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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問我送命題[末世] 第102節(jié)

    “你們這次不成功就成仁了。還有什么遺言嗎?”耿勁柔不是在開玩笑。

    談墨仰面看了看云邊里透出的太陽余暉,淡聲道:“我的遺產(chǎn)都?xì)w李哲楓了?!?/br>
    “包括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娃娃嗎?”

    談墨怒了:“娃娃?什么娃娃?那叫手辦!這條老狗腦子里都裝著什么不健康的想法!”

    耿勁柔難得沒有跟談墨繼續(xù)杠下去了,而是說:“如果你這次能活著回來,升你當(dāng)副隊長。”

    “我是貪圖副隊長虛名的人嗎?”

    “那你不要漲工資?不要單身公寓?”

    “要要要!”

    耿勁柔一邊敲擊鍵盤發(fā)起指令一邊說:“如果你回不來,我也會給你辦個風(fēng)光的追思會?!?/br>
    談墨一聽,頓時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如果真的給他辦追思會,他可以想象到?jīng)]有一個人會為他說人話。

    多半都是翻他老底,讓他死不瞑目那種。

    吳雨聲先用雙人飛行器把老常送去了相對安全的地方,還好工程隊之前就緊急撤離了,不然現(xiàn)在疏散起來還要浪費時間。

    一切準(zhǔn)備就緒,他帶著談墨坐在雙人飛行器上,徘徊到了生態(tài)區(qū)的邊緣。

    “吳雨聲,考驗我倆默契的時刻就要到來了?!闭勀诹伊绎L(fēng)聲中開口。

    吳雨聲哼了一下,“你聽過我的話嗎?咱倆要是有默契,早就沙漠變綠洲,祖墳冒青煙。”

    遠(yuǎn)處是導(dǎo)彈來襲的聲響,吳雨聲立刻拔高,談墨拉下了隔音耳罩。

    “轟隆”的巨響之后,煙塵滾滾直沖云霄。

    談墨垂下眼,透過目鏡觀察著地下的情況。地下早就被蛀空,哪里承受得了導(dǎo)彈,頃刻塌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緊接著“嗡嗡嗡”的聲音響起,成片的米諾斯蟲穿過了煙塵,朝著他們飛來。

    吳雨聲再度拉高飛行器,駛向云間。

    談墨聯(lián)系耿勁柔說:“蟲子太多了,我們需要一場人造雨!”

    耿勁柔回答:“要求真高。你知道對付米諾斯蟲的積雨彈是城市防控用的吧?每座城市只有一發(fā)?!?/br>
    “知道,如果你現(xiàn)在用了,銀灣市又碰上米諾斯蟲襲擊,那就玩完了。但你現(xiàn)在不用,我們就玩完了!”談墨回答。

    積雨彈穿云而來,天空穿來一聲悶雷,緊接著雨水落了下來。

    米諾斯蟲群碰到雨水,立刻被腐蝕,發(fā)出“嘶嘶”的聲音,烏泱泱地落下。

    它們想要躲回地下,但是這樣的地貌滲水性很強,它們還來不及鉆入更深的地底,就被消滅了。

    日光已完全隱沒,夜幕低垂,零星的星子泛著冷光,談墨坐在飛行器上俯瞰這個生態(tài)區(qū)。

    “有沒有找到老高?”吳雨聲問。

    論動態(tài)視力,吳雨聲還真沒見過比談墨更厲害的。哪怕是一閃而過的線索,都躲不過談墨的眼睛。

    “還沒有,再等等?!?/br>
    談墨的手指在目鏡上輕輕敲了一下,目鏡自動連接了衛(wèi)星的掃描,他看到了一團開普勒能量聚積在地下,而在這團開普勒能量之中,還有另一團能量,是個人影。

    如果沒有猜錯,那就是被鴻蜮強行留在地下的高炙。

    “我們把它逼出來?!闭勀f。

    吳雨聲呼出一口氣:“這算是自尋死路嗎?”

