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紅線引發(fā)的慘案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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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祥面上一僵:“奴才知道殿下事多,可殿下到底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不是?浴水已放好許久,奴才怕水涼了,再凍著殿下?!?/br> 說罷,他忍不住抬頭瞧小太子:“殿下此時該先沐浴才是,課業(yè)待會再做也是不遲的?!?/br> 小太子靜靜盯了他好半會兒,他頂著小太子的視線,僵硬著身子一動不敢動,隆冬大雪天的,他此刻甚至感覺額頭有些冒汗。 須臾,小太子終于擱下筆,繞過書案走到屏風(fēng)后面,準(zhǔn)備沐浴。 徐祥……哦不,變作徐祥的紅線緊繃的神經(jīng)一松,長長吁出一口氣。 小太子立在浴桶邊上喚她:“寬衣?!?/br> 紅線聞聲,走上前去給他寬衣,手搭在他腰上摸索好一陣,才摸到了他腰上靠右側(cè)的帶扣,正要拉開時,便聽他道:“徐祥?” 紅線手一頓,按下心虛,平靜地回道:“奴才在?!?/br> 小太子:“去將父皇賜孤的那枚玉玨拿來?!?/br> 玉玨? 紅線一怔。 什么玉玨? 她哪曉得那什么鬼玉玨在哪? 紅線慌張起來:“玉、玉玨?奴才先伺候殿下沐浴完,再去拿可成?免得浴水涼了,凍著殿下?!?/br> 小太子盯著她:“水冷了,再去換一桶便是,孤許久未見父皇,甚是想念,便想瞧一眼父皇給的那枚玉玨,回憶父皇對孤的教誨?!?/br> 而后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冷冷道:“你莫不是忘了將那枚玉玨收在哪里了?” 紅線剛想順著他話說自己忘了,嘴張了張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小太子眉頭緊蹙又是一聲訓(xùn)斥:“父皇所賜之物貴重?zé)o比,若因你的過失而遺失,你擔(dān)待得起?” 小太子:“來人!” 紅線連忙攔住他:“等等等等!我沒忘!我記得!” 小太子站在浴桶邊淡淡瞥她:“那你去給孤尋來。” 紅線:“是是是!” 紅線不敢耽擱,轉(zhuǎn)頭繞出屏風(fēng)進(jìn)了內(nèi)殿,一臉焦急地打量起殿內(nèi)擺設(shè)。 這倒霉的孩子,好端端洗個澡要什么玉?神經(jīng)病這不是! 紅線心里焦急,將殿內(nèi)大大小小箱柜掃視一圈,不知該從何尋起。她忽而憶起曾經(jīng)學(xué)過的尋物術(shù)法,便閉眼并指,心中默念法訣。當(dāng)她再睜開眼時,眼前之物皆入琉璃般通透,內(nèi)里擺放一覽無余。 然而,她放眼望去,卻是滿室琳瑯,珠石玉玨不知凡幾。 紅線兩眼一黑,險些暈過去。 “殿下?”她試探著喊他,“奴才找見放玉玨的箱子了,不過其中同色玉玨良多,叫奴才有些記不清,陛下賜給殿下的那枚玉,較其他玉石有何特別之處?” 屏風(fēng)后遠(yuǎn)遠(yuǎn)傳來小太子的回應(yīng):“玉身瑩白,上墜一朱紅絲絳。” “嗯,好的,奴才這就拿來?!奔t線一邊應(yīng)著,一邊快速掃過滿室玉石,終于在靠墻置物柜的最上一格角落,瞧見了小太子所描述的那枚玉。 