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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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此時皇宮里早已亂了, 到處都是奔走的腳步聲、廝殺聲、慘嚎聲, 跳躍不定的火光與這些嘈雜的聲音匯集成一片, 襯著這漆黑的夜色, 格外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亂子是從內(nèi)部先開始的, 駐守在皇宮四處的金吾衛(wèi)兵士, 幾乎是毫無防備的就被身邊同僚突然襲擊, 往日里一同說笑甚至一起去逛勾欄院的兄弟,突然露出一副猙獰的面孔,讓人幾乎來不及問一句為什么, 便魂歸九幽只能去閻羅殿報(bào)道了。 有宮殿燃燒了起來,滾滾的濃煙,沖天的火光, 幾乎只是一下子, 各處便亂了起來。 這注定是一場大亂斗,因?yàn)楸舜酥g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陣營, 只能屠殺掉眼前攻擊自己的人, 不管他是誰。到處亂成了一鍋粥, 直到開始有人反應(yīng)過來, 在手臂上綁上有顏色的布條用以區(qū)分。 蕭家迫于形勢, 蕭皇后的突然倒戈致使他們只能破釜沉舟,此事正中寧王下懷。齊王和劉家同樣因?yàn)槿绱? 一場十幾年前的大火逼著兩家人走到極端,若是此事還沒發(fā)生前有人這么告訴他們, 他們絕對嗤之以鼻, 可事實(shí)就是這樣。 至于趙王和吳王,則純粹是不甘心和被逼無奈了,其實(shí)如果不是齊王和寧王打算動手,他們恐怕還要再看看動靜,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能逼著他們一起動手。 在經(jīng)過最初的混亂后,所有留存下來的人都用布條對敵我做以區(qū)分,他們?nèi)宄扇旱木墼谝黄穑敝陵?duì)伍越來越大。他們有的臂上綁著藍(lán)色的布條,有的是紅色,有的是黑色,還有的是綠色。 就在這時,黑紅兩色的人馬突然抽掉手臂上的布條,統(tǒng)一換成了白色,并對其他人馬進(jìn)行屠殺。 寒風(fēng)中,有一隊(duì)人正在艱難地往前行著,他們甲胄分明,人數(shù)眾多,可他們其中有一個穿著金色鎧甲的人,若是換做平常,這種鎧甲自然威風(fēng)奪目,而此時無疑變成了最顯眼的目標(biāo),會使人都往這里攻來。 “殿下,齊王和寧王聯(lián)手了,為今之計(jì)我們只有找趙王聯(lián)手。” “聯(lián)手?聯(lián)手!” 混亂的廝殺容易使人神志不清明,此時吳王也早已殺紅了眼,可他明白齊王和寧王聯(lián)手的意思,不外乎想對他和趙王單個擊破,至于除掉他們以后如何,大不了兩人再廝殺一場。 這個決定并不難做,吳王很快就下了命令,顯然趙王與他也有同樣的想法,兩批人馬在指揮下漸漸靠攏。 一處城樓上,寒風(fēng)中齊王和寧王靜立,看見下面宛如蝗蟲一般的兵士,還有那些跳躍的火把光。 “老三和老四聯(lián)手了,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說話的是齊王,他一身黑色鎧甲,肩披同色披風(fēng)。 寧王與他是同樣的打扮,披風(fēng)卻是猩紅色的里子,像血,與他平時的氣質(zhì)截然不同。 “二哥既早已有主張,還用詢問弟弟?” 齊王失笑一聲道:“到底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哪能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專斷獨(dú)行。” 寧王不以為然,道:“東宮那邊如何且不知,老六在甘露殿是毋庸置疑的,父皇也在甘露殿,不如先去那處?!?/br> 其實(shí)目標(biāo)都是明確的,只是兩人到底不是一心,現(xiàn)在看起來是同一陣營,也許下一刻就會翻臉,不然雙方也不會做這種無謂的試探。 * 與此同時,甘露殿里。 鎏金連枝燈在角落里靜靜的散發(fā)出光亮,殿中十分安靜,襯著遠(yuǎn)處傳來的廝殺叫喊聲,平添了一種很詭異的氣氛。 這種詭異的氣氛并未影響殿中的兩人,這二人一臥一坐,坐著的那個一身規(guī)制太子服,端得是龍章鳳姿,他身材挺拔碩長,滿身氣勢內(nèi)斂而又不失蓄勢待發(fā)。 此時宮懌正拿著一本奏章,嗓音徐緩地念給元平帝聽。 平時這種差事他都會在白日里晚上,今兒也不知為何,可能是因?yàn)樯显?jié),白日事忙耽誤了,直到掌燈時分才來。 “你倒是沉得住氣。”最終,還是元平帝略顯沙啞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兒臣沉不住氣也無法?!睂m懌笑了笑,神色淡淡道。 元平帝似乎嫌他有些沒出息,臉色嘲諷:“你東宮沒人?” “東宮有沒有人,父皇難道不清楚?” 元平帝當(dāng)然清楚,其實(shí)不光元平帝,包括宮懌,乃至齊王寧王等都清楚,東宮有多少人都是擺在明面上的,若是算不清楚東宮有多少人,今兒也不會鬧出這么一場。 “你帶了多少人出來?” “兩千?!?/br> 兩千?著實(shí)太少了,不過這也是東宮僅能拿出的人。東宮六率到現(xiàn)在人都沒配置滿員,這是慣例,哪處都有吃空餉的。