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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一根紅線引發(fā)的慘案在線閱讀 - 一根紅線引發(fā)的慘案 第22節(jié)

一根紅線引發(fā)的慘案 第22節(jié)

    可沒想到, “??!我的心肝寶貝小叮鈴崽兒!”許久未見的素若在這時跨進了姻緣殿,一眼便瞧見了自家被倒吊在空中、痛苦嗚咽的小叮鈴, 凄厲喊道:“紅線住手!”

    紅線被喊得全身一震,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素若見小叮鈴掙扎得痛苦,心神俱驚, 立馬施法縮地,一步跨到紅線面前:“你、你、你……”她來回將紅線和小叮鈴看著,憋紅了一張臉,“紅線你怎能如此!”

    說罷,便心疼的一把抱向小叮鈴,將它從紅線魔爪中奪下。

    “額……”紅線尷尬。

    欺負狗,叫狗主人當(dāng)場給捉住,著實有些抹不開面兒。

    紅線梗了一陣:“其實……方才……方才我跟你家小叮鈴鬧著玩的。”

    “鬧著玩?”素若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地回頭剜紅線一眼,“回頭得空,我也將你這般鬧著玩!”

    紅線一噎,頓了頓后,從紅繩堆里掏出另一只小馬扎,引著素若坐下:“不氣不氣,素若仙子不氣。大不了下回月老回過神,給仙子你牽繩的時候,我在旁盯著便是?!?/br>
    聞言,素若雙眼一亮,回首問道:“當(dāng)真?”

    紅線:“當(dāng)真。”

    旋即,素若面上再無怒色,只剩一臉期盼:“要俊俏、溫雅、深情的,嗯……仙力高不高深不要緊,比照君珩神君那樣的去牽便可?!?/br>
    君……君珩神君……

    紅線噎了好半晌,不敢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立時轉(zhuǎn)口道:“近日閑來無事,天宮如常,好似也沒什么八……”八卦。

    紅線頓了一下,復(fù)道:“怎叫素若仙子想起來月老府閑逛了?”

    素若給小叮鈴順毛的手一滯,似是想起來什么,抬眼便向紅線看來:“怎會無事?少君殿下這不是今晨剛回天么?我才從天門那里瞧完熱鬧過來。怎么,原來紅線你不知道?”

    “少君回來了?”紅線一驚,“今晨?這般快?”

    素若:“快?紅線你過日子過糊涂了吧,不快了,少說也一月有余,于凡間算來,約四五十年了。你理線團子理昏了頭吧?雖說天宮無日月,我們對時日的感覺淡些,但到底是過了這般久,你怎么毫無察覺?”

    是了,天宮無日月,呆在凡間過久,她險些都快忘了。自那日匆匆回來,沒過幾日月老便醒了,不由分說將她扔進了姻緣殿,令她將這些日子曠下的活全都補上。忙著忙著,她竟沒察覺到時間流動,太子言燁的一生都這樣過去了。

    思及此,紅線心中一沉,莫名一種感覺從心口化開。

    少君今日回天,那太子言燁豈不是……

    這時,素若見紅線面上不佳,便微微瞇眼湊近她,問道:“怎的?瞧你這形容,像是咱少君回來,你不大爽利?”

    紅線霎時回過神:“怎、怎……會!”

    語無倫次過后,她鎮(zhèn)定下來:“不說這個了,先前你不是說少君下界歷劫,便就是為尋妃去的么?如何,他這趟回來,可帶回了君妃?”

    愈說,紅線愈心虛。朱紅一段的姻緣繩裹在紅光中、躺在一地白花里的情狀,從她眼前晃過。

    “君不君妃我不曉得?!彼厝糇松碜?,手慢悠悠撫過小叮鈴背上的白毛,“不過他今日回天,身旁空無一人。”

    “唉……”素若一聲嘆后,聳了聳肩,“依此景來看,帝后的期望八成是落空了?!?/br>
    自然該落空。

    提及此,紅線委實哽咽無比,心塞得甚至有幾分想哭。

    只因,少君身上的那根姻緣繩,她解不開,也不敢解開??!

