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問我送命題[末世]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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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炙的意思很明顯——你必須爭分奪秒地把李哲楓挖出來。 他在里面待的時間越短,他保留的人性就越多。 搖晃著站起來,談墨的兩條腿被黑火燒到皮rou破損,甚至隱隱可以看到骨頭。 他咬著牙關,這是高炙拿命給他換來的機會,他絕不能放棄。 來到克萊因之瓶前,他取出了自己的戰(zhàn)術刀,用全身的力氣扎進它緊密的花瓣之間。 第一刀下去,才扎進一半,談墨嘶吼著向里壓,隨著克萊因之瓶的能量流失的越多,花瓣的壁壘也越是纖薄,第二刀、第三刀下去,刀尖終于扎到了里面的纖維神經。 “李哲楓——你要還算個人,你他媽給老子出來——” 談墨第四刀扎進去,正好切斷了幾根纖維神經。 而他的力氣終于還是用完了,搖晃了一下,向后倒去。 頭頂不再是活樹林如同鬼魅的枝椏,而是晴朗一片的夜空,星子繁復,皎月當空。 談墨的手揮了一下,指尖只是碰到了自己戰(zhàn)術刀的刀柄。 失重的感覺讓他疲憊到睜不開眼。 一只手從克萊因之瓶里伸了出來,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那是談墨熟悉的感覺。 李哲楓你個混蛋玩意兒……終于肯出來了! 談墨的腦袋向后一仰,完全失去了知覺。 李哲楓奮力地向外掙扎,那些和他的肌rou神經就快融為一體的開普勒能量纖維被他拉扯著紛紛迸裂。 當混合著燃燒之后嗆人味道的夜風涌向李哲楓,他咳嗽了一下,一條腿跨了出來,被能量纖維拽住的肌rou疼得他全身顫抖,但他還是堅持著沒有倒下,也沒有放開談墨的手。 直到他完全離開了克萊因之瓶,當最后一絲能量纖維裂開,他因為慣性向前栽倒。 墜地的瞬間,他用力一拽,將談墨摁進了自己的懷里,用手護住了他的后腦,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李哲楓睜大了眼睛,用力地呼吸,他所有的感覺成倍地提升,他聽見了遠處山谷間的嗚嗚風聲,聽見活樹林由中心向著四面八方垮塌的聲音,他感覺到了地面之下開普勒能量的消失,以及談墨的心跳。 李哲楓閉上眼睛,胸腔的起伏和談墨的心跳形成一種共顫,劫后余生的慶幸涌上他的心頭,他的眼淚滑落下來。 他想再見談墨一面,于是談墨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想繼續(xù)像人類一樣感受這個世界,談墨為他奮戰(zhàn)到了最后一刻。 從小到大,在福利院里一個人在黑夜里抱著膝蓋想著自己為什么被父母拋棄的時候,他沒有掉過眼淚。 在寄養(yǎng)家庭里遭遇人情冷暖的時候,他沒有掉過眼淚。 從地下室里被救出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哭過。 但現(xiàn)在,他真的很想痛痛快快地讓眼淚流干凈。 “唔……”談墨皺著眉頭,發(fā)出了哼聲。 李哲楓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雙腿已經受傷嚴重不能再拖了,他咬牙將談墨扛上了肩膀,走向高炙的方向,將高炙抗向另一側的肩膀。 高炙閉著眼睛,一邊忍耐著疼痛,一邊告訴李哲楓飛行器的方向。 當二隊的人看到李哲楓的時候,趕緊沖上來幫忙。 高炙身為融合者的恢復能力比普通人類要強,但這一次也是傷筋動骨,躺進了醫(yī)療艙。他的背部皮開rou綻,隱隱可以看到脊椎骨。