這些人一部分駐扎在城外,留守一部分護(hù)衛(wèi)太子及東宮安全,今日輪守的一部分宮懌還留了人在東宮,能帶出兩千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就靠著兩千人,你打算干什么?” “充個人數(shù)吧。” 宮懌這回答將元平帝氣得不輕,有很多時候元平帝都會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種,有時候聰明,有時候愚笨,愚笨起來讓人忍不住質(zhì)疑。 “就這兩千人,你想干什么,帶著你的人滾吧,別杵在朕面前?!?/br> “不是還有父皇嗎?” “朕?”元平帝先是詫異,再是冷笑,笑到最后成苦笑:“這次你別指望朕了,這幾個兔崽子把朕手下的人,策反的策反,收買的收買,朕現(xiàn)在就是孤家寡人。” 宮懌沒表示信,也沒表示不信,依舊安坐著。 “怎么還不走,朕這次保不了你,趕緊走。” “你走嗎?雖是人少了點(diǎn),但小心點(diǎn)冒點(diǎn)險(xiǎn)應(yīng)該能逃出去?!?/br> “朕是一國之君,豈有倉皇逃命之理?!?/br> “那我還是一國儲君,更沒有舍下君父自己逃命之理。” 元平帝不說話了,宮懌也沒說話,燭臺里發(fā)出‘嗶剝’的輕響,有光影隨著聲音跳躍,恍惚了彼此的面容。 …… 喊殺聲越來越近了,似乎就在甘露門外,被人攔了下來。 這處寢殿里依舊安靜無聲,隱隱有焦糊味兒傳來,似乎哪里燃起了大火。 “你不想給你母后報(bào)仇?你從這里離開,就能給你母后報(bào)仇?!痹降鄣穆曇敉蝗豁懫?。 可能這里太安靜了,宮懌恍然以為是幻聽,下一瞬才明白是他在和自己說話。 他終于說出來了,提起那個命喪火場的女人。 其實(shí)對于上官皇后,宮懌已經(jīng)記不太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長得很美麗,很溫柔。他眼睛復(fù)明以來,元平帝表現(xiàn)得眷念回憶,卻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她,似乎那是一個禁忌,誰都提不得,包括他自己。 “你指的是自己?” “你可以這么認(rèn)為?!?/br> 這是宮懌一直想知道的答案,他甚至希望有朝一日能從他口里親自得到答案,為此他跟他耗在這里,耗的是彼此的耐心,也耗的是情分??涩F(xiàn)在得到這個答案,他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他其實(shí)知道這一切都是元平帝的局,從他讓秦艽打理宮務(wù)開始,一個針對前朝后宮針對所有人的局就開始了。 一個太子本就是眾矢之的,再加上一個撈過界的太子妃,能燒起好幾把火。秦艽因?yàn)楸皇拕⒍说箅y,扶起蕭才人從中想渾水摸魚,恰恰也是這個不起眼的蕭才人,逼得蕭皇后走到絕路。 為了自保,蕭皇后拿出自己唯一能稱為砝碼的東西,將劉貴妃拉下水。一個皇后一個貴妃,背后牽扯著兩家人,這個時候病重的元平帝,上官歸又去了安西,其他人如果再不做點(diǎn)什么,恐怕皇位只能讓他這個半路殺出的太子得了。 這一局謀的是人心,可恰恰也是元平帝的配合,才能使這一局走到如今這種地步。很多時候,宮懌都想不通為何元平帝愿意去配合,也許他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罷了。 “我想知道真正的答案,而不是模棱兩可的回答?!?/br> “知道事實(shí)真相又如何,難道你想弒父弒君?”見他劍拔弩張的樣子,元平帝笑了起來。起先他笑得中氣十足,漸漸虛弱下來,他抬起手,招了招:“過來,這個給你?!?/br> 是兵符。 也是宮懌今晚會冒險(xiǎn)跟元平帝耗在這里的另一個原因。 他目光復(fù)雜起來,但還是走了過去。 寬敞的龍床,元平帝半臥在上面,蓋著厚厚的被子,顯得他格外虛弱。 “你真把這東西給我?” “你不是一直想要?” “我……” “拿著,別婆婆mama。”元平帝難得露出一臉匪氣,甚至還有點(diǎn)鄙夷。 這鄙夷刺激到宮懌,他伸手去拿那掉在榻上的兵符,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落空了,眼前一黑,掉進(jìn)一個黑洞里。 宮懌沒有防備,被摔得頭昏腦漲,好不容易站直起身,抬頭去看,距離他頭頂約三米處,有一個洞口。 洞口除了有亮光,還有元平帝的臉,這是一個陷阱,估計(jì)也是身為帝王自保的最后手段,卻沒想到竟用在他的身上。 “身為一個帝王,不要輕易對任何人卸下防備,哪怕他是個重病的老人?!痹降坌χ?,又咳了幾聲道:“好好在這里待著吧,拿好那枚兵符,等結(jié)束了會有人接你出去,到時候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br>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宮懌摸著身邊的墻壁,這墻壁太光滑了,顯然是設(shè)計(jì)這里的人故意如此,即使他功夫不差,也沒辦法在沒有任何支撐的情況下,從這里躍上去。 “我不想干什么,”那個洞口沒有元平帝的臉了,他似乎又躺了下,只有聲音還能傳到這里,“經(jīng)此一事,蕭、劉、王、盧、崔元?dú)獯髠O碌哪切┎蛔銥閼?,從今往后這座江山只姓宮,不姓其他,也無人能成為你的掣肘。至于我,我去陪你娘……” 隨著一陣輕響,洞口被封閉,宮懌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而就在洞口封閉的同時,他聽見有人破了殿門的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