她伸手一招,一只百年鎏金紫檀木的盒子便飛入她手中,紅線心中竊喜,將盒子打開,隨即鋪面而來一股幽然清香,朦朧似蘭。 “玉怎么會有香味?”紅線執(zhí)起那枚白玉,疑惑轉(zhuǎn)身,正要朝屏風(fēng)那走去,卻迎面撞見不知何時走出屏風(fēng)、站在她身后的小太子。 紅線手一哆嗦,盒子和玉脫手而落,向地面砸去。 “我的三清老祖宗!”她心下一慌,伸手一撈,體內(nèi)術(shù)法自發(fā)而動,在玉堪堪落地之前,險險將它召回手中。 然而,“哐當(dāng)”一聲,紫檀木的盒子砸到了地面上,磕陷了一角。 周身倏忽一陣靜默。 紅線僵著身子一動不動,保持著伸手撈玉的動作,雙眼閉了閉,無比懊悔。 小太子緩步行來,到她跟前站定:“說吧,徐祥呢?” 僵持半晌,紅線做好心理準(zhǔn)備,直起身,將白玉用雙手捧著遞到他身前,一臉無辜:“殿下說什么呢,奴才不是在這么?” 小太子淡淡瞥過遞到眼前的玉,也不接,一直這么讓紅線干舉著。 紅線尷尬,委實不知該如何收場,只得將手里的白玉向小太子那處又推了推,示意道:“殿下,陛下的玉玨?!?/br> 小太子眼中淡淡,古井無波,一句話打破了紅線的偽裝:“父皇從未賜過孤什么玉玨,這是年前母后予孤的一枚香玉。” 紅線:“……” 第8章 無情者 無情者雖寡,但卻比任何人都能…… 人有八苦,大抵不過生老病死,愛離別,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而仙要升神,就要歷過這八苦,這才有了升神劫一說。 少君自也是不能免俗。 但即使如此,自古以來,倒在這升神劫上的仙者卻也是不計其數(shù),令眾仙惶恐,以至于后生的那些小仙,過了萬把年,仍還是小仙,都不敢去碰這升神劫。 紅線便是這些小仙其中之一。 她不記得自己是因何而生了,只記得當(dāng)自己從一片虛無中睜開眼時,瞧見的便是月老那一雙渾濁的眼。老頭對月獨酌,將她點化成靈后告誡她:“姻緣神仙牽姻緣,入眼浮生當(dāng)自斷,皆是虛無,虛無啊。紅線,三千煩惱三千絲,你做個小仙就好,三界安定,無災(zāi)無難,你莫要去碰那升神之劫。” 彼時她初初化形,靈識初生,對天地萬物都倍感陌生,她不懂月老在說什么,只知他那時的一臉悵然,像是愁苦。 后來,她成了月老府里的小小紅線仙,才從仙長們口中得知,那時的月老剛剛歷完升神劫回來,卻沒歷的過去,還是因一名女子才僥幸保住性命,留得了仙身。 但那女子,卻因碎魂,攪得魂魄支離破碎,只獨獨留下一縷殘魂,守在黃泉茍延殘喘。 紅線那時才知道,天道自然,法外無情。 有情者多苦,譬如月老。 無情者雖寡,但卻比任何人都能適應(yīng)天道,譬如少君。 紅線這時才覺得,少君他,必是要封神的。 原來,帝后從不曾擔(dān)心少君的升神劫,只擔(dān)心他是如何將這劫難歷過。 怕他本就無情。 面前立著的小太子冷靜如斯,令紅線膽寒。她慢慢將手放下,瞧他:“你早知我不是徐祥?” 靈光從紅線身上浮出,將她一身太監(jiān)服飾化去,漸漸露出下面一身朱紅裙衫。但她面上卻籠著一層朦朧,瞧不清后面的臉。 眼前的一切過于神幻,小太子不過凡身,著實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他細(xì)細(xì)打量她一身紅裙,不問她為何要遮住自己的面貌,只不動聲色繞過紅線靠近殿門,緩緩回道:“徐祥從不敢干擾孤的課業(yè)?!?/br> 干擾課業(yè)? 紅線腦中忽而閃過方才催他沐浴的那幕,一陣啞然。 