    這事情的原委,還要從那日她用皇后所給的凡間藥粉將言燁迷暈說起。

    那日,她站在墻頭,將藥粉混入白花撒下,心驚膽戰(zhàn)等著藥力奏效后言燁昏睡過去。而好容易等到言燁昏睡,她化去言燁鞋襪,卻發(fā)現(xiàn)姻緣繩那頭系的是個死結(jié),且系法尤為技巧,叫她指尖磨的生疼,都解不開。

    隨后她便靈機一動,想出捏訣收靈這個法子來,想直接將繩中姻緣之力吸盡,讓其變?yōu)橐桓胀ǚ怖K。

    卻不想,倏忽一道雷光從繩中沖撞而出,將她撞到在地,劈的她頭腦不清。

    彼時,“天道?!”她是這樣震驚。

    眩暈過后,以為自己方才感受有誤,便咽下口喉中血,忐忑伸手再次捏起法決。

    毫無意外又被當(dāng)頭劈了一記,她一口污血涌出,嗆倒在地。

    便是這時,升神劫三字倏爾出現(xiàn)在她腦中。

    她陡然反應(yīng)過來,姻緣繩同少君的升神劫綁在一起了!

    紅線愈想愈心驚,甚至開始隱隱猜測,是否她無意系上的這根姻緣繩,才是少君此番升神所要經(jīng)歷之劫?

    可她又不敢去想。若真是如此,那她的罪過,相較于綁繩,要更大了!

    正當(dāng)紅線胡思亂想時,忽感腰間一沉,似是有什么東西攀了上來,而后她便心神不寧回首去望,恰見言燁眼皮顫動,像似要醒。迷迷糊糊間,他一只手死死拽住了她腰間白玉上的紅流蘇,五指緊扣讓她絲毫都掰不開。

    紅線焦急,言燁的意識慢慢蘇醒,眼皮一絲絲睜開,眼中迷霧重重,像是正望著她。紅線見狀,尤為心慌,思索一陣,自覺自己這點淺薄的仙力同升神劫而言滄海一粟,無法抗衡,就再不敢耽擱,起身便走。

    便是因她起身,白玉被拽,隨言燁手落下,“咚”的一聲,砸進地里,擊起一地白花。

    “唉……”不知何時,素若已離去,紅線兀自一人垂頭喪腦走出月老府,步入了臨華宮地的界。

    清雅的漫羽花時常開著,從臨華宮墻頭探了出來,墜了一串又一串。風(fēng)一吹,便像一串串雪白的鈴鐺,在檐下?lián)u擺。

    紅線直愣愣站在墻腳下望著,也不知在想什么,只覺自己現(xiàn)下心中有些不平,但不平什么,她又說不上來,只得這般傻愣愣地盯著人家墻頭的漫羽花發(fā)呆。

    “仙子喜漫羽?”這時,身后一道沉聲,將紅線的思緒拉回神。但回神過后,她卻是全身一顫,不敢轉(zhuǎn)身。

    風(fēng)吹花搖。

    花葉颯颯間,身后那人喉中若有似無漫過一聲輕笑,紅線摸不清自己是否聽岔了。

    “漫羽嬌生,雖美,卻褻玩不得?!奔t線不答,他倒是自顧自說起來,“其花靈最為膽小,旁人一觸其花,她便斂蕊收瓣將自己攏作一團,叫人不僅摸不得,也看不得?!?/br>
    而后他頓了頓,看向漫羽墻頭下的那名紅衣仙子:“仙子若是喜歡,言燁不妨送仙子一株,臨華宮中漫羽遍布,多少還是有些初生的幼苗?!?/br>
    我不過多瞧了一眼你墻頭的花,這便就要送我一棵樹?

    那若是人人都喜歡,豈不是人人都要送送一株?你臨華宮難不成要變成荒院一座?

    紅線腹誹,但經(jīng)此一想,她方才不安的心思倒是全然散去,旋即轉(zhuǎn)身同他施禮:“仙君月老掌下,下首一仙紅線,見過少君?!?/br>
    聞言,言燁卻是微微瞇眼,淡淡望了一會兒墻下鞠身行禮的紅線:“仙子有禮?!眳s未喚紅線起身。

    紅線沒抬頭,聽著對方?jīng)]有波動的嗓音,她額角細汗直冒,不知方才哪里得罪了他,便將身子彎得更深了些:“少君有禮?!?/br>
    而后候了半晌,仍不見言燁喚她起身,便試探地抬了抬頭。

    不想,恰撞進言燁一雙幽深的眼里,嚇得她當(dāng)場話都說不好了:“少、少……君?”

    更不想,言燁隨之而來的下一句話,讓她陡然生出幾分想死的心思。

    “仙子的這雙眼,倒是尤為好看?!?/br>
    聽罷,紅線心口一震,雙腿一軟,險險扶上墻,將自己身子撐穩(wěn)。

    眼?

