(zhèn), 找到一家客棧準備吃飯,然后…… 然后呢? 她腦中一片空白。 紅線的眼珠子不動聲色地打著轉,小心打量自己現下所處這個地方, 聽外面聲音,此處仍是人間,并且離人類街道不遠,看裝潢,似一家客棧。 她心里估算完,心落到了實處,張望的視線再次落回屋內的男人身上,仔細想了想,覺得不論如何自己首先氣勢不能弱,便刻意壓下眼皮,輕抬下巴,問他:“你是何人?” 男人皺眉。 紅線拾步下床,沒踩入床邊放好的一雙嶄新的小鞋中,而是直接赤腳踏在地上。 初春的寒意未散,從地下而來,貼上少女腳掌,而她卻仿若絲毫沒有在意,一雙手背在身后,虛攏住一團靈力,靠近男人,連蒙帶猜:“人?” 男人不答。 “妖?”紅線皺眉。但看他周身氣息這般清冽,也不像是妖族。 于是,她學著她阿弟時霖常有的姿態(tài),一副狐貍樣,傾身伸頭,靠近男人嗅了嗅,一陣幽然的清香縈繞她鼻間。 她面上出現幾分疑惑,只因這香氣她居然有幾分熟悉。 “仙?”她站直身子,手中靈力散去,抬手撓頭,道出她最后蒙的這個答案。 她一頭剛睡醒本就雜亂的少女發(fā)髻,便被她撓的更凌亂了幾分。 室內寂靜。 一陣衣擺摩挲聲響起,紅線身前的男人站起身,身形修長,未及十五的她加之一頭雜亂的發(fā),竟只剛剛及他胸前。 紅線不高興了,用力地點了點腳,沒好氣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男人的視線從她周身掠過,落在她不盈一握正施施踩在地上的一雙赤腳上,隨后皺眉。他一雙眼睛睇向她,清清淡淡同她對視:“青丘狐族,便就是這般教導你的?” 紅線嚇得一瞬跳回到床上: “你——你你你——你怎知我來自青丘?!” 她緊拽著自己前襟,一副良家女子形容:“你你你——你是山中哪只狐貍?是爹爹還是娘親派你來抓我的?” 客棧房間四面皆壁,僅她身后一扇窗戶。 “我不回去!我才不回去!爹爹食言,我自力更生自己出來玩何錯之有?而且我才剛出來,還沒玩夠呢,我不跟你回去!” 她眼神飄忽,左右沒尋到一處逃生之路,便只好將心一橫,迅速轉身推窗,欲翻窗逃走。 可不想,這時屋內一道靈光亮起,一方靈氣壁障直接將她包裹起來,浮上空中,遠離窗戶。 “唔——放我出去!”她受驚,奮力拍打結界,聲音悶悶地從結界內傳出。 男人靜靜站在下方,自下而上將她打量,她叫嚷鬧騰,他沉默不言,也不知究竟鬧騰了有多久,只知待她嗓子干了,氣力盡了,男人依舊是那一副干凈模樣站在下面,面上神情未動,如一塊冰雕。 她們狐貍山上有這號人物? 紅線終于產生疑惑,干啞著嗓子問他:“你究竟是誰?” 而男人仍舊未有其他動作,只抬了抬手,一道清涼的靈氣穿透結界,撫上她脖頸,從外滲入。她喉嚨舒服了,聲音恢復清脆,同時肯定道:“你不是我們山上的狐貍!” 狐貍叔叔和嬸嬸中從沒他這般氣息的人物,同她一塊撒歡從小玩到大的小狐貍們其中也沒他。 不清楚對方身份,卻被對方抓住了,紅線心中忽生一陣忐忑:“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告訴你,我乃青丘狐族,爹爹還是有名的半仙道士,你怕不怕?快放我出去,不然等我爹爹來,定沒你好果子吃!” 男人依舊未出聲,一雙看不出神色的眼無風不動地盯著她,她面上的表情同心里的小算盤在他眼下一覽無余。半晌,待打量夠了,他靜靜開口:“你的神力呢?空有一身神力不會使,離開青丘,你能走多遠?” “神力?什么神力?”紅線一無所知,“靈力嗎?我才這般年歲,有這么些靈力就已經很不錯了好嗎,狐貍山沒一只小狐貍能打得過我!” 她坐在浮空的結界中,一身紅裙鋪散,氣呼呼一聲“哼”,抱胸靠上結界:“誰曉得你是哪里來的老妖怪?一身靈力強橫,我僅是一名弱弱小小的女子罷了,如何能敵?還奚落我靈力不強,哼,待百年千年過去,我成為我們青丘最厲害的狐貍,而你老得牙齒掉光,我定也將你圈在這結界中好好折騰!” 她視線輕蔑地在她周身這一圈白光罩子上劃過,鼻腔出氣,又重重“哼”了一聲。 男人卻未在意她話里的不服氣,只糾正道:“你非狐族?!?/br> 紅線驚訝地睜大了眼,這人竟然連她不是狐貍都知曉! “你你你——你究竟是何人!”她徹底心慌起來,遠在這犄角旮旯的人間界,她終于心生不安。 忽地,她憶起娘親口中,人間界常有的人販子形容,雖她面前這人姿容上乘,朗目星眉,但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里面那顆心是壞是好? 紅線嚇得“嗚哇”一聲哭出來:“人界人販子,我又不是人,你綁架我做什么呀,妖販子,你是妖販子!娘親!爹爹!線線要被妖販子抓走了!快來救線線??!” 她跪坐在結界中,哭嚷著再次敲打起結界。 結界雖有壓音術法,但她的嚎叫聲愈演愈烈,逐漸驚動了客棧中其他人,外面的店小二聞聲過來,猶疑地敲門詢問:“客官?房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紅線忙張口欲喊人。 可不想,男人抬手,斂息術法落在她身上,隨后任她張再大口,喊再大力,她都發(fā)不出一丁點聲音。 “無事?!蹦腥嘶氐?,“內人不慎打翻茶水,受驚驚叫?!?/br> 店小二聞言關切道:“夫人可有燙傷?可需我等進來清理清理?” 男人冷聲道:“不必,內人現下儀容不整,不好現于人前?!?/br> 店小二明悟,再關切了兩句,便轉身下樓離開了此處。 而待男人再回頭,上方結界中的少女正瞪著一雙怒目憤恨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