原來她一開始就將自己暴露。 正當(dāng)紅線懊悔之時,小太子已將手搭上殿門把手,側(cè)頭靜靜看她:“你將徐祥如何了?” 紅線見到他作勢開門的動作,倏爾一笑:“還以為你什么都不怕呢,我沒將他如何,只是將他暫時困在某處出不來而已?!?/br> 見她如此,小太子忽而放開門把手,緩步行到書案后,端端正正坐回椅子上:“你既然做到如此,那想必,院外的其他人也都支開了吧。” 紅線嘿嘿一笑,跟過去,將雙手撐在書案上,前傾身子湊近他,神情極是自豪:“自然,若非方才不慎,姑娘我此行定是天衣無縫。” 小太子面上沉沉,不發(fā)一言。 紅線見他如此,心里又莫名打起鼓來,她不敢對他太過分,怕他記仇,怕他恢復(fù)仙身后想著法逮她。 故此,紅線很是琢磨了一會兒,好聲好氣地開始同他打起商量:“你也不必做如此副形容,我又不會將你如何?!?/br> 她并指發(fā)誓:“只要你好好配合,待姑娘我事情辦完,定會消失在你眼前,自此死生不復(fù)再見!” 小太子抬頭:“死生不復(fù)再見?” 紅線猛點頭加重肯定:“對對對!你可答應(yīng)?” 見小太子面上猶疑,她牙一咬,惡狠狠恐嚇道:“不然,姑娘我將日日年年纏著你,叫你夜夜夢魘,生不如死!” 聞言,小太子面上一沉,抬眼掃向她,紅線不自覺一顫,討?zhàn)埖溃骸班拧?,不過瞧一眼腳而已,這買賣對你來說,絕對不虧……” 小太子一陣靜默,垂眼低首似在考量。 半晌,他側(cè)靠上椅子的一邊把手,緩緩將一只腳抬起,撇過的臉上似有羞憤。 紅線看見他如此模樣,剎那間只覺仙生圓滿,而正要伸手去脫他鞋時,又突然頓住,尷尬地直起身子:“嗯……另一只腳?!?/br> 小太子倏忽偏過頭來怒視她。 紅線僵硬地指向他另一只腳:“那、那只。” 見小太子只顧瞪自己,不動作,紅線沒辦法,干脆自己親自動手,從他椅子后繞過去,走到他右手邊。 小太子的視線如影隨形,紅線如芒在背,姻緣繩之事事關(guān)自己小命,她不敢馬虎,不敢放任這根繩繼續(xù)栓在少君腳上。所以,她只得頂著頭頂上他憤怒的眼神,向他的腳,伸出了魔爪。 然而將將握住小太子的短靴,正要脫下時,寢殿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殿下,殿下,奴才方才、方才……”遲遲歸來的徐祥撞見眼前這一幕,沒說完的話戛然止在了喉頭。 緊接著,是小太監(jiān)沖天的尖叫聲:“你是何人?怎會在太子?xùn)|宮!” 他馬上轉(zhuǎn)頭朝門外大喊:“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見狀,小太子驀地收回了腳。 紅線手中一空,僵在原地一頭黑線。 該死的甲、乙小鬼,竟連個凡人都困不??! 殿外忽而“哐哐噠噠”由遠(yuǎn)及近響起許多鐵甲衛(wèi)的腳步聲,紅線不敢再耗,立刻伸手抓住了小太子縮回去的那只腳,拔了兩下卻沒拔得出來。 紅線抬頭,一臉不敢置信:“你方才應(yīng)了的!” 小太子:“孤沒應(yīng)?!?/br> “你……” 殿外甲胄摩擦聲愈來愈近,紅線氣的腦子發(fā)漲,兩廂僵持之下,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將將趕在侍衛(wèi)進(jìn)門之前捏訣消失。 小太子理好衣衫,坐直身子。 侍衛(wèi)闖進(jìn)來,徐祥立馬指向小太子的方向:“刺客!刺客!快去保護(hù)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