    少君莫不是認(rèn)出了她?太子言燁之前可是見過她這雙眼的啊!

    然而驚慌之下再抬眼望去,卻見言燁不知何時已轉(zhuǎn)身離開,將將踏入臨華宮門,稍一瞬,便消失在她眼前。

    嗯?

    紅線又莫名納悶起來。

    莫不是自己想多了?實則少君并未認(rèn)出她?

    細想過后,她覺得很對。

    她離開凡間時,太子言燁不過將將成年,他這一生少說有四五十年,而今三四十年過去,于凡人的記憶,未免太過遙遠,必是記不得許多。而且瞧他方才那樣平常的形容,像似都不記得曾經(jīng)的凡間女妖。

    那她自顧自這樣膽顫心驚做什么?生怕叫人家少君不起疑,不懷疑她嗎?

    腦中邏輯理順,紅線立馬唾棄起自己,直道自己委實膽小如鼠,經(jīng)不起一點風(fēng)浪!

    便是這時,她眼角余光忽而瞥見一抹潤白,她心下好奇,便回首望向言燁方才所站之處。

    一枚渾然天成的白玉由一段朱紅的絲絳穿著,孤零零躺在地上,玉身溫潤雅白,卻因與空曠潔凈的大塊鋪地石板相襯,顯得尤為寂寥。

    紅線心中一顫。

    這玉……

    不正是她離開凡間那日,被太子言燁拽下的那枚香玉嗎?

    第28章 下黃泉   “少君投胎,你哭什么?”……

    他竟帶回了天宮!

    紅線不可謂不震驚。

    要知道, 凡間之物生于凡俗,自是不同于仙物。天宮靈氣密布繚繞,于仙物來說, 是滋補, 是引氣化靈之始;于凡物,那可是毒!是禍!是虛不受補!

    稍不慎, 便會靈氣盈體, 炸裂開來!

    可它竟還好生生躺在地上,半點事兒沒有?

    紅線疑惑,便走近,將香玉拾起。細細觀察下,察覺其表層隱隱罩著一層淡色的膜,像是結(jié)界。

    少君竟為帶它上天,施了隔絕之法?!

    紅線更是震驚。

    隔絕之法雖微乎其微不耗損仙力,但若將其時時罩著, 卻極其勞人心神、令人心疲。她當(dāng)初回來都是在凡間找了個地方將它藏著, 從沒想過將它帶上天。

    紅線不懂少君的想法,若這玉這般重要,那他當(dāng)年為何要贈予她?

    紅線想不清楚,也不知該從哪里想, 兀自拿著玉不知如何是好。瞧方才那狀況,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不經(jīng)意間得罪了少君, 現(xiàn)下不敢再上門去觸他霉頭,糾結(jié)反復(fù)間, 她恨不得一把將這玉扔進墻頭,眼不見為凈。

    可剛要扔時,她心中又莫名生出一陣復(fù)雜, 僵著扔玉姿勢半晌,她默默收回手,將玉揣回懷里。

    “不過是一塊凡玉,大不了少君想起來的時候同我討要,我再還給他便是,左右也是我撿的,又不是我偷的?!彼缡前参孔约骸0参苛T,又偏頭看了眼臨華宮墻頭那一樹的漫羽,而后撇撇嘴,沿來時的路折返回去。

    又過了幾日,天宮如往常般靜悄悄的,祥和之氣不減,卻仍是無法讓紅線靜下心,她邊理線團子邊等候,沒等到臨華宮的人來月老府取玉,也沒等到帝后的人來取姻緣繩,倒叫紅線愈發(fā)焦心起來,比蹚過那傳聞中可怕的忘川水還要煎熬。

    便是這時,月老府外擂鼓喧天,碧波浩蕩,一下便將紅線驚回了神。她滿頭霧水跨出府門,見府外仙氣浩淼震蕩,便逮了路過的一名仙,指著天宮宮門云層藹藹那處問道:“那里怎么了?戰(zhàn)事告急還是兵臨天界?是否我們該搬家逃難?”

    說罷,紅線便想回府收拾行禮跑路。

    可沒想到那仙氣得將她手腕一扯,吹胡子瞪眼道:“什么戰(zhàn)事,什么兵臨!那是咱們少君!你這仙子,怎么整日腦子里都不想點好的!”

    “哦?!奔t線聞言,愣愣回了一聲,復(fù)道,“那少君這般陣仗,是要做什么好事?”

    那仙一噎:“不是什么好事!”說完當(dāng)即又反應(yīng)過來,連聲“呸”道,“也不是什么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