    “你見過鴻蜮嗎?”談墨反問。

    “沒見過?!?/br>
    談墨架起了狙擊槍,瞄準(zhǔn)了衛(wèi)星圖景中類似鴻蜮眼睛的位置,“我們這是在長見識——探索人類的未知之地。”

    如果所有人類遇到了鴻蜮就撤退,沒有交戰(zhàn)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那么人類就永遠(yuǎn)無法了解真正的鴻蜮。

    如果這一次他們真的死在這里了,至少他們傳回的數(shù)據(jù)資料能夠幫助之后面對鴻蜮的戰(zhàn)友。

    談墨連開三槍,穿透了坑底的巖石,擊向同一個位置。

    第一槍穿透了巖石,第二槍順著第一槍的軌跡沖了進(jìn)去,擊中了鴻蜮的眼睛卻沒有造成威脅,但是第三槍緊接而至,正在消化高炙的鴻蜮終于動了動。

    “沙沙……沙沙……”談墨的耳邊傳來通信器的信號聲。

    “談墨……是你嗎……我不是說了讓你撤離嗎?”高炙的聲音響起。

    充滿了疲憊和痛苦。

    談墨冷聲道:“我來給你個痛快。”

    被困住的高炙瞬間明白了談墨的意思。高炙的能力本來就是控制進(jìn)入自己的領(lǐng)域內(nèi)的開普勒生物,鴻蜮太強大了,高炙雖然控制不了它,但是至少能限制它能力的發(fā)揮。

    特別是現(xiàn)在它才剛剛蘇醒,如果現(xiàn)在不干掉它,越往后拖就越?jīng)]有機會了。

    必須讓鴻蜮在談墨面前露出本尊,不然談墨根本無法找到它的心眼。

    地震一般,坑底劇烈震顫了起來,一道一道的裂隙越來越深,坑底涌起包丘,有什么龐然大物即將破土而出。

    吳雨聲咬著牙關(guān)說:“你好像招惹了一個大東西?!?/br>
    談墨哼了一聲,避開了高炙所在的腹部,朝著那大怪物的胸口又是幾槍。

    嘶鳴聲震耳欲聾,整個坑底都被翻了起來。

    “轟轟!”

    兩只巨大的爪子伸了出來,土地迸開,談墨看到了無數(shù)只有籃球那么大的復(fù)眼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就在談墨注意復(fù)眼的時候,有什么東西迅速從巖石深處竄出,不到一秒的時間就躥到了他們的飛行器下方。

    “小心——”談墨扣下扳機,子彈打在了那東西上面,略微改變了它的角度。

    吳雨聲一個大回轉(zhuǎn)避開,這才發(fā)現(xiàn)那東西竟然是鴻蜮的尾巴!

    一節(jié)一節(jié)被剛硬的鎧甲覆蓋,形似蝎尾,但速度卻比蝎尾快太多了。

    他們在尾巴的攻擊下狼狽逃避,每一瞬都驚心動魄。

    吳雨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談墨不得不求助于高炙:“給我哪怕一瞬間的停頓,讓我打斷它的尾巴!”

    高炙的回答很勉強:“我要抵御它的壓制已經(jīng)很困難,實在沒辦法讓它更慢了……你們快走吧!”

    談墨瞇起了眼睛,這時候想走也難了。

    耳邊的通信器傳來了“沙沙”聲。

    鴻蜮的老巢被炸,被它屏蔽的通信也略有恢復(fù)。

    談墨仔細(xì)聽,那是有人在呼吸,對方像是受了很重的傷,但還沒有咽氣。

    “是誰?陳蘊還是周敘白?”談墨燃起了一絲希望,如果還有隊友還活著,他就更不加不能輕易放棄了。

    “墨哥……咳咳……”

    “小周?是你嗎?你在哪里?”談墨點了一下目鏡,擴大掃描范圍,但是卻尋找不到其他生命存在的跡象。

    周敘白有氣無力地回答:“我在……一個繭里……陳蘊犧牲之前把他的氧氣面罩給了我……”

    “繭里?”