醫(yī)療兵都被嚇了個夠嗆。 高炙把醫(yī)療兵推出去,“我還死不了,你去看看談墨……他要是感染了,他的腿就真保不住了?!?/br> 醫(yī)療兵給談墨進行了緊急處理,各種肌肽、消炎藥、神經保護生物凝膠全部都用上了,但是才半個小時談墨就疼醒了。 他抓住醫(yī)療兵的手,懇求他:“切掉吧……切掉我的腿……回去可以裝義肢……” 醫(yī)療兵給他用了鎮(zhèn)痛劑,卻沒有任何效果,甚至給他用了麻醉劑。 足夠讓一頭大象睡到天荒地老的麻醉劑也僅僅讓談墨消停了不到半個小時,趴在醫(yī)療艙里的高炙吼了出來:“不是叫你給他用鎮(zhèn)痛劑嗎!為什么他還是那么疼!” 醫(yī)療兵不知所措,把藥劑儲備都翻了個遍,“我們已經沒有鎮(zhèn)痛劑了!灰塔的救援還需要三個小時才能到達!” 李哲楓緊緊地扣著談墨的膝蓋,不讓他繼續(xù)掙扎,他看著談墨痛苦的樣子,心疼到無以復加。 “是愛德拉之花的神經**素!黑火催化了**素的發(fā)作,普通的鎮(zhèn)定劑對他沒有用處?!?/br> “我不想要它們了!我不想要它們了……李哲楓,讓醫(yī)療兵切掉它們……啊啊啊啊……”談墨已經痛到神智不清了,他仰起了頭然后用力向后砸下去。 他恨不能自己此刻已經死了。 “他很能忍的,愛德拉之花的**素不至于讓他這樣!到底怎么回事——”高炙顧不上自己背上的傷,才噴完了藥,就打開艙門出來了。 李哲楓一把將談墨拽起來,緊緊壓在懷里,不讓他亂動,談墨的牙關發(fā)顫,一口咬在了李哲楓的肩膀上。 “因為他現(xiàn)在的痛苦……是愛德拉神經**素的幾倍?!崩钫軛饕贿呡p輕揉著談墨的后腦安撫著他,一邊對高炙說。 高炙震了一下,晃了晃差點沒站穩(wěn)。 “陳蔚!有沒有什么辦法讓引擎動起來!灰塔的救援不來我們就自己飛回去!” 陳蔚露出為難的表情:“還有單側引擎,但里面都是那些藍色靜電微粒熄滅后的殘燼,我們沒有吸附那些微粒的儀器??!” 李哲楓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許……我能把那些微粒吸出來?!?/br> 高炙頓了一下,走到李哲楓的身邊,掐著談墨的腮幫要他松嘴,但是比起神經**素的痛苦,高炙就是把他的臉掐爆了,他也不會覺得疼。 “不用了?!?/br> 李哲楓單手把談墨扛了起來,談墨的眼淚和汗水流下來,浸濕了李哲楓那一側的肩膀。李哲楓走了出去,站在那一側引擎前。 高炙也跟著他走了出來,對李哲楓說:“你需要感受你體內開普勒能量的存在。我們融合者的感知力和人類不同,你靜下心來體會,就能感受到那股能量存在于你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哪怕是最細小的細胞里,它也在活躍著,就像心臟在跳動?!?/br> 李哲楓閉上眼睛,如同高炙所說,他感受到了自己確實和從前不一樣了。 “將那股力量聚集向你的目標,就像騎自行車一樣,你要試著維持自己和那股力量之間的平衡,然后釋放出來。”高炙繼續(xù)說。 李哲楓抬起了自己另一只手,漸漸的那些充斥在引擎里的黑色灰燼微微顫動了起來,李哲楓一點一點走近,那些灰燼就顫動得越發(fā)明顯,漸漸地就像潮汐一樣涌起。 李哲楓向后退,這些灰燼逐漸明亮起來,化作熒藍色的霧海,被李哲楓吸引著離開了引擎。 陳蔚欣喜的聲音響起:“高隊——高隊——引擎恢復了!我們可以起飛了!” 他們乘坐飛行器,返回銀灣市。 銀灣市灰塔第一專屬醫(yī)院緊急為談墨使用了十倍劑量的神經鎮(zhèn)痛劑,這也導致了談墨對這種鎮(zhèn)痛劑形成了耐受。 回憶就像被晚風吹亮的煙頭,在基地宿舍的窗前忽明忽暗。 洛輕云垂著眼,沉默著描摹著談墨在那一天所承受的痛苦,他無法想象談墨因為痛苦而脆弱的樣子。 