    周敘白艱難地睜開眼睛,他的目鏡已經(jīng)碎了,按道理他在黑暗里是什么都看不清的,可他現(xiàn)在卻能看清楚包裹著自己一根一根密密麻麻的開普勒能量線。

    他艱難地低下頭,咒罵了一聲,“草……”

    談墨和吳雨聲又一次驚險地避開了鴻蜮的尾巴,但是飛行器的側(cè)面引擎已經(jīng)被擦過,恐怕無法維持接下來的高速飛行了。

    談墨聽到周敘白的咒罵,瞇起了眼睛,周敘白打游戲的時候運氣太差,但就算非酋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他也沒粗口過。

    “小周……你是不是成了鴻蜮的幼種了?”談墨問。

    周敘白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回答道:“是啊……我好想死啊……但是我的身體被鴻蜮的神經(jīng)線穿透了……它們在我的肌rou里……血管里……脊椎里……還有大腦里……我所有想法它都知道。墨哥,給我個痛快吧?!?/br>
    既然衛(wèi)星掃描不到周敘白的繭,說明這個繭極大可能性是藏在鴻蜮的下方。

    周敘白還能有清醒的認(rèn)知和談墨交談,這就說明他還沒有完全被開普勒基因同化。

    還有機會。

    談墨咬緊了牙關(guān),對吳雨聲說:“我們**一把,贏了得道升天,輸了就上西天?!?/br>
    “你想怎樣?”

    談墨屏蔽了和周敘白的通信,為了不讓鴻蜮從周敘白那里得知他們的計劃。

    “我要打擊鴻蜮的腹部,讓他把困住小周的繭露出來。然后我要打斷所有它用來控制小周的神經(jīng)線!”

    世間一切都要遵循能量守恒定律,開普勒生物也是一樣的。

    當(dāng)它被談墨擊傷,不可能無緣無故恢復(fù),必須要從高炙那里獲取能量,只要高炙能扛住,周敘白能成功脫離鴻蜮的控制就能成為他們的助力!

    “你還真是膽大包天!想人所不敢想??!”

    如果是其他人,吳雨聲會覺得是天方夜譚。但這計劃從談墨的嘴里說出來,就像至暗中劃開的星星之火。

    也許渺小,也許燎原。

    吳雨聲貼著地面,來了個大回環(huán),那家伙的尾巴緊隨而至,就像巨大的鎖鏈,差一點將他們穿了個透心涼。

    那大怪物的腹部還藏在地下,隨著尾巴的移動而轉(zhuǎn)動,談墨更換了穿透力更強的子彈,這樣的子彈他只有三發(fā),所以這一發(fā)他必須要中!

    夜風(fēng)凜凜,溫度正在下降,這里的晝夜溫差很大,溫度也將會影響命中的準(zhǔn)確度。

    談墨深深吸了一口氣,體會著身邊的一切,等待著那天時地利重疊的一刻。

    他們貼著地面滑行而過,揚起了一片沙塵,當(dāng)飛行器轉(zhuǎn)向的瞬間,鴻蜮輕微地抬起了身體,巨大的尾尖向他們甩來。

    談墨扣下了板機,子彈從尾巴的節(jié)節(jié)之間穿過,爆破聲傳來,在鴻蜮堅硬的外殼上留下了一道碎痕。

    緊接著談墨開了第二槍,還是同一個位置。

    鴻蜮已經(jīng)了解到了這位監(jiān)察員的本事,它晃動了身體避開,那只繭終于露了出來,在月光和星子之下泛著熒光。菌絲厚重得密不透風(fēng),鴻蜮的神經(jīng)線沒入了巨繭里。

    “吳雨聲掩護(hù)我!”

    吳雨聲立刻打開了飛行器上的機槍,對著鴻蜮一陣瘋狂掃射,鴻蜮惱羞成怒,不僅僅是尾部,它噴出了無數(shù)神經(jīng)線,吳雨聲不得不拉高飛行器,但飛行器的尾翼還是被穿透了。