因為他總是那么倔強,骨子里那么驕傲,五年前還是初出茅廬的小子時就能在他面前強忍著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裝作沒事。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從北辰市灰塔調來銀灣嗎?”李哲楓問。 “為了保護他?!甭遢p云說。 “對,為了保護他。我申請調到這里來的前三個月一直跟著高隊。是高隊教會了我使用自己的開普勒能量。三個月之后,三隊的隊長陣亡,耿勁柔說我是銀灣市轄區(qū)內,除了高炙之外級別最高的融合者,他希望我能擔任三隊的隊長。我答應了,但只有一個要求?!?/br> “什么要求?” “讓我去執(zhí)行最危險的任務。如果有一天我越界了,不要派談墨來殺我?!崩钫軛髡f。 因為他去執(zhí)行最危險的任務了,那么談墨就不用去了。 “我看過他腿上的黑火痕跡。那不是燒傷愈合后的疤痕,那是開普勒標記?!?/br> 李哲楓給了洛輕云一個冰冷的目光:“怎么,你以為我留下標記是為了昭告天下他屬于我嗎?” “那是為了什么?” “那是我在他身上留下的‘白駒停隙’。如果我不在他的身邊,當他遇到開普勒生物的侵襲,這股力量就會保護他?!?/br> 洛輕云頓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笑了一下,“李隊這是在警告我?!?/br> “是的。如果你真的對他用強,小心被黑火燒傷。” 李哲楓從洛輕云的身邊走過。 洛輕云低下眉眼,笑了笑說:“這親友團還真是強大。” 當洛輕云回到他和談墨的雙人寢室時,談墨立刻閉上眼睛放緩自己的呼吸。 他不曉得洛輕云出去做什么了,但總覺得在這家伙回來之前要是睡熟了,是一件挺危險的事情。比如洛輕云剛回來的那個晚上,不由分說就把談墨摁住一陣亂親,差點沒斷氣。 這種經驗,上一次談墨太慌了,長那么大第一次有這么狠的體會,要不然……一二三四再來一次? 洛輕云依舊悄無聲息,要不是輕微的關門聲,談墨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這家伙回來了。 神經緊張了起來,談墨用力地去分辨洛輕云走向什么方向。 還好,是對面他自己的床。 洛輕云像是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好像在脫衣服,這是要睡覺了啊。 談墨微微呼出一口氣來。 誰知道整個房間又安靜了下來,不會吧,難不成洛輕云這家伙躺下的時候都能一點聲音沒有? 這就像是另一只鞋落地的聲音半天不響,這還叫人怎么睡覺? 談墨在心里默數(shù),從一數(shù)到了一千,還是沒有動靜,看來是真的睡下了。 哎呀,這個姿勢躺得有點累了,換一個吧。 談墨才剛一轉身,正要睜眼看一下對面的洛輕云,赫然驚覺這家伙就坐在自己的床邊! 靠!又來! 談墨的后腦勺緊緊貼著枕頭,嚴陣以待地看著洛輕云,好想咽一下口水,但總覺得那樣會顯得勢弱,于是談墨繼續(xù)保持面無表情盯著對方的樣子。 洛輕云這種長相,越是光線微弱的地方就越是能有一種琢磨不透的美感,盯得久了,談墨沒來由產生一種自己也會越界的危機感。 “你是有大半夜里坐別人床邊的癮嗎?”談墨抬了抬下巴,用帶了點挑釁的語氣問。 洛輕云面無表情,當他連偽裝出來的善意笑容都懶得展現(xiàn)的時候,危險感就會成倍遞增。 “我沒有坐別人床邊的癮?!甭遢p云的手伸向談墨。 洛輕云越是對這雙手的能力控制自若,談墨就越覺得緊張,因為一旦自己產生了什么特別的感覺,又或者被洛輕云帶去了某個精神世界,談墨可以確定洛輕云絕對、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洛輕云的指尖沿著談墨的眉骨劃過,說了句:“你真他媽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